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得并不实,一直在留心时间,怕林初睡太久会头晕,两个小时后他将林初唤醒,边吻边说:“我今天也请假了,今天好好陪你!”

林母赶紧道:“我说了你不能生气,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不小心听见的!”她拉林初坐下,握着她的手说,“你还说向阳很专一,从头到尾只有你欣欣姐一个女朋友,你就要找个专一的男朋友。”

陈华端说道:“我儿子也这样,晚上让他刷牙好像要害他似的,小孩子是不是都这样啊!”

林初顿了顿,说道:“等过年再说吧。”

沈仲询接口:“我不会。”

林初张了张嘴,捏紧了手,“离开他?”

她没吃午饭,虽然没有胃口,可到底还是会饿,下午三点的时候她的肚子叫了一次,喝了一杯温水好受些了,到了四点钟肚子又叫了一次。

桑飞燕大笑,又唉声叹气说:“我男朋友又回去了,这次有点儿不一样。”

沈仲询从后头搂住她,亲了亲她的头发道:“不愿意嫁给我?”

程乔安回答:“是,我打听过了,沈仲询的一个亲戚和南湖酒店集团的冯总是好友,他们认识了几十年了。”

林初顺势咬了两口,馅料最多的地方下了肚。她不爱吃披萨的边,硬邦邦的没有味道,本着节约粮食的原则,她握着沈仲询的手,将披萨挪到了他的嘴边,沈仲询一笑,三两下就将剩料吞进了肚子。

回来之前,江晋慢慢打字:你记不记得你那会儿在我房间,被我小舅舅赶出来的事儿?

林初打电话给上次通知她参加同学会的那人,两人聊了一阵,林初渐渐将话题扯到了叶静的身上,“她倒没有再想着程乔安,我是为她不值,平白无故浪费了这么多年,我记得读书的时候吕久娴确实总在程乔安身边晃,可我根本没看出他们有事儿啊!”

林初这两天心烦,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倒是陈华端闲来无事东张西望,看出了一点苗头。他瞥了一眼又在给林初夹菜的向阳,也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林初碗里,同事们惊悚抬头,陈华端恍若未觉,对向阳笑道:“我昨天突然想起来,你当年结婚的时候我还见过林初。”

所以,舆论的源头是杨纯贝?

叶静“嗯”了一声,又说:“我真搞不懂他的意思,还做这种事情干什么,还有意义吗?我昨天回来又哭了,本来看到盒子里的衣服,我还很难受,我想他终于也有给我买衣服的一天,结果……”

现在,他是朋友圈中最成功的一位,一杯咖啡比一顿饭钱还要贵。

林初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兴致,坐车到达南江大厦,徘徊了一会儿才进入楼内。

“中彩票?”林母说道,“还不是为了给你打扮漂亮,我要是中彩票,先跟你爸离婚,我一个人抱着钱过下半辈子!”

招标的过程向来都不会太干净,有猫腻也属正常,沈仲询向来小心谨慎,万事都做了防备,关键时刻他能撇清关系,这一点谁都料不到,连沈洪山都没想到。

叶静这才大笑:“没错,我可乐死了,他一开始以为是你,可又觉得你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声音都不像我,才一直没有下手,还好没有下手追你,哈哈哈哈!”

不过情绪就像沾过水的海绵,挤一挤总能培养出来,林初不断去想伤心事,还有电影里的悲剧结尾,酝酿一夜后醒来,脑子还是不停歇,记忆渐渐的拨回了十多年前,鼻尖终于酸涩,可她在自讨苦吃。

林初脑袋打结,她没有质问他这个自作主张的决定,而是大吼:“沈仲询,你昨天还说你要是有事我可以随时离开你,结婚?”想了想,她才觉得不对,“不是,我为什么要跟你结婚?”

林初站在领导办公室里,首先郑重的感谢了领导这一年多来的悉心栽培,表情语气诚恳认真,连领导都不知不觉端正了坐姿,最后见到林初递来一封信,他的表情才龟裂开来。

林初“哼”了一声:“不告诉你!”转身去卫生间洗澡,她终于敛去了笑容,面部肌肉似乎变得僵硬,温水冲在脸上,麻木的没有感觉。

林父讪笑一声,只好答应林母。

林初最怕有人提及这段黑历史,她后悔在小时候将这种事告诉了好友,也后悔在大一时告诉了叶静,林初尴尬道:“那大哥哥都已经结婚了,别瞎说!”想了想,又说,“我最近刚交往了一个男的,其他的不告诉你!”

将心比心,沈仲询待她好的没话说,他平日忙成这样,仍要努力抽时间和林初“约会”,顶着一张严肃脸,对她百般温柔体贴。林初不是铁石心肠,她哪能不认输。

“我一直跟向阳在一起,杨纯贝不肯承认,那就是变相的证明是我做出了这种事情!”

向阳笑听她喋喋不休,时不时的夸赞一句,一半是哄,一半是欣慰。

沈仲询顿了顿,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半晌才有呼吸从话筒里传来,林初听他回答:“江晋住院了,被人捅伤,昨晚做了手术。”

林初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连从前的污点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沈仲询悄悄看了她一眼,那张侧脸鼻梁挺翘,睫毛粗长,头发被她捋在耳后,几根不听话的细小长发蹿在颊边,说话时一晃一晃,真实得让人叹息。

沙发边的地板上放了四袋礼盒,全是外文包装,七年未见的向阳如今已退去了阳光青年的模样,中规中矩的金属镜框下是沉静无波的双眸。向阳笑答:“这些都是我从加拿大直接带来的,不贵,就让你们尝个新鲜!”他看向一身长裙的林初,招手道,“刀刀过来,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长这么大了!”

林初将手机放到一边,重新返回客厅,林父说道:“叫你半天了,跟谁打电话呢,快去切点儿水果!”

林初拔下一根山楂糖葫芦,仰头看向他。糖葫芦颗颗圆润红艳,称在林初颊边,夺去了余晖的光芒,沈仲询原本想说街边的糖葫芦不卫生,话到嘴边,他又憋了回去。

林初心头一紧,松开手机脱口道:“不行啊主任,我爸妈现在催我回家呢,来了好几个电话了。”

林初杵在原地,不知道沈仲询又要做什么,正踟蹰不前,今日只现身了片刻的领导突然从外头进来,喊住林初:“哎哟我还以为你走了呢,还好还好。“

他发送给林初的短信石沉大海,似乎无论他做多少举动,林初都将他屏蔽在外。

林初一愣,不解道:“对,怎么了?”

沈洪山连晚饭都没有吃,气得火冒三丈,举着文佩如的擀面棍狠狠抽打江晋,逼他答应辞职,江晋却宁死不从。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魁梧的男人风风火火的从走廊尽头跑来,大声喊:“姚姚!”

沈仲询让她随便坐,又将包饺子的材料盛在餐盘里端出来,坐到林初身边,打开电视机说:“我慢慢包,你看会儿电视。”

可她不提,不代表林母不提。

沈仲询又想,林初毕竟才毕业一年,也许始终有些孩子心性,她这样的年纪,总会不自觉的模糊年龄段,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儿会管十八岁的女学生叫阿姨。林初觉得他的年纪大,待她再成熟一些,也许就能明白过来。

林初笑对沈仲询:“沈经理,你先走吧,我再跟江晋聊会儿!”

林初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不知想到了什么,牵起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有时候看到这样的夫妻,真觉得结婚挺好!”

沈仲询让她随便坐,又将包饺子的材料盛在餐盘里端出来,坐到林初身边,打开电视机说:“我慢慢包,你看会儿电视。”

她直觉今天讨不了好,王明是她的第二个相亲对象。

沈仲询又想,林初毕竟才毕业一年,也许始终有些孩子心性,她这样的年纪,总会不自觉的模糊年龄段,就像七八岁的小孩儿会管十八岁的女学生叫阿姨。林初觉得他的年纪大,待她再成熟一些,也许就能明白过来。

江晋哪里愿意,硬是陪她走出了小区,林初再次拦下他,“超市就在对面,你真的别送了,我想一个人逛会儿!”

林初点点头,“他都三十了,像你说的,还是个经理级别,民安的经理是什么样的?整天都在酒桌上混,不出十年就有啤酒肚和地中海,我虽然不是外貌协会的,但不可能对这些完全没有要求,赏心悦目谁都喜欢,而且——”她思忖着措辞,说道,“他太像个领导,在他面前,我会以为回到了学校,教导主任再怎么平易近人,也是教导主任。”

谁想才走了几步,后背的声响仿佛炸开了,一排树丛动了起来,微微发颤,站台里的人也听见了动静,纷纷循声转头。林初不由朝林中望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肉色的庞然大物在挪动,没一会儿就见茂密的树叶中探出了一个硕大的脑袋,哼哧哼哧的往外挤,林初一惊,“啊”了一声立刻往站台跑去,下一秒却见庞然大物倏地挤了出来,颠着肥硕的身子,瞄准正在移动的林初,直直冲了过去,站台里的人立时大叫。

林初一口气不上不下,“随便买点。”她阖紧嘴巴不再开口,仓惶的胡乱拽了些东西扔进购物车,暗骂自己太过敏感,公主病犯,自恋狂厚脸皮,半响才稍稍恢复正常,神情自若的走去了女士专访区。

林初做了会儿深呼吸,终于止住了眼泪。外头的椅子上座无虚席,叶静还未出来,她索性就站在手术室门口,时不时的往里张望一眼。

这顿饭吃得格外满意,婚期定在五月一日,一切都妥当了,沈仲询也不再有任何顾忌,利索的替林初退了出租房,把她打劫到了公寓里,期间请施婷婷和桑飞燕吃了一顿饭,感谢她们曾经允许他留宿。

招商项目已经基本完成,沈仲询也终于空闲下来,做起了林初的专职司机,专门负责早送晚接,与林初的同事也都认识了,观察过后对她的工作环境也表示放心,因为那些男同事的长相全都层次不齐。

不过陈华端还是一个问题,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公司晃悠,沈仲询曾经隐晦的表示不悦,林初笑他:“他是老板,他要是不来公司才奇怪吧!”

沈仲询道:“那干脆辞职,你好好准备婚礼,到时候做全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