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的身世还扯到一段畸恋?俪辞一通苦笑,自晓得自己是萧氏皇族一员后,似乎就没有遇上过什么好事。

风波竟就这样化解了?还是更大的纷争前奏?

她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受过女权思想的熏陶,转生到这个世界三年多,即使已经逐渐认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存在性和合理性,也没有兴趣成为捍卫这个规则的女人之一。

感慨间手指微动,惊起纱幔上铃铛一阵跳跃,几声脆响后,有两名宫装少女上前,一左一右地挑开纱幔,以通透的水晶串珠系住,而后整齐规划地侧身床前,轻声道:“四娘子醒了?”

得长公主问起,立刻有女官将她们招来。这些丫鬟也都是机敏的,晓得此处不比傅家,规矩大得很,加上是第一次见长公主这等贵人,无不哆哆嗦嗦,噤若寒蝉。

长公主微笑着,煮茶。

“表哥。”

……

依照男女大防,虽男子并未走近,俪辞也该侧脸回避,但她见那男子远远走来,虽看不清面容,但行走的姿势,以及风吹衣裳勾出精壮的身材,都不比寻常,顿时生出了几分兴趣。

侧脸对垂手侍立的婆子道:“去把那沈青家的叫进来。”

俪辞叹了口气,穿越女随便说句话跳个舞就能震惊四座进而改变世界,果然是意淫。

但她虽身心崩溃,却也晓得不管最终谁做了皇帝,天下毕竟还是萧家奠下,长公主毕竟还是长公主,只要扒紧了这棵大树,求个周全却是轻而易举。

这一喊,满朝文武具是侧目而望,那些心怀奸诈的,更是气得手直。僭王素来虚伪,见傅尚书一脸正气,不可撼动,顿是挤出笑容,遣常侍至尚书身侧,请他下殿,而垂帘听政但后,却是满面怒容,恨不能掀帘而出,掌掴傅尚书。

这对傅家而言,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了。”

“母后到底还是不死心,朝中重臣会任由她胡来吗?”

她惊惶不定的呼吸着,用力地摇着头:“他怎么能死?怎么可以死!怎么就……死了……”

皇后也已经赶到,她的眼角挂着悲伤,她的面容冷如寒冰。

一旁的铜水壶发出尖细的鸣叫了,越发渗人。

俪辞轻飘地说着,吃了两颗莲子,“可是——你的身孕当真没有问题?有孕在身两个月却秘而不宣。直到红云打翻药罐烫伤了脚,才请了医师诊脉得知有喜。姨娘,莫非长沙王府的姬妾连着两个月没有月事也属寻常?虽说这事你以服禁药生体香的理由糊弄过去了,可我若执意借题发挥,要治你个不贞,后院之中,又有哪个会给你说话!”

而黑骑空出的马,经过彻夜狂奔,已是强弓之弩,骑手刚离开,那马便口吐白沫,轰然倒地,抽搐不止。更有随从几近气竭,换马时身姿不稳,摔得满嘴泥沙,不止。驿将见状忙命驿丁端水上前喂与这些精疲力竭的将士。

“确有此事,可惜我见着的时候,青莲已枯,只留一池残荷。老衲屈指一算,这一池青莲怒放,乃是感应天命,特意送衡山一位道友兵解。可惜啊可惜。”

“老奴原是想问的,谁知那红云见老奴走进,小脸煞白,竟是吓得打翻药罐,烫得脚上满是泡,眼下正躺着等医师开方子呢。”

范二郎面有苦色,但最终还是低头退下了。

“直接呵斥驱走即可,怎就蘑菇了?”

“这位天师是——”

见范二郎胆怯如此,她不免觉着嫁入这等瞻前顾后的小门小户,日后必是处处受气,游湖时生出的几许好感,也就凋谢无踪了。

玉静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一时有感地接上:“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因老太太在范家的辈分极高,后辈们不敢怠慢,一通跪拜行礼后,引车进城,直奔范氏一族特别为姑腾出的大宅。

歌声轻妙中弥漫着闺怨,恰恰勾起了命妇们那缕细腻愁思,将要落泪,却有婉转又不失刚健的琴声扬起,水乳交融,正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这话马屁得紧,偏紫娘子不过十三四岁,长了张干净可人的圆脸,又声音软糯娇憨,虽有吹捧,却天真无邪,入耳即化。

在他们中间,隔着张丈见方的推演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