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山姆。”她摆正身体,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今天怎么会有时间过来?”前几天他才刚刚来过。

当她安静下来,也终于有时间开始整理这段日子里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事情。

被咬的痛苦似乎还没有身上的痛苦来的强烈,诺拉贝尔有点庆幸。不过,她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当那种尖锐的疼痛消失以后,却而代之的是一种灼烧的感觉,从颈部开始一直向全身蔓延。她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昏过去了,诺拉贝尔依稀记得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

作者有话要说:1电脑商务包,其实就是电脑包,从百度上搜到在海外似乎叫做“电脑商务袋”或者“内袋”。

“是的,不过已经准备好了。你们饿了吗?”她微笑着问。

使劲的揉了揉眉心,诺拉贝尔泄气的看向贝拉,“没有让你一直用毛巾敷十五分钟,而是一共需要冷敷十五分钟,等一会儿我会帮你换上冰袋。”她有气无力的说。

“爸爸,我会在图书馆看书,直到贝尔来找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贝拉?”她听出贝拉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苦着脸看了姐姐一眼,贝拉却回给她一个仿佛看到世界末日的眼神。

在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后,诺拉贝尔不得不如此评价。每次下课都会有一群人围上来拼命的介绍自己,或者提醒她——他们曾经在某年某月一起做过什么,根本不会顾忌她的高兴与否。她相信贝拉也一定会面临着与她相同的境况,至少在第一节课后就已经见识过了,他们总是喜欢将话题围绕在她和贝拉身上转来转去,急切的想要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

埃尔斯佩丝紧紧的抓住前排座椅,但是对于她现在的状况并没有没有任何帮助。真的是气流吗?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不需要回答,只要静静的听我说就可以。”他耐心的提醒说。

一边感慨着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她一边努力的放松了面部表情,尽量像平时那样从人群中穿过,就好像身边的萨麦尔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餐厅里吃饭的人不是很多,两个人坐到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萨麦尔不需要任何人类食物,所以只有她点了一份麦片早餐。

她舀起一勺牛奶麦片送进嘴里,“这些人的记忆将来有恢复的可能吗?”就像她的记忆在无意中恢复那样。

“不能,”他将两片培根盛入盘中,推到她的跟前。“修改记忆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恢复的,它的开启需要设定一个‘钥匙’;另一种是不可以恢复的,就像你面前的这个餐盘……”他顿了一下,“你将里面的鸡蛋吃掉,然后放入培根。但是你很快就后悔了,想要重新找回鸡蛋,这时候即使你将培根拿走,鸡蛋也无法重新回到餐盘中,因为你已经将它吃掉了,鸡蛋不可能再从你的胃里跳出来。”

点点头快速将剩下的食物吃完,她大摇大摆的跟着萨麦尔走出医院,甚至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她的去向。

路边停车位上,一辆崭新的银蓝色法拉利跑车非常惹眼,被不少年轻人羡慕的围在中间,惊叹连连。身体僵了一下,不用想都可以知道是谁的杰作,更不用说她现在正被萨麦尔揽在怀里,向跑车走过去。

“送给你的代步工具,希望你能喜欢。”他将钥匙交到她的手中,“身体状况还可以吗?”见车主到来,围观的人群连忙退开一些。

“我想是的。”她耸下肩,笑着接过钥匙,“谢谢你,哥哥。”从他们离开病房以后,她就改变了对他的称呼。跑车是她最喜欢的车型之一,不过这辆车在这个小镇上实在是张扬了一些。

几乎是刚刚启动,她就爱上了这辆车,无论是车内配饰还是机动性能,都让她爱不释手,“我太喜欢这辆车了!”如果不是还在驾驶座上,她几乎要跳起来。

“很高兴能够看到你喜欢它,好吧……”他思索了一下,“现在,告诉我,你在人类中的……家庭成员情况,我们先从跟你最亲密的人开始。”萨麦尔的语气中有一丝不太明显的纠结。

忍不住翘起嘴角,她答应一声,“首先是查理,他是我的爸爸。”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萨麦尔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不满,才又继续说下去,“他是这个镇上的警长,妈妈离开后,是他一手把我带大,这些年为我付出了很多。”越往下说,她的心情就跟着愈加沉重。

“所以你最舍不得的人也是他。”萨麦尔平静的陈述着。

“是啊。”她呼出一口气,驱散了心中的伤感。“伊莎贝拉,我的双生姐姐,不过她更喜欢别人叫她贝拉,跟我一样,目前在福克斯中学三年级就读。以前一直跟着妈妈生活,直到今年才回到福克斯,她有一个恋人,是我从小的好朋友雅各布•布莱克。

然后是妈妈蕾妮——蕾妮•德尔,她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离开了查理,并且将贝拉一起带走,去年跟菲尔•德尔再婚后生活的很幸福。菲尔曾经是一个小联盟的职业球员,整天东奔西跑,让蕾妮无暇他顾,我猜这可能是贝拉会回到福克斯的原因。不过他前段时间终于跟太阳队签约,目前居住在杰克逊维尔。”

正说着,他们已经来到警署门口,将车停在查理的警车旁,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解开安全带,“就是这里了,爸爸。”

“哥哥。”他纠正她说,顺便揉揉她的头了些什么,诺拉贝尔都已经无暇顾及,查理语气中不经意带出的淡淡的疏离,让她的心头泛起一阵阵苦楚。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萨麦尔带回了车上。

“达茜。”萨麦尔的表情很严肃,“仅仅是这样就受不了了?还是说,几十年的人类生活就真的已经让你变成了一个软弱的人类?那些原本应该刻在你骨血中的骄傲和冷静,现在已经完全被平淡的生活所消磨殆尽!我原本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值得我骄傲的孩子,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爸爸……对不起。”她紧紧的咬着唇,任由泪水一滴滴的落到衣服上。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划过脑海,惊惧、高兴、怨忿、哀愁,现在全部都化成了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任由她抽泣了许久,一根冰冷的手指碰触上她的眼角,“好了……”他几乎是充满了无奈的叹息一声,“宝贝,别哭了。是我太心急了,但是从你选择要留下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时间去悼念你的过去。你是我的珍宝,我不希望你将来有一天因为你的软弱而送命,并不是爸爸不能护你一辈子,但是你想被那些弱小的同类嘲笑一辈子吗?那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对……对不起……”她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回答着,知道萨麦尔是为了她好,但那是十几年来,在她心中占据着最重要地位的一份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就能放下。“我……我只是一时……不太适应。”

“达茜,”她的下巴被他轻轻挑起,那双恢复成血色的眸子让她渐渐沉迷沉迷,直到一个冰冷的触感印在她的眼角,她眨眨眼睛,只看到萨麦尔离开的唇,“不要让软弱和无能遮盖住属于你的光华,那不是我的女儿该有的性格。”

吸了两下鼻子,她用力点点头,“我明白了,爸爸,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失去了查理他们,如今她的世界中只剩下萨麦尔,所以她会勇敢的迈出去,努力追上他的脚步。她曾经孤单太久,当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后,她害怕再一次失去,那将比从未得到过来的更加痛苦。

“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他的手掌轻柔的抚上她的头了些什么。

“我说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护士小姐告诉我,你已经睡着了,我就没有打扰你,有没有想妈妈?”

“当然。”她点点头,仿佛这样就能够增加她话中的可信度,“那位护士已经将你来过电话的事情转达给我。”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蕾妮所说的护士是哪一位,但是顺着蕾妮的话说下去,应该不会错。

“菲尔刚刚打完一场比赛回来,他帮你带了当地的特色巧克力,明天我就会帮你快递过去。”蕾妮就像是一个等待着大人夸奖的小孩子。

“嗯……”她极力隐藏起不经意间泄露出的酸涩,“帮我谢谢菲尔。还有,我爱你,妈妈。”

“噢,我也爱你,宝贝,你今天真热情。”蕾妮在电话那一端开心的笑起来。“让我看看……嘿,你该睡觉了。明天我会早一点打电话给你,晚安,亲爱的。”

“晚安,妈妈。”话筒中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无力的挂上电话。明天……她不太确定这会不会是她最后一次听到蕾妮的声音。

“嗨!”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她猛地一惊,飞快的循声望过去,看见是爱德华,这才又重新放松下来。

“嗨,爱德华,你怎么来了?”她疲惫的靠回床上。

“我很想你。”爱德华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床边。“你们今天出去了?”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有些烦躁的将额前的头发捋到后面,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我以为你今天应该是去处理狼人的事情了。”纷扰的情绪让她疲于应付他的提问,所以相对的,她的口气也不怎么好。

“是的,我告诉山姆•乌利我是在帮你吸取毒液,但是他并不相信我的话。贝尔……对不起,那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我怕如果再不采取措施,你会出现什么危险。”他愧疚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跟着沉重起来,“我知道那种痛苦,那种恨不得自己能够马上死去的痛苦。”

他的话让她有些自责,不管怎么说,爱德华当时都是出于好意,而且卡伦一家的离开她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知道,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等我忙过了这几天,我会去找山姆说明白。”

“你最近很忙吗?”爱德华有些好奇的问。

“嗯,是的。”低低的应了一声,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掠过,不知道萨麦尔是否会改变同为血族的卡伦家族成员的记忆。

“你准备要睡觉了吗?”他问,显然是听到了之前她跟蕾妮的谈话内容。

“也许……”她拉扯了一下嘴角,“睡不着,陪我聊会天吧。”现在除了同类,她不知道还可以跟谁交流。

“我很乐意效劳。”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不过你可以趟的更舒服一些。”说着,他已经出现在她的近前,服侍她躺下,并且盖好被子,他才又回到椅子上。“你想说些什么呢?”他的表情带着一点儿兴奋。

“随便聊聊。”她扬了一下眉,微笑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你们,一直都跟人类生活在一起吗?”

“是的,”爱德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保持着愉快的笑容,“从我遇到卡莱尔的时候,他就一直生活在人类之中——作为一个医生,而且据我所知,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医院工作最容易取得血液,但是也同样容易露出破绽,万一在遇到喜欢的口味时忍不住了,该怎么办呢?

“嗯,事实上,从很久之前,卡莱尔就已经克服了对人类血液的**。”他表情中流露出一丝敬佩。

“这简直难以想象。”她睁大眼睛看着他。

“是的,但他的确做到了,而且我们也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等等,她忽然发现:他所说的绝不仅仅只是“克服了吸血的**”这么简单,“你是指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