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嘴里说的,还是心里说的,有求于人的卡尔斯,都没法拒绝老威廉的意见!

“好了,到家了……”到了这儿,本就走在最前面的老威廉又加快了脚步:“都赶紧的,快点把东西都搬进去!”

人类学家,生物学家,历史学家,社会学家,已经就两位牛倌帮工衣物的新旧,装饰的多少,建立了两位牛倌帮工家庭的经济地位,再从牛倌木鞋修补的痕迹,补丁缝制的纹路,袖角肘尖的油腻,推测出两位牛倌帮工在各自家庭中的受重视程度,从而进一步建立了两人的基本性格模型,及基本的应激反应模型。

望着眼前农奴们干活的步骤,有条不紊地和自己记住的细节一一对照验证,并逐渐走向结束,狄恩心头不但没有欢迎,反而阵阵彷徨:

“这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过现在没事,危险的是秋天,到了那个时候,那些该死的盗贼,平时藏起来的老鼠,就会从他们的窝里爬出来,拎着棍子和柴刀躲在旁边,等村子运恩税的时候,就冲出来啦,就抢啦,就打死人啦……这几年他们好像没在这边了,不过谁知道呢,没准哪天又出来了……这些狗崽子,总是死不完。”经过峡谷的时候,送信人仔细打量四周,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让他警惕万分。

“帕梅拉是谁?”亚尔维斯走过去的时候,听到住在森林边缘的柴火伴正拉住管事老爷的渔夫询问。

“不会的……”

“唔,起来吧……”皱眉看着牛倌父子沾满泥浆的木鞋,管事老爷慢慢走到道边:“亚尔维斯,等了很久啊……送信人一进村你就找过来了。盯得这么紧,怎么,怕你前几天牵过来的羊白送了吗?”

“去*民主自由!去*普世价值!去*美国梦!现在是输出这些狗娘养的玩意儿的时候吗?”手工定制的正装衣袖猛地挥出,将办公桌上的笔筒、电话、装订机、名片夹,连同那份恶心的文件一起甩得满地都是。

幸好,天象事件这么不科学的时间都发生了,为了尽量避免吴清晨身上再发生更神奇的事情,参谋团也不是没做过各种各样天方夜谭的预案。

怎么可能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呢?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

如果事态紧急,请前往各社区“天象事件社区临时办事处”寻求医护帮助。

没有吧!

红红的野果子……

……除去换了几支木头,别的地方都还是老样子,并没有悄悄变成悬崖峭壁,也没有突然冒出岩浆毒水……

咦?这不对呀?没有水声?没有泥浆?

直到深夜才终于决定,正宗新鲜出炉的的善后安排里:一切耕牛受伤的家庭,负担的夏役可以暂缓三到五天;没有受伤的耕牛允许村民互相借用;逐渐康复的耕牛,完成一部分夏役之后,可以适当翻耕自己家庭拥有的份地;明年收获季节,农夫家庭只要缴纳的农税超过定额的一半,欠下的部分不需没收牲畜,可以酌情延缓半年左右……

“现在么……”听到这个问题,吴清晨不由望向了自己的右侧,随手放在旁边的木篮里,现在已经装下了一小半各种各样的植物,“你的篮子呢?也给我看看吧……”

“建议……”

“……一定!一定!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还可以好好收拾屋子……”格雷斯指住平时睡的床铺上方,正缓缓滴水的屋顶:“把这些该死的地方全部堵住!”

“主宰万能……任何一位村民都应该获得主宰的怜悯……治疗村庄的耕牛,使村庄的耕牛尽快恢复……主宰万能……这是我的意愿,教堂也会付出自己的力量……”随口应付出祷告时最习惯的词句,普拉亚的大脑飞快运转,视线左右梭巡,忽然眼前一亮,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夏役,翻耕……”普拉亚的眉头皱得更深,沉重的表情逐渐向凝重变化:“您的意思是……”

回答这一连串问题的时候,伊弗利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几乎微不可闻,同时,农事官也早没有了最开始的温和轻柔,本就阴沉的脸色越来越黑,声音也越来越狂躁,问到最后简直就像凭空吐出一道道霹雳:

这样的惨叫哀号,牛倌妻子拉米尔还没来得及询问,伊弗利特管事的脸色,也瞬间化成了一模一样的惨白一片。

“2号陷阱没有生效,失败原因初步分析:陷阱隐蔽过于粗糙,无法欺骗动物本能……”

贝克仰头想了想:“好象是……好象是托尔德家……对了,刚才路过圣符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托尔德蹲在份地里锄草,还没开始翻耕,应该没错儿,就是托尔德家。”

半分钟之后,站到了母牛旁边的老威廉飞快地向木屋里侧扫了一眼,饭桌已经收拾完毕,伊德拉和格雷斯也抬起了犁车。

因为羊皮卷绘有图案。

正准备走开,老威廉忽然拉住了吴清晨的外袍。

下一步,还是由兽医指导,吴清晨又从另一只陶罐蘸上另一份药汁,涂到耕牛的腹部,肋部和腰部,这些部位并没有受伤,不过这些位置或者接近心脏,或者接近动脉,或者是关节,淋巴这样的关键部位,使用的药汁也是促进血液循环和增强免疫系统的药物。

吴清晨走下小车,特制小车的队伍停在一架粗糙的木桥旁边,底下是两天“制造”出来的新鲜溪流旁边,溪水已经相当清澈,密集的鹅卵石被流水刷去了泥污,摇曳的水草冒出了点点新芽。

吴清晨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筑两道小堤拦鱼呢?天天临时来刺,浪费时间太多了!”

“唉……”旁边的四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费力地晃晃头,甩去遮住眼睛的雨水和汗水,前面,格雷斯和小尼娜身体摇晃,半天才迈出一步,两人的肩膀都勒住一条长长的藤绳,藤绳深深陷入衣袍,做惯了农活的格雷斯不时将藤绳换一边肩膀,而同样模仿的小尼娜,两边的肩膀都磨出了一道明显的红色血痕。

艾克丽村庄,最有权利的当然是整个村庄的主人,肉眼可以看到的一切的拥有者,约翰阿克福德男爵,领主老爷。

回家之前,跑到村庄木桥旁边,钻进第二处秘密厨房整理材料的时候,吴清晨顺便抓住了一只兔子和整整三条肥鱼,早就满满地填饱了肚子,现在完全没有了半点吃东西的。

儿子啊儿子。

中古世界时间,0001年01月25日,为老爷开始服夏役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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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内容里面,某些最凶狠,也最危险的动作,吴清晨总感觉到有些眼熟。

“所以……”季明明的话还在继续:“这三位‘专家’,还有一些研究方向相似,不过造诣稍微差一点的其他十几位‘专家’,也已经接到了北京,估计也会进陈先生的项目组……”

中古世界是一个肮脏落后的世界,完全没有卫生和干净的概念,这样的世界里,家镜较好的土著也是一座移动的垃圾场,家境较差的土著就干脆是一间毛骨悚然的开放式病毒库。

而且,这块工地的效率极高,成果也极其惊人,站在山坡上,望着几处已经施工过半的地点,只花了半分钟,吴清晨就明白了这场大改造的目的。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平时街道上,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是车水龙马,热闹非凡。

这一部分是因为两人都是雄性,天生就不擅长表演小别胜新婚的桥段,另一部分是因为……

一分钟不到,几乎毫无间断地接到快十个奇奇怪怪的电话号码,握着铃声依然响个不停的电话,吴清晨扭过头,向季明明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恩,胃口挺好……”季明明从脚边纸袋里拾起一只晃了晃,“上面叫我过来,有些东西要交还给你。”

牧师来回走了两步,似乎想了想什么,过了一小会才忽然站定,“洛斯,这几天早祷,听的怎么样了?”

这样的中餐,吴清晨已经吃了七次,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厨房,厨房的位置和布置都是由参谋团建议,经过了军人们慎重周密的比较分析。

“他的舌头讲说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