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相信,身为火行千年前的老祖宗,他会不知道非五行中人到达这里会出现什么情况,那么极有可能,他是故意的?

刚要踏入八卦图案的水行中人个个神情担忧地看着自家家主和长老,完全没了之前的好奇神色,君邪甚至还听到一个小小的不满声音:“五行大会由各家家主和长老参加就行,真搞不明白,我们这些年轻子弟为什么也要参加。”

君邪身子轻震了一下,抬起头来,迎着北堂昊天的双眸淡然无波,深邃若海,勾着邪笑的嘴角绷直,淡淡道:“你们的解释我代娘亲接受了。”

“邪丫头?真的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只这一会功夫,她已基本调整好情绪,抬头,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北堂昊天道。

为免冥煞再次为了儿子失去理智,君邪对冥玄月所受的折磨只是一笔带过,当然,这也是冥玄月的要求,在修御天的口中得到冥煞的情况,那位受尽折磨仍淡然坚定的硬汉子落下了泪,可是他没让带话出来,只说他要等着相见那天,亲自跟他父王说。

一听到冥玄月有话带给她,东方风立即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声音焦急地问道,因情绪起伏太大,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弱不禁风的样子让君邪暗自无奈地摇头,若不是有她一直揽着她,她早已倒下了,情之一字,力量真大,轻易就能击跨一个强者。

因为修御天在城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利用特殊的秘法对东方家族一些重要人员进行过探查,东方家主当然是首当其冲,不过,得到的结论是,他虽也已经被妖邪之气侵噬,体内的真元并非是纯粹的木系真元,但并没有属于鬼族的黑暗力量,如果他真的长时间吸取冥玄月的黑暗力量,不可能躲得过他的探查。

东方风很想跟着他们一起去见冥煞,然后再把冥玄月救出来,对他的思念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折腾得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尤其在知道他就正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受着折磨的时候,她就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将他给救出来。

东方风收回目光,看向君邪,眼底深处透着浓浓的哀伤,继续道:“已经被骗了一次的我,怎么都不肯相信家主的话,但在将府里甚至是整座城都彻彻底底搜了无数遍,都没有找到月后,我就不得不相信,于是,我想去找他,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找到他,可爹不让,他把我软禁了起来,甚至想用尽各种手段让我忘记月,连摄魂术都用上了,可惜当时我即便精神混乱,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在紧要关头反扑的结果,就是已经被我折腾得快散架的身体彻底受到了重创。”

“笨蛋。”东方风嗔怪地举起点了冥玄月的额头一下,却见他没有意料中的狂喜,反而依旧期待地看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直白道:“是,没错,我也喜欢你,我也不想离开你。

东方风虽没被摔着,但这一折腾也让本就受了重伤的她更加雪上加霜,只憋一口气才没让自个晕过去,顺了下气息,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这个吓着她又把她给冻着的男人抱着,而他的手正好死不死放得有些高了。

见君邪神色恢复正常,也没有想说的意思,两人也就真把她的愣神当成是错觉,东方风率先开口道:“小君君,方才我三叔已经说了,我原名叫东方风,我爹原是嫡系一脉的脉主,我是他的嫡女,虽不是长女,却拥有第一继承人的资格,地位与你在南宫家族相同,不过情况就比你复杂得多。”

没有向着竹楼走去,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同时抬起头,便见在他们稍向前的一棵青竹顶端一抹青影飞掠飘下,就如一片竹叶飘落般轻盈。

一道软糯糯、甜丝丝的声音就像是一团风絮挠过所有人心底,挠得痒痒的,即便话中的内容有着明显的质问,但从这样的声音发出来,让人很难生起不悦的心理,即便是君邪,也不得不承认她先接收的是她的声音,尔后顿了下才反映过来话中的内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天玄大陆的东部地区飞去,除了几个到达元婴期的有圣兽之外,其余人基本都是御剑飞行,速度要慢上很多,君邪的菜鸟已经回来了,随着修为的大涨,外型有了很大的变化,庞大的身躯完全看不出原来那小不点的样子,隐隐之中竟有点凤凰的雏形,在一行人之中很是拉风。

南宫君阳在君邪准备对南宫志洛下手的时候就已经闭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此刻听到他说的话,涮地一下睁开眼睛,眼底浮动的却不是犹豫挣扎或是激动感慨的光芒,而是以一种如同看待陌生人般的极度冷漠目光射向他所谓父亲的身上,嘴角的冷意仿若能冰冻住世间所有一切:“南宫志洛,五年前,你不顾父子之情,冷观我被烧死时,我就已经没有父亲了,我南宫君阳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八妹,任何想对八妹不利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存活这个世上。”

南宫劲逸紧张地四处张望,猛地却突然感到身旁有些不对劲,惊诧地转过头,无数飘浮的星点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紧贴着他,快速地凝聚成一道熟悉的人影,如此近距离,他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眼底深处犹如地狱修罗的般的嗜血残酷。

“火行族人的铭记,他是族中子弟?”南宫志涛惊叫了一声,五行每个子弟的体内都有属于本族的铭记,这种铭记是伴随着出世就存在的,深刻于灵魂骨血之中,可是本家中的子弟,他都认识,这个子弟,他却从未见过。

“现在,南宫劲善,轮到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失去理智,成为一个傀儡,我会让你神智清明,清清楚楚地感受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在永远的孤独与绝望挣扎着活下去,永远永远,就算肉身死去,灵魂也不会消散,善良如我会帮你完成心愿,永远与天地同寿。”

“哼,急着想找死?可我偏偏不想你死得那么快,我还没玩够呢!”一见南宫劲善出剑,君邪身形一动,往后飘开一段距离,勾着嘴角冷冷道,双手微微抬起,一种淡淡的暗金之光在她的两掌上浮现,光芒中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周身萦绕着非常诡异的气息。

对峙的两方南宫家成员被爆炸产生的余波震得一退再退,拉开一段足足有数丈的距离,而待他们站定的时候,爆炸中心安然站着的只有君邪和南宫劲善。

君邪开口,两人哪还敢再耍什么花招,修御天立即轻咳了一声,恢复一副正经威严的一派圣王派头,以指轻击着桌面率先开口道:“南宫风舒这次找我,话里话外,都提到了五行大会的事,我想,五行大会近段时间就要开始。”

南宫劲冲一口气已经顺过来了,目光遥望向城门口的方向,眼底还着未曾掩去的惊惧,面对众人的关心和南宫劲严的疑问,只是冷凝着一张慎重的脸摇了摇头,不耐地推开他们,边不发一言地朝着城门的方向极速而去,边暗暗思量着:一直以来,他们始终都太小看了这个‘侄孙女’了吗?那般可怕的手段,无声无息的攻击手法,若是再任由她这般下去,那么……不行,她只能到此为止了!否则用不了多久,输得一败涂地的人就会是他们。

君邪眉梢轻轻挑起,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正要开口‘打招呼’,身边的秦子浩先一步惊叫出声,声音疑惑中带着愤怒:“雪姬,你干什么?”

冥煞自是明白君邪的意思,她想看南宫家族的好戏,自是不想被人发现她就站在一边看戏,深吸了口气,缓缓平息胸腔里的恨意,收敛情绪,然下一秒,只见得眼前一道光影闪过,前一秒还说要看好戏的人突而冲着又重新打起来的战场掠去,转眼间便插入那正斗得激烈的南宫劲严和那个人类修真者之间,衣袖一挥,毫不留情地将南宫劲严给震开,护在那名人类修真者身前。

冥煞抿唇,没有开口,君邪见状,眉梢高扬,呵呵笑道:“还真诈尸了,呵呵,有趣有趣。”说罢,转过头,向修御天调皮地轻眨了下眼眸,语气阴森笑道:“看来不用我去创造时机,它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已经没有闲心陪他们玩了,这次就一锅端了吧!”

“八妹,对不起,六弟他……他并不在南宫山庄。”轻轻地闭上布满痛楚的双眸,南宫君凤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飘过般,落在了君邪的耳中,却在瞬间化为无情的利刃,将她刺得遍体生疼,眼前一片黑暗。

目光相对,没有一人开口,气氛有些沉闷,修御天和冥煞站在君邪的身后,目光只是在进门的三人身上轻扫了一下,便不再关注。

那个家伙无缘无故离开自个的地盘做什么?现在鬼族肆虐,他在这种时候独自乱跑是想干什么?

“佩服佩服。≧≦”咽了口唾沫,南宫君炫敬佩地举起大拇指,脸上挂起舒心的笑容,这场赌,他果真是赌对了,想起自己在天炎城知道她的身份而追着跑去找她的时候,她却早已是敬侯他多时,三言两语就直指要害,让得自己甘心成为她的内应,连自己的父母亲都瞒在鼓里,心里就禁不住又是惊恐又是刺激地狂跳着。

“火行家族的气运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弱。”当房间里只剩两人时,修御天忽而皱着眉头不解道。

“混蛋,你还知道回来,还记得有我这个主人?”魅惑君邪顷刻变悍女,暴怒的骂语从那张略薄的红唇里吐出,像是要将积蓄已久的怨气给爆发出来一般。≧≦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苦思无果的南宫志明两兄弟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君邪。

犹如炮串的鞭炮被点燃了一般,整个天罗地网疯狂地爆炸起来,而就在这同时,恰是鬼绝被君邪给气得仰天大吼的时刻,两互呼应,似是在欢庆君邪这一方的压倒性胜利一般。≧≦

轻扶在她腰间的手没有移开,手中的温度隔着衣袍传进她的肌肤,有种灼热的感觉,让君邪瞬间清醒过来,轻轻挣了挣,后退一步,让那只手从自己的腰间滑落,总算将这个‘救命恩人’的全身给看了个遍,只是,蓝色玉袍下这具笔直修长的身躯怎地如此熟悉?

超级强者的对招,已经不需要任何的招式,这完全就是以力拼力,就看谁的真元力更胜一筹,而且两人的身形都是快到难以形容,修为稍低的完全看不出现在两人究竟谁占上风。

“鬼绝大人谬赞了,论起狠,在下纵是拍马也赶不起阁下,鬼厉他们有你这么一位大哥,也实在是他们的造化。”君邪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好意思道,语气真真充满着无限感慨之意。

纵然从天炎城传回来的‘君邪’有多么的强大,毕竟是耳听为虚,在他们心里总免不了认为只是以讹传讹,夸张上报而已,不也排除有人为了让南宫君邪回归家族而制造出来的声势,所以说他们在震惊之余,还是有些的不以为然。

雷芒在鬼绝的头顶上汇聚成一颗足有数十丈大小的雷球,那等威力,那等气势,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天空之上雷光咔嚓咔嚓地狂劈着,大地一道道裂缝如同蜘蛛网般以鬼绝为中心蔓延而开,墓陵山腹地之内似还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般发出声响。

如今在族内,除了家主外,还没有一个人的修为达到合体期,也就是说,大鬼仙的到来,除了家主外,无人能挡。

至于南宫志洛,虽然愤恨于南宫君凤,在此时此地,也不敢再开口,一见南宫劲善他们的表情,立即明白他们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但悄悄地后退至自己的位置坐下,就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现过一样。

然而这世间上或许就有那么一些白痴,摸着自己的良心,做些利人损已的事,只为问心无愧而已!

一直都是同一副表情的南宫劲烈此时也微微挑了下眉,温和中透着无尽的锐利目光一下子就留在了南宫志生的身上,淡淡道“说。”

“哦?”南宫志明挑了挑眉,暗思:还真是难辨真伪,凭他对君邪的小小点了解,在龙炎山接见她十八丐少,还真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但是为什么偏偏在挑龙炎山呢?龙炎山是什么地方,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似乎有点大张旗鼓了吧,当日在天炎城,她可是摆明了不想再跟南宫家扯上关系,现在公昭天下她要来龙炎山?是挑衅,还是别有图谋,亦或是此传言有误?

近几日,南宫家族内部动作频频,紧张的氛围弥漫在火城的上空。

如此也正好,一来可以让她完全放下心,二来也够时间给她部署,她的兄弟,绝不允许再次被当成棋子。

终于成功了!凝结成金丹是结丹期后期的标志!

“魔尊何必恼,如今你已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魔界尊主,你连一缕灵体都算不得,说句实在话,今日要不是让你吞噬了一个元神,现在你又怎能在这里发威呢?”

他们的回答让君邪暗自满意地点头,如果他们没有犹豫立即就回答她,她倒反而要再考虑考虑,因为那极有可能是他们冲动之下的选择,而现在的答案却是他们思虑过的选择。

他知道,那股神秘的力量必然与君邪脱不了关系,她的身上永远都有着让人无法探清的秘密。

“如果真是她,君南,这一世的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