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萧凡忽然住了嘴,他看见太虚像个叫花子似的两手直接伸进菜碟里抓菜吃,吃得满嘴流油,形象特别难看,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

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饭馆的装修程度,嗯,外面没有站着迎宾小姐,里面也没有铺红地毯,很一般的样子,估计不会让自己太破费。

这只猫儿现在正迈着轻快的步伐,像一滴渺小的水珠,汇入了繁华的江浦县城大街。

众所周知,丫鬟是下人,而通房丫头严格的说来,也算是下人一类,不过地位却比下人略高,介于妾和下人之间。

他当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憨厚,能在短短的一二十年的时间里,成为江浦县内的知名乡镇企业,生姓憨厚老实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把人卖了,还能让别人心甘情愿帮他数钱,陈四六绝对有这份实力。

抱琴呆在一旁却讷讷不敢言声。萧凡身上背着一个“疯子”恶名,别说只是摸了她一下,就算真把她糟蹋了,她也不敢反抗,疯子啊,多么邪恶和强大的存在。

不出所料的话,陈四六可能有了悔亲的打算,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出口而已。

自己这位上门女婿看来人缘奇差,自从醒来到现在,别说慰问的人了,连个跟他说话的人都没有,所有人见了他无不神色古怪的绕道而行。

他的一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平凡得如同空气中的一粒尘埃。

“没错。”

“而你现在要改去行商?”

“对。”

太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朝子民分‘士农工商’四等,你好好的第二等农户不做,却偏偏跑去做那最末等的商人,你这根本不叫志向,叫自甘堕落!”

萧凡有点傻眼了,连混得如此凄凉的江湖骗子都看不起商人这个职业,明朝商人的地位低到这种程度了?

看来“有钱就是大爷”这句话在明朝并不适用。

钱是个好东西,放在任何朝代都是好东西,可是拥有这个好东西最多的商人却被压在社会框架的最底层,这真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简直是一句屁话。

与老道士聊了半天,谈不上很投机,不过他却是萧凡穿越以来跟人说话最多的第一人,姑且可以算作是朋友吧,尽管这位朋友是个骗子。

酒足饭饱,桌上的几个菜碟都被老道士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光可鉴人,萧凡没理会老道士“再来几碟”的恳切眼神,招手叫了伙计结帐。

这顿饭花了五十文,不算贵,萧凡很小心的从贴身的钱袋里掏出一小块碎银,伙计拿到柜台上,饭铺的掌柜用一杆小巧玲珑的小秤称了一下碎银,然后又找了几十文钱给萧凡。

出了饭铺的门,萧凡与老道士拱手作别,老道士显得很不舍,跟在萧凡后面走了很久,在他身后一直絮絮叨叨,说什么最近他就在江浦县扎根不走了,希望萧凡能够每天出来与他把晤交谈,二人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把萧凡那个自甘堕落的志向修改一下云云……

萧凡没搭理他,他已一眼看穿了老道士的险恶用心,什么把晤交谈,不就是让我每天管你的饭么?冤大头当一次就足够了。

太虚跟了他半条街才悻悻停住了脚步,然后高举着“铁口直断”的幡子,转身骗别的冤大头去了。

走在回陈府的路上,萧凡脑子不停在转,认识老道士的过程令他充满了挫败感,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来着,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穿越以来的种种遭遇,先是差点被人埋了,然后认错了人,不小心非礼了丫鬟,接着差点被人赶出门,现在呢,又被江湖骗子骗了一顿饭……

这些遭遇不说不觉得,一说起来,让他感到非常沮丧,人走霉运走到这个地步,他对自己的信心产生了怀疑,一个月之内成为江浦县首富的梦想开始动摇起来。

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啊!萧凡开始自我检讨,古代人并非如想象中那么傻,比来比去,真正傻的人好象是自己,一个月之内成为江浦首富的目标太不实际了。

……改成两个月吧!

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按说他对陌生人的戒备心理很重,可为什么这个老道士轻易的骗了他一顿饭,萧凡心中对此没多大反感,反而隐隐对那个老道士有一种亲切感?

莫非这个老道士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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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陈府已是傍晚时分了,一脚跨进旁边的侧门,萧凡便发觉今天的陈府气氛有点怪异。

往常门房里总是聚集着几个下人,有时候喝酒吹牛,有时候扔骰子耍钱,为那么一文两文钱争得面红耳赤,可今天的门房内安静异常,守门房的老头儿一个人坐在里面,平静中带着几分惧意,不时小心的瞄瞄前院,连萧凡进门他都没察觉。

萧凡皱了皱眉,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在暗暗奇怪,却见到陈管家迎面走来,萧凡心中一惊,急忙朝旁边一让,看到陈管家,萧凡忽然想起了,上午出门的时候好象忽悠了他一把,照目前的结果来看,貌似忽悠得很成功,——陈管家白白净净的脸上一左一右印着两个鲜红的巴掌印,整个人颓丧了许多,平曰里那股狗眼看人低的气势明显收敛了。

偷瞄家主夫人的胸脯,这罪过可不小,萧凡暗暗吃惊,这家伙不会那么蠢,真的主动跑去跟陈四六解释吧?若真是如此,这两巴掌挨得委实不冤。

尽管如此,萧凡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心虚的,干了坏事就得低调一点,特别是在面对苦主的时候,更要低调。

本以为陈管家看到自己会发飙,控诉萧凡含血喷人,谁知陈管家迎面走来却根本没理萧凡,只是随便瞥了他一眼,然后急匆匆的朝大门外走去,眉宇间颇为焦急,不知去做什么。

萧凡愈发奇怪了,今曰这府里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萧凡才隐隐有些后悔,人缘差的弊处现在体现出来了,自己应该在陈府的下人里交个朋友的,特别是那种爱好散播八卦时事新闻的下人朋友。

不能在第一时间及时掌握新闻信息,真让人扼腕焦急。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萧凡决定主动找人问问。

萧凡找人问话的方式有点粗鲁,不值得提倡。

仍是老方法,他在陈府前院的西侧花园里,找了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灰色角落蹲了下来,然后像等着傻兔子自己去撞木桩的猎人,耐心的等候打此路过的倒霉下人,逮着谁就是谁。

第一个倒霉的下人是负责每天修剪花园的哑叔。萧凡把哑叔死死的摁在了地上,然后开始逼问陈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可惜,萧凡逮错了人,哑叔之所以叫哑叔,当然是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哑巴……

在萧凡歉意的眼神下,哑叔抹着幸福的泪花儿,一溜烟跑远了……这辈子有幸当个哑巴,实在是祖上积德……

于是萧凡只好又蹲了下来,像个深入敌后摸敌人哨卡的侦察兵,继续等待下一个倒霉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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