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机械门锁得紧紧地,党为民瞧了半晌,都没有找出拧门的把手,用力一推,纹丝没动。看着门上闪烁的指示灯,他又研究了一下,掀开了指示灯盒,露出了一个触摸屏,看上面的图示,是掌纹锁。

打开了电脑,上本地网看看新闻,正在无聊之中,发现本市论坛上有谈起那辆宝马案子的,大多数人反应都是义愤填膺。可有一篇新贴子引起了党为民的注意,名字叫《女儿为父母辩护,宝马案根本就是一次事故》,原来是那个胖子的女儿出来洗地,大意就是说她老爹开快车本意是为了拉自己上医院,如果不去医院母子都会出现危险,主观是救人,所以胖子道德高尚;接下写道,宝马的减震极佳,胖子在关怀女儿的情绪下只能“轻微”觉出“似乎”是压了什么,在回头看不见情况下,只能倒车再检查一次,发现不对后,按照驾校教练所教的,只能向前开出,以便腾出空地检查云云……

65万?党为民还在为半个月前的黄金出售感到心有余忌,这次这么大的量涉及的资金更是为大宗。做还是不做?他犹豫了半天后,给山南的那位叫做好运来的家伙发了邮件,告知没有这么大的量,并且只能在715日后才能来提货。

这一次进入现实世界的经历,吏党为民有种恍如隔月的感觉。回归现实世界之后,洗了澡照镜子时,他突然发现,自己长出来的头发和胡子又都消失掉了,光光的脑壳,青森森地下巴,都如同刚进入异世界前的那副模样。

哈,这不是终结者3上的场景吗?终于想起来这一场景,党为民大笑了两声,将那瓶没喝完的啤酒径直地扔进了大海。

党为民站起来,走进客厅,将几个大纸箱一一拖进侠盗车手空间,今天是七月一日,是我们党妈妈的生日,但党为民买了生日蛋糕可不是为了庆祝伟大的党诞生。自己的真正生日已经没有人记得,要是按福利院一位退休的老阿姨的话说,应当还要小一些,因为捡到自己时是个冬天,一个新生儿才能有多大?但为了显示优越性,一批小孩子统一定成了七月一日或者八月一日。

那个人本来脸色转好些的脸色一下子灰败起来,“家里只有一个哥哥和嫂子,可,别提他们了,伤心。我知道自己不成了,最后落在那里都成啊。”

“行了,行了,加两百就两百。反正给我报上就行。”党为民不想和他多扯,直接从小腰包里取一叠钱,数了数递了过去。

因为急着上车,所以党为民一连穿了七八节车厢才到达了自己的要坐的座位,快到座位时,党为民四处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什么特殊人物,就径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王老板别开玩笑了,现在那里值这个数?我记得国内是273吧?”党为民心中很满意这个价格,但仍要坚持一下,如果上来就同意,就显得心虚了。

“别说但,我。。。”党为民刚刚急急忙忙表白,但嘴被肖竹青按住了,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孩,过了一会儿,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后退了几步。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好像在做什么思想斗争。

……

听到这个理由,肖竹青脸色舒展开来,“这样啊,好。我同意了,不过你得陪着我一齐去。”

党为民做完了相应的测试和试验后,对结果还是挺满意地,穿回现实后,还要忙另外一件着急的事情。卖给那家俱乐部是来钱最方便最省事的,但党为民一点也不相信那个老板会做到守口如瓶,顶多再做一次买卖就得停止。建立自己的销售摊位才是最重要的,而最省钱的办法就是在网上开网店,尽管这样销售量未必稳定,但起码安全,卖一件得一件的钱,这些东西又烂不掉又不占成本。

那个非女流女孩一边捂着脸一边哭着道歉,“刘哥,不是,我真的来了,来例假。。。”

三分钟过去了。。。。

就着凉水吃完泡面之后,党为民在晚上七点半到了那家“勇者”俱乐部,这家俱乐部占得是原来省第三印刷厂的地方,在印刷厂破产之后,工人们得到了一点遣散费就被轰走。原来的厂区一分为二,临街的那部分被重修了商业楼和写字楼。里面高大的厂房,被一家文化公司所占据,开了一家以军迷为对像的“俱乐部”,听说老板还是个xx,红三代外加富二代的人物。

枪声回颤在宿舍之中,久久不能消散,党为民的耳朵嗡嗡地响着。在这一瞬间他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小民。你下午去电脑城地下二层,去找大刘,他那儿有点旧存货,你拿上来吧。”

“那就算了”,那个满脸雀斑的同学扭头又回到场地上,“谁刚才拿球砸我?”

蒋必成不行了?党为民握着电话,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快人就要完了,原本以为他还挺个一个月呢。不过感叹是感叹,动作要加紧进行了,花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总要有收获。

他下了楼,骑着自行车到了城边上的一家摩托车修理铺,直接推出一辆机动三轮车,骑上就奔三十公里外的县医院开去。这辆机动三轮车是他跟修车行老板早就约定好,租用一天要200元钱,黑是黑了点,但现在党为民没有驾本也只能这样凑合着。

开到了医院,见到蒋必成气息俺俺的躺在那里,医生护士围了几个,见病人终于有了家属,他们顿时如施重负。一个医生都要咆哮出来:“你这个家属怎么搞的,你哥都成了这样,你也不管,少见。”

党为民只当耳旁风,走到前面看了看蒋必成,问了句:“你感觉怎么样?”

那个医生又跳出来,“现在病人情况很严重,得插管,快点签字吧。”

“插管?”党为民和道这个,切开气管直接呼吸,做这个也就是意思意思,人生命的最后的程序而已。还没有答话,没想到躺在床上的蒋必成说话了,“我不插管,兄弟,给我办出院手续。你答应让我回老家的,我不在这里。”党为民看着他,心里有些不忍,道:“你现病得挺重,行吗?”

听到这话,也许是心里积攒着一股劲儿督促,蒋必成居然一下子坐了起来,要穿衣服马上走人。看着蒋必成的脸色突然变得好了起来,本来呼吸急促,现在呼吸也均匀起来,红扑扑的脸色像个正常人。

党为民心里却一沉,和道是这个人最后的回光返照了,便连连点头同意,急急办了出院手续。当他试图搀扶蒋必成上车却被拒绝,他相当利索地坐在了三轮摩托车的后箱板上。虽然是大夏天,他却围着一件大褂,冻得还直打哆嗦。

骑上摩托车后,正要向省城走,只听蒋必成说道:“别回城,领我到地里转转,我要看看玉米熟没熟。”

于是,党为民慢慢地骑着三轮机车行驶到乡间的土道上,看着两侧绿色的玉米,那些饱满的玉米累累挂在枝头,夏日傍晚的轻风吹过,都能闻到那清香的气息。

“好香啊。”蒋必成在后面说,不知怎么的,党为民觉得鼻子一酸,偷偷擦了一下眼睛的泪水,继续向前走,让蒋必成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

他把速度降到最低,尽量让发动机不出大的声响。到了玉米地最深处后,党为民熄灭了火,下了车。发现蒋必成挣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天空,但已经无声无息了。

党为民摇头,用手一抹,合上了这个苦命的年轻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