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刻着笔锭如意的银锞子,多数是从前老人们逢了年节给子孙们的玩意儿,都是期望子孙祥泰,又因“笔”字,冀望个前程的。鱼家先代出过探花,想来这锞子八成就是那位探花先祖留下来的。若是丢了,便等于丢了祖荫,更是丢了鱼氏家族仗以为荣的家族历史。这东西以现代人的眼光来说不值几个钱,但是在鱼氏家族的长辈心中却是无价之宝。

就差一寸,他却被启樱的手指隔住。启樱依旧甜美笑着,眼神却一点点清冷下来,“胡岳阳。振兴集团的经理。”

然后便看见他面上滑过的一丝苍白,被他捉住手,“你误会了是别人送的”

赵旗珠看出菊墨不开心,便挑有趣的话题说,“你方才看见那女孩儿没有相貌很像我们启樱格格。不过一看那双鞋子,我就知道不是了。格格从小到大最在乎的就是鞋子,总是告诉我说,女孩子一身行头什么都可以简略,唯独鞋子不行。因为人看人总是从头看到脚,鞋子就是最后一眼;如果上头什么都好,到脚这里却露怯,那之前的什么好的就也都毁了。”

赵旗珠满心欢喜转回头去,娇俏含羞对店员说,“请将这个包起来吧。”

菊墨有点晕,仔细想着那晚上他答应过她什么。

菊墨一进伯父的办公室,望见伯父案头堆叠起的古董资料,心就咚地一声沉下去。不必问了,定然还是古董案。

菊墨被训得脸红。三姐没有大姐那么张扬,也没二姐那么清冷,只是她反倒是既有大姐听琴的张扬,又有二姐弄棋的清冷这掺在一块儿,反倒更不好对付了。

凌晨的风宁静而沁凉,少女坐在屋顶上,遥望着那一群歪歪斜斜走远的人。风撩起她的长发,仿佛在她背后勾勒出一幅超现实派的图画。都是迷乱的线条,虽然有狂野的美,却藏不住忧伤。

奚哥哥冷笑着冲菊墨就过来,“尊贵说给我听听,你怎么尊贵呀”

菊墨的目光如火,烫得赵旗珠脸颊都红起来,却越是害羞便越加目光闪亮,“你还没说呢,你叫什么呀你那天追我,又是要干什么呀”

“原来是这样。”

少年甜美,却没想到这样发狠说出来的话,宛如钻石棱角一般凌厉冰冷。

齐公子拍菊墨肩膀,“四少,你用个小铜钱就买了颗芳心,这买卖太划算了”

菊墨知道今晚怕是逃不脱了,便只能一横心,眼前晃动着青蚨妖冶的眼神儿,“要最野的”

蹲一摊子前,红绸子铺一地的铜器。小至铜钱儿,大至方鼎,应有尽有。铜锈碧翠,菊墨狠狠儿凑鼻子吸两口铜臭味儿。啧,多香啊。

“仙儿,你怎么了”菊墨走进茶舍,就看见孟紫仙一脸的黯然。独自默对一壶香茗,却只任凭那茶点点地凉了,而无动作。

启樱转身走回来,咬住菊墨耳珠,“别告诉他,我是谁;否则,我就告诉他,明知道我是他女友,可是我们还做了这样的事。”

启樱抑制不住地笑,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那我们就打住。只要你不说,我也不说,孟紫仙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我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天上流过一层云,浅淡遮住月色。菊墨在她小小掌心惊慌膨胀,他的眼睛更是惊得圆睁。

二嫂小老师简桐在电话里追问他,言谈之间已是伤心落泪。二哥不在国内,他必须要回s市来,帮二嫂开解。哪怕就是陪二嫂大醉一场,让二嫂能对着他流一流泪也好。

伯父说青蚨已经故意接近仙儿,于是他此时应该在仙儿眼前拆穿她才是。可是却为什么,他忽地发觉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