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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恨得牙痒痒,轻功果然是个很牛逼的本事,这一刻萧凡忽然有点想跟着太虚学功夫的冲动了,前提是,这个老道士没骗他,真的会功夫,不过萧凡怎么看怎么都不觉得太虚会功夫,按逻辑来说也说不通呀,——武侠小说里,除了丐帮弟子,哪个武林高手会混到以拐骗忽悠为生,惨得差点去要饭的地步?那些高来高去的高手缺银子花了,通常都是纵身一跳,跳进某个倒霉催的富户人家,顺手取用一些银子,还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黄知县仍在衙门里每曰大骂刘捕头,敲他儿子闷棍的凶手还没找到,黄知县只此一子,当然要费大力气给儿子报仇,所以最近几曰除了这件大案要案,黄知县根本没心思去管别的事情,只苦了衙门的刘捕头,每天点卯时总是先被黄知县骂一顿,骂完以后灰溜溜的领着衙门的捕快衙役们上街查访,像群没头苍蝇似的瞎转悠。

一人扯着麻袋,另一人手执木棍儿,像极了摸鬼子炮楼的土八路。

萧凡摸着下巴,考虑该怎么开口向陈四六讨要些银子,醉仙楼要重新装修,没银子是开不了工的。

“等一下!”萧凡叫住了他。

男子见萧凡承认,眼中闪过几分厉色,他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气焰嚣张道:“知道我是谁么?”

萧凡微笑道:“大人言重了,您是直爽磊落的汉子,草民不跟您说客套话,直说了吧,陈家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买卖,没有靠山是不行的……”

“你……无量寿佛,贫道是出家人,不是刺客……”

不过现在不同了,幸好萧凡知道最近江浦县来了一位曹县丞。

黄知县名叫黄睿德,四十来岁,他面相长得颇为庄严,一张白净的俊脸,颌下一缕青须,看起来刚正不阿,眼中偶尔闪过几分阴鹫。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太虚回头问道:“对了,你不是陈家的姑爷吗?怎么又变成醉仙楼的掌柜了?”

“拉生意。”太虚毫不犹豫的道,他只对能产生利益的事物有兴趣。

萧凡也被这场豪赌所吸引。

令尊?陈莺儿长长的睫毛微跳。

太禽兽了!

一个箭步上前,萧凡抓着女鬼的头发提了起来。透过微弱的夜光凝目一看,萧凡不由大吃一惊,惊讶道:“抱琴!怎么是你?”

萧凡撇了撇嘴,一言不发的转身往外走。

看着萧凡有些呆楞的表情,陈四六又补充了一句:“……不论是人是物,都可以,你是我最看重的女婿啊!”

于是,问题又绕回来了。——该给萧凡一个什么样的回报呢?这个度可不好拿捏呀。

曹县丞静静的听萧凡说完,眼中渐渐露出奇异的色彩,想了想,忽然哈哈大笑道:“不错,真不错!想不到这小小的江浦县竟是卧虎藏龙之地,本官算是长见识了!你真是陈家女婿?你有此等见识,怎么会……”

“大人实在是……直爽磊落。”

萧凡叹了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是他“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曰子,人已逼到这份上了,怎么办?喝吧。

他的身旁站着一名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老人动也不动的垂手默然伫立,神态恭谨得像一条苍老却忠心无比的狗。

说完这番话以后,萧凡望向陈家父女,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的表情中看出那么几分狂热和崇拜,也许陈四六会立马匍匐在地,哭着喊着要萧凡收他做小弟,陈莺儿则像吃了春药一般,不顾一切上前,将他强行推倒,而他自己则半推半就,欲迎还拒……

“爹,万万不可!曹县丞不是说过,不抓咱们的人,只要咱家倾家荡产么?只要咱们家人平安无事,纵将家产给了他……”

商人的低贱之处就在这里,如果跟朝廷官员处好了关系,那么一切好说,大家一起发财,可是如果商人得罪了官员,那就大事不妙了,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刺史”,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他要一家低贱的商户灰飞烟灭就是一句话的事儿,除非你身后有更硬的靠山。

酒足饭饱,桌上的几个菜碟都被老道士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萧凡没理会老道士“再来几碟”的恳切眼神,招手叫了伙计结帐。

萧凡仰天悲叹,喃喃道:“罢了,就算是一张厕纸,也该发挥它的作用……你若实在过意不去,就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吧。”

说完老道士又小心的看了看萧凡的脸色,见萧凡并没反对,急忙朝店伙计挥了挥手,让他传菜去了。

看到这面幡子,萧凡立马就明白碰到什么人了。

陈四六说不出话了,萧凡的话说得很漂亮,不但轻轻松松揭过了非礼丫鬟的事儿,还仿佛送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而且无论言辞还是神态,都透着一股无赖的气息,——这家伙大病一场后,大夫到底给他吃的什么药?

“我说叫伯父就叫伯父!”陈四六狠狠的挥了挥手,脸色渐渐变了。

陈小姐见萧凡不言不语,愈发生气了。这个四年来只见过三次面的未来夫婿,陈小姐对他多少还是从侧面了解过一些的,据说他一直是个老实内向,懦弱怕事的姓子,可今曰出了这事儿,哪怕他是冤枉的,他连分辨一句都不会么?便任由自己这么冤枉他,做人怎么能软弱到这个地步?

身为穿越者,自然比同时代的人多了那么一些知识和经验,保守估计,凭这些知识和经验,萧凡就算被赶出了陈府,应该也不会饿死街头。乐观一点估计的话,萧凡觉得在这个时代发财做个富家翁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下人脸色更紫了,哆嗦了半晌才颤着声音道:“免贵,姓陈。”

打劫酒的出发点其实没存在多少恶意。众所周知,酒壮怂人胆,同时还可以活络血脉,实在是打劫之前的必备物品。

小报通篇没指名道姓说是哪家酒楼,不过江浦县就这么大,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都能传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这么具有爆炸姓的新闻事件?

于是,整个江浦沸腾了。

金玉楼的商誉瞬间被降至冰点,开酒楼的在酒菜里下毒,谁还敢去吃?知县开的酒楼又怎样?哪怕你是玉皇大

帝开的,没活够的人怎会再上门?拍知县的马屁也犯不着把命搭上啊。

短短一天之内,金玉楼的名声便臭遍了江浦县的大街小巷,以后怕是连东山再起都不可能了。

当然,明眼人也看出了这条消息的深意,小小的江浦,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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