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没想到咸丰勃然大怒,一下把眼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李强原本就不爱看戏,不管大家呼喊得多响亮,他也是低着头昏昏欲睡。

三人心中都七上八下的,来时听太监说今天皇上为湖南战事大发雷霆,削了德兴阿的官职,不知道这个时候召见自己是福还是祸。

这帮文武大员一听这话,都吓得体如筛糠,作声不得。

李强得意洋洋的说:“沁园春?雪。”

李强好奇的打量了杜受田半天,说道:“你的精神胜利法都登峰造极了。你说的那些话就好像是你媳妇被人霸占了,你还要拍着手说是为了维护生态平衡。”

二肥一眼就盯上了那盘荷香鳜鱼,拼命的往肚子里咽口水。

李强是整风运动的主要负责人,这一次可是忙得不亦乐乎。但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审讯不过来,于是他在行署中开辟出了五间刑讯室,从工作人员中抽调了一批精明强干的,帮助自己共同受理这些事务。

穆彰阿说:“不是在下消息灵通,实在是这件事太过惊天动地,现在这件事在京城群僚中已传为美谈,已把李大人奉为我辈楷模了。”

二肥一竖大拇指,称赞一声“高”,你有智谋,我有武艺,咱俩双贱合璧,总有一天会纵横天下的。

道光帝龙颜大悦,对身边的大臣说:“这才是君主之度。”

李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护卫们各持利刃左右保护着。

孙家鼐又惊又怕,知道这个祖宗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二话不说,铺开纸笔,落笔成文。

僧王一撇嘴,神情显得非常不屑。

僧格林沁站在前排班部中,见到这两个人吃惊更甚,本想用这两个刺客蒙混过皇上,没想到他们不仅没被识破,反而趾高气扬的出现在大殿中。

咸丰示意御前护卫给两人解开绑绳,然后又屏退了左右,偌大一座养心殿里只剩下咸丰、李强和二肥。

僧王先看看玉娘,只见这个女子生的杏腮蛾眉、云鬓如画,眼角眉梢带着几分英气,别有一番味道,不由得心中一动。

像僧王这种显赫人物都有权设立独立的牢房,牢房里阴暗潮湿,点着牛油大蜡,忽闪着亮光,像鬼火一样,里面手籀脚镣,各种刑具一应俱全,时不时传来犯人凄惨的叫喊声。

大家攀着绳子一个个登上墙,只有二肥上去时,自是费了好大一番周折。

守门官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口道谢,问李强来京城做什么。

不一会儿,抬着一笸箩大海碗,放在桌边,把牛羊肉等吃食撤到一旁,把碗一只只码在桌子上,都倒满了,才垂手站到一旁。白七和在座的都痴痴的不知道李强要干什么。

月红眉梢一挑,冷笑了一声,说:“狗官,事到如今,还想狡赖,等会儿姑奶奶先剥了你的皮,再把那个胖子丢到大锅里熬猪油,给弟兄们打打牙祭。”

忽听门外一个人高声喊道:“王爷,天大的喜讯!”

陈滔面色灰白,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咸丰拍案而起,喝道:“把这个*邪之徒推出午门斩立决!”

左右侍卫一拥而上,缴了陈滔的佩剑,架起他就向外走。陈滔杀猪价的大叫:“皇上饶命,臣冤枉,冤枉啊!”

咸丰瞪着玟贵人气得浑身颤抖,正要发话处置,被李强拦住了。

李强说:“皇上,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您还不能处置她。”

“什么事?”

“玟贵人神智不清,据臣看一定是被人下过迷药,要见分晓,只须传太医一看便知。”

懿贵妃怒喝一声:“不可!李强你休要在皇上面前蛊惑视听,玟贵人奸情已经查明,应当早做处置。”

李强嘿嘿一笑,说:“早晚她都是要被处置的,懿贵妃又何必急在一时呢?难道……”说到这儿,李强眼望着天花板,哼起了小调儿,那意思很明显,懿贵妃要是阻拦就一定是做贼心虚。

咸丰一摆手,不耐烦的说:“莫要纠缠,即刻传太医院。”

不大一会儿,太医薛富辰急匆匆赶来,一边搭着玟贵人的脉,一边偷眼瞧着在场的众人。

要做一名好的太医,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而且还要善于揣摩人心,很多时候,真话是不能随便说的。薛福辰就在皇上身边,能熬到掌院太医这个位置,绝对不单是靠着运气,行医和做官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李强一眼就看出薛福辰满脸的油滑之气,怕他会玩出什么名堂来,于是说:“薛太医,早就听说你医术精湛,这一次给玟贵人看病可是非同小可,要是说错了,皇上和贵妃决计饶不了你。”

懿贵妃气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薛福辰听了李强的话,在看看皇上和懿贵妃的表情,心想我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启奏皇上,玟贵人脉象沉滑,气理虚弱,面色姜黄,据臣看,想必是……”他有意拉长声音,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咸丰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恕臣直言,据臣所看,想必是中毒之象。”

“哦?”咸丰沉吟不语。

李强早就想到了,对咸丰说:“把玟贵人身边的太监宫女抓来问问,一切就清楚了。”

咸丰点点头,当下命人把露香斋的太监和喜、宫女金锭传到东暖阁。

这个时候,懿贵妃越发的紧张起来,看李强的架势,今天不揪出幕后真凶他是决计不会罢休,可是当着皇上的面自己也不能阻拦,否则定会招来嫌疑。凭她机巧多智,一时间也筹措不出良策来,只得狠狠的瞪着李强。

李强软硬兼施,两个小小的宫人哪能招架得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都招认了。

原来玟贵人的确和总领侍卫陈滔有私情,两人买通了宫中大小杂役,背着皇上常常在长春园幽会。今日一早,玟贵人就起来梳妆打扮,精神格外的好,想必又要去长春园。

咸丰手指着玟贵人怒道:“贱人,你做的好事!”

玟贵人恍若不闻,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

李强又问迷药的事。

金锭颤抖着声音说,玟贵人经理不顺,一直吃着太医院开的调经理气的药,想有朝一日承皇上雨露,育出龙种来。今天我照例把煎好的药送到露香斋给娘娘服用,不想被一个太监拦住,他说奉了太医院的差派,要给玟贵人加些药力,要代我重新煎过,我信以为真便随他一同去煎药,却见他向砂锅里加了两位药材,我说这药可对症,他说是太医开得方子,万无一失,后来我就把他煎的药呈给了娘娘。

薛福辰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叩拜皇上:“皇上明鉴,臣以人头担保,太医院开的方子都由太医院派专人抓药,绝不会叫一个太监擅自添加药材。”

咸丰说:“你随着他们去验验药渣。”

时间不长,薛福辰和和喜、金锭回来了,薛福辰说:“启奏皇上,药渣已经验过,多出的那两位药现已查明,是鸦片和曼陀罗。服过此药后,轻者迷幻,神智丧失,重者可致人死命。”

咸丰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宫中竟会有人施此毒计。

李强说:“皇上,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一定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阴谋诡计。现在问题就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扭过头来继续审问和喜和金锭,焦点在于那个加药的太监究竟是谁?两人一是曾收了人家的好处,二是摄于某人的威势,因此咬紧牙关就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