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脑袋,乱七八糟的念头飞出脑海,宋达涛和刘蒹葭双宿双飞,若是两情相悦的话,她倒还能理解,可她总是觉得刘蒹葭会跟宋达涛走绝非自愿。

“先回房吧。”吴天良的指尖触上她肩上的衣服,似是觉得不妥,手臂抬了起来,放到身侧。

刻意而又生硬的讨好,怎么可能不认识?

吴天良展颜一笑,温情更甚:“酒不醉人人自醉,佳酿虽美,怎及娘子的千分之一,为夫醉了,记不得醉前说过的话了。”

殊不知,浪荡容易得花柳啊,远目。

罗合凝挣开吴天良的手,挽着他的胳膊,吴天良笑嘻嘻道:“娘,我跟夫人先走了,你跟爹继续~”

眼睛立马变得比夜里的篝火还要亮,罗合凝兴冲冲地看着他问:“为什么?”

吴天良乖乖地改口:“夫人?”

“在!”

罗合凝打着哈欠,朝门那边走,衣摆在地上拖出一个长长的痕迹,与衣摆交接的影子漆黑一片,被灯光拉长。

说完看着吴天良,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月光:“你喝酒了,负面情绪爆发还有情可原,而我。”却找不到合适的可以用来哭的理由。

陈合翠疑惑:“那喊什么?”

方形饭桌上摆满了菜,道道色香味俱全,且均是出自罗合凝爹娘的手中。

罗合凝抱着碗,顾不得形象,拼了命似的把碗塞的满满的“爹娘的手艺见长啊,嘤嘤嘤嘤,几天没吃到,馋死我了。”

陈合翠看着自家女儿的表情温柔的能溢出水来:“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回婆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到时候想吃爹娘做的东西。”嘴里塞着食物,罗合凝还忙着跟她娘说话:“恐怕比登天还难,今天不吃到撑得下不了床,我就不走了……”

陈合翠有意无意的瞥了吴天良一眼道:“想回来就回来了,女婿还能拦着你?”

吴天良道:“不敢不敢,娘子想回,小婿不管有多忙,也必定把娘子安全地送回娘家。”

“咳咳咳!”罗合凝泪眼朦胧向母亲求助,陈合翠心里一软,巴掌落在背上,啪啪啪的响:“怎么样,好点儿没?”

罗合凝的头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来回三次,把话题扯回去:“娘,别为难他了,您还不懂女儿吗?”

陈合翠一想也是,两人合不来,大不了让女儿休了那心不在焉的女婿便是,她跟着瞎操心只会坏事儿,思至此,她脑中清晰许多:“方才跟你谈话的那人是谁?”

提到那红衣男人,吴天良耳朵也尖了起来。

罗合凝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我没问他姓甚名谁,不过,他倒是跟我说了炎夏族,娘,你知道炎夏族吗?”

陈合翠表情顿住。

罗易安在底下牵住她的手,食指在她掌心点三下,声音是特有的大叔音,不愠不火不紧不慢的十分耐听:“炎夏族,从名字中可以得出,他们畏寒。”

罗合凝配合地装着天真,问:“为什么?”

罗易安轻笑着回答:“若是畏热,怎会又是炎,又是夏的呢?”

罗合凝看到陈合翠的脸色,由听到炎夏族这个词之后转白,在慢慢转红,便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提,笑着打哈哈,把这个话题盖了过去,一顿回门饭除了炎夏族带来的冲击之外吃的倒也融洽。

临行时,罗易安搂着陈合翠的腰站在门口送行。

陈合翠靠在罗易安的肩头,轻声问:“这一次,女儿能躲过吗?”

“应该会吧。”

“打扰一下,两位可否认识画中女子?”

红衣胜火,似血残阳成了他背后的点缀,陈合翠离开丈夫的怀抱,仔细地看画中人,摇头:“这么好看的女人,在画里就够了,要是认识啊,我家相公还会要我吗?”

红衣人笑了笑,拍马溜须不在话下:“姐姐说笑了,您这般美貌比画中的女子,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罗易安也笑:“算你小子有点眼光。”

“可我听说,她在这地方住过。”

陈合翠道:“我们买下这房子时,经手的不是画中的女人。”

红衣人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呆呆地站了一会儿,道了谢后便收起画卷,转身离去,他的背后一片红像是火焰,孤独燃烧的火焰。

残阳躲进云层,染红周围的一片。

悠悠前行的马车里,吴天良两指交错展开折扇:“娘子想什么?”

罗合凝想也不想便答:“想要隔多久才能回娘家。”

吴天良道:“待我不忙之时。”

……

男人许女人东西,都喜欢用遥遥无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时间,罗合凝抽走他手中的折扇,唇齿间是反面散发出的香气:“相公是忙人,做娘子的该体谅才是。”

吴天良眨动眼睛道:“夫人,你相公的扇子味道如何?”

罗合凝嗖地合着扇子,并未完全合拢的扇子还露出几折白色混墨的纸,将扇子一点一点地整好,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掌心:“咱娘没来。”

吴天良与她的距离更近:“有人来。”单手撑在她的身侧,另一只手撩开帘子,罗合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瞧见门外的红衣人,她认得这人,却叫不出来这人的名字。

顺势坐到罗合凝的身侧,他道:“这位少侠,天色不早了,不知少侠可愿与我和娘子共坐一辆马车?”

红衣人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松动,罗合凝也出口邀请:“说起来,还不知道公子的姓名呢。”

马车停,红衣人费力上马。

吴天良手指缠绕着罗合凝的发丝,道:“少侠,知道炎夏族的秘密?”

顾知庭道:“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