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闪闪的金制首饰,安安分分地躺在自己的位置,吴天良转了一圈,竟没有遇到比玉制品店里的样式更别致的,或许玉制品没有金制品耀眼与华丽,但玉制品的脱俗确是金制品无法比拟的。

“姑娘不知道在下的来意?”顾知庭问。

老者注意到他的视线,叹息道:“这就是我把你们叫来的目的。”

罗合凝看着在人群中依然鹤立鸡群的吴天良,心里划分的界限还是那么的泾渭分明,吴天良是富庶的大少爷,她是占着别人身体的侵入者,她手中家庭的和谐还是从别人手头偷来的,一个小偷,哪有权利跟别人亲密?

苏州城第一美人儿?

家里一直都是这样,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唱红脸的得宠多,势必要跟黑脸换换位置,可吴子江跟他们有血缘关系,跟罗合凝没有,如果罗合凝真唱了黑脸,吴子江能不能原谅她还得另说。

把罗合凝抱在怀中,冰凉地几乎没有温度的身体一下子狠狠搂住了自己,凉意透过衣服袭来,心下更是艰涩,抱她回到房间,吴子江也被父亲放了出来,第一时间就跑到他这边,愧疚地看着罗合凝。

吴子江拍拍肚子,轻微的响声传到柴房内,注意听还是可以听到的,他说:“我对吃饭要求不高,能吃饱就行!”

罗合凝仍是道歉:“儿媳知道。”

一夜沉静。

吴家父母诧叹地放下筷子,吴天良的眼神也变得捉摸不定,罗合凝跟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说:“我还不知道厨房在哪,跟小叔子一块儿,正好让小叔子带我认认方向。”

母亲与他,是个特别的存在。

方形饭桌上摆满了菜,道道色香味俱全,且均是出自罗合凝爹娘的手中。

她不如蒹葭,无论长相还是谈吐,她都认,但她还是打心底渴望着刘蒹葭这个朋友,毕竟刘蒹葭是她唯一的一个朋友,在她还没穿越之前,听说罗合凝的本体是不会说话的,每天都没有表情和动作,别人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会反抗,所以,也没人愿意跟她玩。

话说的太早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吴天良点头动作十分优雅,微微把头低下一点就收了回去,不紧不慢跟王公贵族似的。

“咦,是墙?”罗合凝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兀自合掌,表情不似作假:“会功夫的女人身手果然不同凡响。”说罢,仰天大笑,走向人群之中:“姑娘太美不太妙哦~”

巧笑着推开吴天良,罗合凝站到一旁,目光烁烁地围观两人的奸情。

罗合凝松手,沮丧地蹲在路中央画圈圈:“额,给我个更合适的理由。”

吴天良装模作样的掸了掸身上根本掸不出灰尘的衣服,目视牌匾,正经道:“在娘面前表现出咱们其实是有感情的,就好了。”

古道,西风,瘦马拉车。

茶盏重重扣在桌子上,杯里的茶水溅出来一大半。

“……”罗合凝猛地坐起身,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看着面前受了惊吓的姑娘,问:“我的床够大,你要不要上来眯会儿?”早上起来这么早,肯定没睡好。

“嗯,认真点说吧,你真的到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吴天良偏头问她,她敛了脸上的笑,答:“那个时候,还不敢喜欢。”

“翠花娘,翠花娘!”来人扶着门,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门上,急促连喘好几口气才恢复过来:“隔壁的蒹葭也不见了。”

陆贤笑:“没出意外的话,一定不会。”

“你这么笃定?”

“是。”

“敢赌吗?”

“不赌。”万物生则有其思想,天庭上的众神仙不能干涉他们,芸芸众生代表的是无数变量,连玉帝都改变不了凡人的思想,更何况是他呢?

吴天良摇着扇子从容道:“怕了?”

陆贤眼睛只露一条缝,哈欠一个接着一个,语不成句道:“怕,怕了。”

吴天良不死心地说:“你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输了答应你一个条件,不管对方提的条件是什么,另一方都要全力以赴地做到,你看……?”

陆贤不答。

春时正午,艳阳当头,姑苏城的大街上,罗合凝捂着半边被扇红的脸游荡,凌乱的步伐,每一步不偏不倚地挡住了身后的人的去路,走位风骚的令人发指,她此刻想的是如何回去:跟吴天良掰了,兜里的钱不够打车回去!

嘤嘤嘤嘤,求好心人捎一程!

“捂着脸做什么。”顾知庭被她挡得不厌其烦,冷声问道。

要不是早就知道这货是面瘫音,罗合凝铁定把这声音当成小说中描写的看到心头肉挨打流露出的心疼的前兆!

可惜的是这世道连个误会的机会都不给,她穿越的是有多苦逼!

罗合凝脸上多了个巴掌印,冷风一吹人立马觉醒了:哼哼,既然穿越了,就要活出穿越的样子,啥?魂穿?完全不耽误发挥啊!

毁坏别人身体?

身体的主人回来能知道是谁用的她身体?占人身体肯定没在地府登记,真搞坏了,地府的人推脱责任……想必是一个比一个快!

……

身边的影子咋多了一个?

罗合凝机警跳开,面对身后的男子做出抵御的动作,眼睛闲下来看清对面人的长相,不太自然地开口说:“是你啊?”

顾知庭冷冰冰道:“你还没说你的脸。”

罗合凝眨眨眼,羞涩道:“我的脸?你的意思是你被我的脸迷倒,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地做我的裙下之臣吗?”

几秒钟的沉默时间。

他漂亮的丹凤眼慢慢地危险地眯着,明明是撩人的姿态,他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确是足以让方圆五米之内的人冻成冰块的寒气。

罗合凝倒退四步,堪堪站在五米之外。

方圆六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