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们具不敢怠慢,安排四娘子在沧澜水榭等待。

正是祖孙亲昵时,有刘妈妈进来,向老太太禀告道:“方才在院子里见到了沈青家的,她杵在院子里,脸色一会阴一会阳的,看着怪异。我见她素日里跟着沈姨娘在各院子趾高气扬,一时不顺心就过去教训了几句,她却失了神,没个回答,看着有几分古怪。”

那人手腕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她却是初出茅庐,连他的姓名身份都不知道,唯一依仗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血脉亲情和也许并不存在的愧疚之情!

上香完毕,她也不急于离开,对大太太道:“傅柳氏,我有一桩事情,想同你商量。”

兴许是看老人可怜,楼上雅间唯一的客人命博士送了碗温热的黄酒,与那老人家,并捎了句话:“莫要说那前朝旧事,说说当下京城的新鲜事吧。”

皇帝真的死了?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离他们不远处有一只铜鸾,香炉方加了香片,藏春返魂梅的气息正当浓郁,袅袅青烟从细长的鸾嘴吐出。

太后知道自己方才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正确的,但她却又忍不住的感到眩晕。

……

“……我会让婆子用尖针扎进去,看看是不是熟透。假若真是熟透了,就干脆用这铁梳子帮你梳一下,保准骨肉分离,香气扑鼻。这是个不见血的法子,从脚面开始,一点点往上烫,能玩很久呢。”

“这么说,你确实动过念头了?”

驿将也是惊诧非常,这般气势汹汹,到底是何人?但听到“紧急要务”四个字,他却是不敢怠慢,忙向傅老太太一行告了罪,驱使驿丁牵来新马,以备更换。

“缘分本就如此的奇异。求的是得不到,不求的时候却是到了。”

但到底是不喜,听说躞蹀馆出了事,大太太顿时来了兴致,道:“说来听听。”

傅老太太冷笑一声:“你这毒妇,且不说欺上瞒下,搬弄是非,竟是连范家嫡亲骨肉都敢扔出门去!岂能饶恕!辜念你为范家操持忙碌,确有苦劳,你明日起就留在家庵念经吧。待二郎娶了新妇,你又确实诚心悔改,才可出来。”

因是自家人,傅家老太太并没有遣人通知范方氏提前回城一事。

只是细细回想小沙弥的话,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佛家讲求的是缘分,若是定要凡事细细追究,问个根本,反是犯了嗔痴之戒,于是嫣然一笑,道:“大师所言极是,小女受教了。”

范二郎看了眼楼前黑甲,含糊其辞道:“有位贵人正在楼上。”

玉静与俪辞闻言,先看那洞庭湖烟波浩渺,再美目微闭,想象这满湖的波涛化为无尽的白雪,顿觉一阵清凉悠闲。

……

最为心悸的时刻,乐声开始下坠,九峰十八转,每一环转都看似险到极致却到底是游刃有余,环环相扣如飞蛇在三十六峰的半腰盘旋,最终越旋越低,越转越细,美妙绝伦,举世无双……

俪辞不懂琵琶,只隐约听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见众人陶醉,想必是妙绝。那绿衣女子舞蹈自然也是极好,轻盈优美,矫若游龙,腰肢更是软如杨柳随风。

俪辞小肖入草堂,只见白檀细木贴壁,置细草混金编蒲团,正堂挂一意境悠远古画,画下一曼妙道姑正端坐煮茶,竟是处极雅致的禅房。

枯燥地等待着,直到八皇子吃完大半串葡萄,翻身坐起,道,“傅侍郎来了?”他才弯下几乎僵硬的腰,行礼道:“见过豫章王殿下,不知殿下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吼,撕开!”

叶无容注视了片刻,道:“有三成的把握,但九成的可能是赢他后我重伤卧床半年。”

玉馨想了想,点头称是,但又不服气道:“寻几个忠厚的帮着伺候夫君,不就没事了!”

“明知故问!”二娘子笑骂着,“老太太不在,我一个人对着那些婆子憋闷得紧,思量着李姨娘曾与我说过端午斗百草的习俗,想到你怕是也闷得慌,便来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