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罪魁祸首的那一刻,姜故平默默地凝视着那安逸模样的畜牲,下一刻有黑气从他周身溢出,瞬间犹如打了鸡血,被做得几乎站不稳的这个人呼地跳起来,武林高手上身似地一把将胖蝠扫落床下。

古装的夏津看起来英气逼人,这外貌不管摆在任何时代,都属上乘,而他此时脸上带着微笑,却让姜故平分明地感觉到一股寒意,或许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这家伙绝非善类,从来都是满肚子坏水的。

他墨玉似的眼眸微移,目光放在被吸血鬼揽着的姜故平身上:“他……没有了呼吸?”

扶苏手里的剑也不禁垂下来,剑尖锵一声打在地面上。然而让他最会惊诧的是这股旋风的中心,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在风中飘扬并且造型嚣张的黑面红底高领披风,修长身躯包裹在合身修腰低调而奢化的西装礼服内,身形偏瘦但有力,好像长年不见阳光的肤色很白甚至苍白,一双浅绿色眼眸。如此偏向于阴郁的人物,却拥有一头灿烂如阳光的金发,让整体形态恰到好处地取得平衡。

姜故平再难受也知道必须抓紧机会,他憋着一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卖力划动僵硬的四肢挣扎着朝水面划去,竟然真让他做到了,好不容易出了水面,他的身体因为溺水而痉挛,差点又沉下去,他当然不愿意再受一次苦,便浮浮潜潜地朝着岸边游去。

可是这么一滚,他感觉到地下石块松动,只听隆隆闷响,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出现一条往下倾斜并且稍微陡的地道,然后这一滚就无限延伸,直滚得他晕头转向,却又因此跟追赶他的怪物拉开最大距离。

而该隐会这么说,显然也是仗着自家城堡安全系统杠杠的,真是气煞了拉美西斯。

不仅如此,它狰狞的脸上突然浮现恐惧,它原本恐怖但丰满的身躯竟然迅速地干瘪枯槁,可又不知道因何原因在下一秒又被充盈,立即又被抽干,如此重复折磨着,令它痛苦地嘶叫。

“怎回事?!”姜故平惊愕万分,要不是之前曾经用这符咒应付过不少鬼魂的法术,也不至于受打击。

听这个说法,那对厉鬼还是来找小孩的,各人心中感受不一。

阿蒙之子:美美,他只是个普通人类,从金字塔顶滚下来会死。

画面慢放,胖子突然把画面定格,然后,他指住某处:“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胖蝠吐出爱疯,开始上‘非死不可’征召好弓。

“如果你问它们,我在这半年也有关注,但是……只有一些零碎消息,其中最清楚的就是m国出现过一个神经病,随街咬人,后来被安全部门拘走,再后来那一片区发生疫病,被隔离一段时间才解封,之后再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好像已经解决掉。但是我透过一些特别渠道得到知那不是什么神经病,而是西方常说的丧尸似的怪物,我估计就是桃源人。还有其他国家也传出过一些消息,但是都以疫症为解释,而且零散分而,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害。”

姜故平绝望中腹悱:话说,鬼不是能穿墙吗?撞毛门呀,真瘆死人。

姜故平对母子俩没什么好感,但是如此冷待还算分散掉他对阴宅的恐惧,他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主动询问:“方女士,能具体说说你的委托吗?”

美女转首将惆怅的目光放向它处,就不看姜故平疑惑的惨脸,幽幽长叹:“我错了。”

“哇!”刘小佳尖叫,她的长发被一只隼人揪住了,看那个脸皮崩紧的模样,应该很痛。

然而白衣人眉心轻蹙,甩手将白胖蝠扔开,声音骤冷:“好不正经的妖孽,该诛。”话罢就要张弓。

“……”

不卑不亢的一段话下来,战甲古人不笑了,表情变得严肃,凌厉杀气瞬间笼罩住几人,令他们胆战心惊。

“……”胖蝠觉得,这样的主从关系,真心半点都不浪漫,不过之前立心要为主人排忧解难以达到追求目的,它就必须把事情干漂亮些,于是它卖力挥动翅膀,飞向了桃源人聚居地。

胖蝠飞起来窝进姜故平怀里,娇蛮状:“甜心,没有温暖的怀抱,你让我如何思考。”

“……”连唯物主义者都这么说,大家也无法反驳。

姜故平摇头:“我醒来只有自己一个,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

果然,不管它们如何抢夺,那个拥有金发的灵魂依旧在同伴不断的扒拉之下,缓缓进入那具躯壳,其余女鬼不甘地尖叫。

姜故平默,他原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听完这解释,更无从反驳。他见识过的那些非人类,总是那么的乖张,凶残,在记忆中有夏津,那个半神更加是其中翘楚,曾经他看着那个半神把大家玩弄在鼓掌当中,毫无罪恶感,甚至以此为乐,并且觉得理所当然。

胖蝠安心停在旁边,心中悄悄估算姜故平的善心程度,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善心为何物,估量起来还真有难度,最后他决定保险一点,毕竟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呢血脉录最新章节。

“这!”姜故平的心脏还因为刚才的见闻而剧跳,但医者的心情让他不能无视卡洛琳,他壮起胆子跑过去探视女孩,发现她只是昏倒,刚才那一摔让脑袋撞出个包,身上还有些小伤口,但性命无虞。

吸血鬼微僵,挺沮丧自己的努力表演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表情哀怨,五指梳过金发,语带颓意:“不然呢?亲爱的,你该相信我,睁开你的眼睛,好好欣赏这一切。”

姜故平但觉背上一轻,速度顿时上升一个层次,他更拼命地跑起来,然后他就发现问题——他看到本该被他远远甩在背后的非人妹纸,出现在他眼前,他要是再跑,就会直接冲到非人妹纸的刀口上去。

蝙蝠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起,肩膀上重量骤失,姜故平不禁一激灵:“喂!你要去哪?!”

“我要是知道原因,还用得着问你吗?”

电话另一端沉静片刻才听见有人开口:

难道花花公子注定要搞gay,注定要失恋吗?上帝一定很讨厌花花公子。

姜故平又要有不祥预感了。

显然愤怒并不能将姜故平的准星提高半点,小胖蝠依旧躲得轻松,边躲还要边耍贫嘴:“矮油,你别这样,你那里还有伤来着,动作太大会裂开,话说你不能怪我哦,这么浪漫的重遇,谁嘛都控制不住啦,何况你还这么热情,虽然一边做一边嘟哝着‘炒饭~炒饭~’这性癖有点古怪,但是宝贝你真的很带劲,哦,话说你不是黑巫,那你是谁呢?”

“你妹呀!”姜故平差点没摔下床,虽然他不至于像个女人一样尖叫,但是自己床上躺着一只胖乎乎的大蝙蝠,着实有够惊悚的。

姜故平哪管这铁公鸡怎么样,他大为惊诧,立即转向旁边闪闪缩缩打量他们的男学生,惊得对方立即低下脑袋,但他不在意,急忙上前指着照片问:“你知道这个玉珠吗?现在在哪里?”

男生仿佛不太习惯跟人交谈,嚅嗫半晌才说:“这个,阿辉一直戴在身上,他……上吊后,发现他的是校工,但是,等校工找人搬梯子回来,阿辉的尸体就消失了。他也没有回家,不知道去哪了,但是人人都说他已经死掉,你们能去看看吧?他真的在学校里面吗?”

正因为如此,幽灵之说才越传越烈,校方虽然第一时间给出反应,并且跟受害者父母谈妥赔偿问题,一切看起完美画下句号,直至开学后产生各种谣言。

尸体凭空消失掉?

这要不是灵异事件,就必定是人为的,姜故平突然觉得自己现在不只在灵异世界,还进入了侦探世界,特别的苦逼。

“好吧,这个我接了,我会到学校去看看。”他说。

他知道,如果这玉是真的五色石,他就必定是那个启动的契机,这个最近他已经想通了,也就是说——他怎么也逃不过被虐。

算了,虐虐就习惯了。

他认命地长叹,拍拍学生的肩膀,对方直觉地避开,他尴尬地摸摸鼻子:“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那学生缩着肩膀,抬眼看一下姜故平的肩膀,低声问:“能离我远点吗?我害怕蝙蝠。”

姜故平看一眼果冻蝠,后者仿佛不在意,淡定地蹲在他肩膀上,他挑眉:“我怎么就不觉得它可怕?明明是q版,挺可爱的。”

学生无语,肩膀缩得更紧了。

既然知道跟玉石有关,他们当然不会贸然出动,当下回去做准备。

扶苏在离开办公室之后,第一次开金口:“你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嘎?”姜故平后知后觉,涨红了脸,气急败坏:“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不是看习惯了嘛!难道你就觉得它可怕?!”

“不,但是也不可爱。”扶苏扔下这一句,然后很严肃地告诫:“你最好少一些这种风花雪月,认真对待此次事件,毕竟与五色玉有关,毕不可掉以轻心。”

姜故平掉什么轻心,他再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尤其是看到肩膀上的胖蝠正在骚首弄肢,得瑟得不得了,他就气得牙齿痒痒,把这货拂下来踏几脚,就撂下俩宠物扬长而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扶苏正视某只从地上爬起来的胖蝠,眯起眼睛:“我虽然没有揭穿你,但是恋爱游戏也该有个度,必要时,你要好好保护姜大夫。”

该隐一声冷哼,恢复人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扶苏:“我自然会保护他。”

“最好能说到做到。”扶苏轻动眉头,回了一句,便继续前进:“做好准备,我觉得,此行凶险。”

“……这是我第一次要同意你。”该隐眯起浅绿的眼眸,总觉得暗暗中有一只黑手在推动这一切,似乎有什么人物,准备掺和一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