事实上,徐玉并不知道普通的蛊毒是怎么用的,如今她的蛊毒又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心下好奇,问道:“怎么使用?”

其实,这也不能怪徐玉,他从未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也看不出这女子着了人家的道,任何一个有江湖经验的人见了那女子现在的样子都明白,那女子必定是服下了淫药,这时药性发作,欲念横生。

这天,聂霆召集了几个大弟子,商量着起程动身前往江南之事,最终决定,聂霆和徐思颖带着南宫天翔、聂珠以及徐玉、何家兄弟,季俊南八人同去杭州,而素来低调的陆新为自愿留守昆仑,料理门内事宜。

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别说看清楚两人的招式变化,几乎是连眼睛也睁不开。

“聂掌门,你能不能把那个宝剑借我几天,让我……嘿——嘿——”

“你敢打我!”何惠华本能的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颤声问道。他让徐玉这一个耳光给打懵了。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都一起围了上来。

徐玉见他住手,便也不再进攻,收手站住,心中暗想:“本就是你先动手的,这会子又说不打了,真是莫名其妙。”

“不要!”徐玉急着阻止道,他伤在臀部,想要上药,必须得褪去衣裤,极是不雅。

“是六师弟吗?”徐玉低低的问道,夹着痛苦的呻吟。

“没什么,刚才我去看了罗平,他又在大嚷大骂,说了好些有辱祖师爷的不三不四的话,所以,我特地过来禀告师傅,我认为……”南宫天翔说到这里,忙又打住,听聂霆的示下。

“玉儿,你干嘛斩断绳子?”徐思颖皱眉问。

从此以后,徐玉便在这水潭下的山腹中住了下来,也如那风清子一样,饥食蜜情花,渴饮忘愁水,满月之夜,则出去吸取明月精华。而那月华之光,每次出现时,平时黑暗一片的山腹,便亮如白昼,倒也不至于会错过。因为出谷已经无望,所以他也死了这条心,平日里就在山腹之中,勤炼剑法。偶尔也常想起——纵然自己炼就绝世剑法,最终还是得和风清子一样终老于此。但是,空谷寂寞,除了炼剑,他也想不出还和什么事可做,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因此,他也更能了解当年的风清子为何最终会自掘坟墓,自行了断了——这等独处的寂寞无奈,内心的孤寂,以及毫无希望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层不变。若非亲身体会,又有谁会了解?

那老和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方才合什道:“老衲少林了缘。”

徐玉一愣,他知道这了缘乃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却没料到会这里相会。只见了缘看了看遍地横七竖八、残肢断骸的尸体,又看了看他道:“施主,既然老衲来了,还请给个交代吧!”

徐玉闻言呆了呆,不解的问道:“什么交代?”

了缘曾未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年轻武僧向前跨了一步,指着他道:“难道这遍地死尸你就可以装作没看见?”说着,又转身向了缘道:“师叔,他满身血污,纵使不是杀人主犯,也必定是帮凶,我们不用跟他罗嗦,拿下他就是。”

徐玉此时方才明白,原来他们竟然误会自己是杀人凶手,那武僧虽然出言不逊,但他也不在意,当即解释道:“大师误会了,在下昆仑派弟子徐玉,也只比你们先到了片刻,来时这里所有的人就已经全死光了。”

了缘闻言冷笑道:“徐施主是昆仑派弟子,那请问你是路过,还是特意前来大全寺?”

徐玉想了想,还是说道:“在下受人所托,来大全寺找一位智圣大师取样东西。”

了缘猛的一挥手,他身后的众武僧忽然将徐玉团团围住,徐玉不禁愣然,沉声问道:“大师这是想干什么?”

“你还不承认吗?这大全寺根本就没有什么智圣大师,可见你是胡说八道。老衲在十天前接到大全寺主持的飞鸽传书,知道有人将对本寺不利,星夜兼程,特赶来相助,没想到还是被你这恶魔抢先了一步,出家人本不该枉开杀戒,但若不杀你,又怎对得起这地上死去的人。”了缘怒道。

徐玉这次是彻底的愣住了,若说在凶杀现场,自己一身血污被人误会,那还可以理解,但这大全寺竟然没有智圣大师,这怎么可能?难道欧阳明珠会骗自己吗?可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想到临别之际,她的深情流露,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要骗自己的理由啊!必定是眼前的这个老和尚胡说八道,但想想也不太可能,少林寺可是武林一大门派,了缘作为少林寺达摩院首座,误会他杀人倒还可恕,决不至于会因此口出妄言,否认大全寺有智圣大师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施主,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也免得老衲动手。”了缘见他不说话,只当他理亏,无话可说了。

“等等!”徐玉叫道。

“施主还要狡辩吗?”了缘道。

“在这附近,除了这座寺院叫大全寺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大全寺。”徐玉问道。

了缘冷笑道:“在这方圆五十里以内,就只有这一座寺院。”

“大全寺真的没有法号叫智圣的禅师吗?”徐玉问。

“不错,出家人不打妄语!”了缘冷然道。

徐玉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这可是上百条人命,若不解释清楚,只怕以后将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全寺僧人皆已死光,欧阳明珠托自己做的事也无法完成。想到她当时殷殷嘱咐,那东西想必对她十分重要,如今却该如何是好?

当即只得耐下性子,道:“大师,你误会了,在下初涉江湖,从未杀过一人,确实是受人所托,前来取样东西的,大师怎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把这上百条人命的大案硬栽在在下身上呢。”

“呸!”又是刚才的那个武僧怒哼了一声,道:“你说你从未杀过一人,那你这一身鲜血却怎么解释,难道是你自己染上的畜生的血不成?”

徐玉心中不禁微微动怒,沉下脸来,道:“和尚好大的火气,这么说,那是亵渎死者。刚才我进来时。”他转身指了指大殿上的那个老和尚道,“那位大师还未死,我为了救他,才染了一身的血迹。只可惜,他已伤势过重,没来得及说出凶手是谁,就不治而逝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自然是死无对证了。施主既然执意说自己是受人所托,前来取样东西,那请问施主是受谁所托,取什么东西,你也看见了,这关系到上百条人命,还请见告。”了缘合什道。

徐玉沉思了一会儿,想欧阳明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才托自己前来的,至于要取什么东西,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原本以为自己凭着她的信物,取到东西自然就知道了,所以也没有问,想到她曾特意嘱咐自己不可告诉别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可见这样东西必定不是普通之物。可是,原本以为极简单的一件事,如今竟然扯上了上百条人命,想了想道:“对不起,在下受人所托,自当忠人之事,我不能说。”

了缘忍不住冷笑道:“施主既然不愿说出所托之人,又口口声声说自己并未杀人,那就请施主随老衲回少林寺暂住,待老衲查明此事,再做定夺吧。”

徐玉心中颇怒,听那老和尚之言,自然是要把他关入少林寺审问了。心想自己根本就没有杀人,又何必惧之,当即道:“大师的意思是要把我带我少林寺审问了,若是大师另外找到凶手也还罢了,否则的话,恐怕就是要徐玉抵命了?”

“阿弥陀佛,看样子徐施主是不愿意了?”了缘道。

徐玉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在下另有要事在身,自然不能前往少林了。”

了缘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那么,老衲只好领教昆仑派的高招了!十八罗汉,布阵!”

他话音刚落,那十八个少林武僧迅速的在徐玉身边,以不同的方位站好,手持木棍,严阵以待。

徐玉这时方才注意到,那些武僧,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人,正是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但他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虽然久仰少林十八罗汉阵的威名,却也不曾在意。

“当啷——”一声,宝剑出鞘,绿芒暴涨,居然先动手抢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