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今年不用去公地了?可以干自己的活儿?这是真的吗?今年夏役,我们可以干自己的活了?”

皱起眉头,农事官踏前两步,走得更近一些,借着火把的光亮,农事官看到,牧师双手紧握,双眼微眯,满脸肃穆。

夜晚时分,四人齐聚一堂,原因自然是村庄耕牛大量受伤,话题自然是如何善后。

勉强压下心中暗暗升起的惊惧,勉强控制不知何时开始微微抖动的双腿,马匹刚刚停下,伊弗利特已迎了上去,低头俯身,垂手弯腰,深深行礼:“约翰阿克福德阁下,尊贵的巴烈斯老爷,欢迎您来到艾克丽村,您辛苦了……”

听出管事咆哮间毫不掩饰的暴怒,牛倌弟弟和牛倌邻居明显同时猛地一顿,重新迈开时,脚步明显又一次加快了许多。

五分钟之后。

布郎微微摇了摇头,以前真不知道老威廉居然这么不明白事理,老家伙也不想想,如果不是自己从早到晚,辛辛苦苦地照料母牛,凭老威廉自己,能够将母牛养得这么壮实?能够一有需要,就可以神神气气地下地干活?

“哦……哦……去教堂……去教堂……”威廉飞快点头,可是,下一个问题,却明显表现出威廉根本没有用心听吴清晨的回话:“对了,洛斯,母牛完全好起来,还要多久啊?”

忽然之间,普拉亚心中一动,面色微凝,“……安德烈,你去我房间,把箱子里第三卷羊皮卷拿过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先向脸上满是担忧的格雷斯和小尼娜打个手势,示意自己无妨,吴清晨转过头,看了看份地里远远停下来的另一辆犁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没错,站在吴清晨身边的数十位植物学家,动物学家,矿石专家,药物学家……平均年龄超过六十,确实是整个中国研究最深入,学识最丰富,经验最充足,资历最权威……的各领域顶尖专家。

其次是“家庭劳动”,这可以治疗母牛,加速恢复家庭劳动能力。

“没什么问题……不过,平时不是蒋主任么?”

五天前,刚刚过完当周轮休的李振才,发现天象事件的第一时间,立刻毫不犹豫地请了一个月假,飞快从超市购买了大量生活用品,分好几趟搬进了租住在五楼的房屋。

“你肯定犯事了。”矮个子摇摇头:“你仔细想想,当时你做了什么?”

人干畜生活。

听完吴清晨的话,伊德拉的脸孔涨得通红。

母亲很快走到了吴清晨的面前。

说着说着,毫无缘由地,忽然之间,老威廉想到了村庄东面的份地,想到了份地里从天亮就开始卖力,可一直到响起了第二次钟声也没能干完的最后一点活儿……

“现在”的意思是……

吴清晨扫地,小安德烈清扫圣坛和讲坛,没有多长时间,这一部分清洁工作很快接近尾声。

地球生产力先进,物资丰富,中古世界一坨五公斤的铁块,是五口之家一辈子积累的财产;

“也认识!”这三个字,吴清晨几乎是咬住牙齿,慢慢地迸出来。

重新爬上山坡,跟在季明明身后,吴清晨一行走进了几十米外,一间同样是一夜之间平地而起的简易房屋。

想想昨日休息地点的安保程度,以及离这片培训地点的便利程度,吴清晨很快明白,将自己从北京市中心拉到这里,肯定是经过了周密的考虑和详细的计划。

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那片飞快变化的蓝天白云,望着白云下动作飞快的三名农夫,陈文明嘴巴张大,久久不语。

刚刚走进房间的时候,陈文明脸上明显很有些拘束和彷徨,这很容易理解,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享受到“已经到了第三道卡”的感觉。

只不过,就算是这种简直没法更简单的回应,电话另一头的声音也立刻兴奋起来,语速一下子提高了数倍,原来的沉稳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您现在一定很忙我只占用您一点点时间这里是英格兰贝德福德每日镜报2012年5月8日下午吴先生您的……”

这事同样不归我管……

短短几天,从这本几乎一个字都不认识的神典,吴清晨看出了涵盖十数个学科的内容。

这一次,吴清晨没有走过来时的道路,而是顺着峭壁几米之外的一道缓坡爬上溪岸,顺着树枝灌木间隙留出的一条小径,走到之前发出“吱”响的声音陷阱旁边,用石头和几条条藤复原陷阱。

“是的,牧师。”

地球人观察天象事件的唯一途径只有投影,这片投影时刻悬挂在侧上方,无论在高山平地,还是在深海天空,任何人只要稍微抬头就可以直接用肉眼观测,就连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们,也只需要稍稍抬头从黑暗中看到一片中古世界的影象。

整整三年,主宰的目光终于注视到这个见鬼----不,这个愚昧----不,这个可怜的小村庄了么?

普拉亚回过头,教堂门边,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一根立柱右侧,右手抚胸,静静地望着祭坛的位置。

“这个……”

从那之后,阿卜杜尔就住进了单人宿舍,拥有大约十平米的空间,左侧摆着铁床,右边是一间狭小的厕所,背后是一扇就连脑袋也钻不过去的小窗,铁丝网组成的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部古兰经,地上标着一个指向麦加的箭头。

“好了……”将木铲递给吴清晨,蒋奉明指了指另一座桥梁,“现在开始吧。”

中年军官点点头,大约大巴里另有记录的仪器,两位军官都没有浪费时间记载吴清晨的回答,而是轻轻地点了点显示屏,使它出现出了第二副画面。

每一天,每一餐,吴清晨吃的都是同一种食物。

“怎么了,老霍特?”

“厶丫入。”

至于之前路过的更加破烂的人群,除了法医们各种触目惊心的病案图例,吴清晨脑子里实在没法从21世纪的地球找出可以和他们匹配的形象。

没有饮料,没有零食,没有香烟,甚至没有交谈。

接下来是寄生藤类专家们的知识:从灌木的枝茎上收集了一小堆没有荆棘的坚韧小藤。

“地球上就有这样的先例,中亚地区最初出现的犁,由于犁辕设计不当,很容易勒住牛或者马的血管,导致牲畜受伤寿命缩短,而这样的工具很多时候还用人力拉动;中国古代最初出现的镰刀,弧度过长,而且没有护手,也很容易伤到使用的劳动者。”

也许是吴清晨的表情没有表达出足够的重视,王教授又一次皱起眉头,又一次加强语气:“吴先生,你必须知道,未来你劳动的过程中也许会遇见很多困难,甚至会遇见一定的危险,可是,不科学的劳动方式,不正确的劳动态度,才是最致命,最危险,也是最容易产生的威胁!这一点极其重要,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简单说完这些,张教授走到了一组投影幕布旁,它们是六块不同角度和不同时间截取的静态画面,上面的影象全是将吴清晨从地上拉起来的陌生男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串声音,吴清晨飞快地回过头,身后站着一名男子,服饰很是奇怪,脸上表情却很关切,正向自己伸出右手。

详细的检查重复了三遍,没有任何异样。

继美国的托尔约翰逊领事先生之后,李子平又分别为中国,俄国,英国,法国的代表捞了几份代为表决的工作。

几名士兵扶住玻璃推出小厅,吴清晨紧跟李子平和刘主任走在旁边。

“没什么想法?……”季明明似乎有些奇怪吴清晨的反应,很快抬头“哦”了一声:“也对……观察的角度不同。”

年长军人,也就是中年军人口中的“主任”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递给了吴清晨右手边的张警官,后者同样仔细看了看。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年长军官沉重地点了点头,吴清晨另一侧的张局长脸色铁青,深深地叹息一声。

顾不得擦揉干涩的眼眶,冲到石桌旁边,普拉亚使劲睁大双眼,脑袋几乎直接凑到了桌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