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作者:金丙1)正文,敬请欣赏!春日才过,酷暑仿佛已经来临,前几日分明还时有寒风,今日却仿佛有堵了几月的热浪汹汹袭入了南江市。

街上的行人没有太多防备,仍旧一身长袖春装,耐不住热的,便将外套挂在胳膊上,倒是有少数人已换上了短裤背心,鼻梁上架着一副遮去半张脸的墨镜,昂首挺胸的迈在人头攒动的街头。

林初坐在咖啡厅临窗的座位上看了看手表,服务生将她对面的杯子收了回去,又问她还需要什么,林初想了想,拨通了叶静的电话,“嘟”一声后便听咖啡厅门口的风铃波动出了响声,手机铃音也溢了进来。

叶静风风火火的带过一阵风,直接让服务生随便来一杯冰镇饮料,坐下后才气喘吁吁问:“哎,怎么你男人不在了?还打算来观赏一下呢!”

林初对她的说辞打心底里冒寒,拿过一旁的纸巾扔给她,上面用彩笔写着几行模糊的字,“你注意点儿啊,别恶心我,呶——”她示意了一下纸巾,“刚才我妈打电话给我,这是其他的相亲对象,问我意见,我只能说我挺满意现在这个的,没打算再重新相亲,我妈这才放过我。”

叶静幸灾乐祸,瞅了眼上面条件不错的两个名字,直接道了谢,她倒并不急着找对象,但总有备无患。

林初毕业不过一年,在林母看来却已到了适嫁的年龄。

林初忙忙碌碌的空挡,林母总会追来电话,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在国企工作,工作好,自然还是你挑男人,但女人的年纪一旦过了二十五,就没那么好命了,你当妈乐意整天逼你啊,还不是替你着急,男人三十还是朵娇艳欲滴的花呢,女人年纪一上去,还能值几个钱?”

林初对她的比喻深感违和,又不想徒劳反驳,每每只能附和。今日相约的男人之前已经见过一面,两人对彼此其实都没太多印象,恰逢临近周末,索性再联络一次。

叶静啧啧道:“我看他是想吊价吧,对你没印象?我怎么不知道你长得是一副路人样?还装的这么冷淡,喝点儿东西就走了!你妈也真是,整天提年龄,现在漂亮姑娘哪个怕嫁不出去!”

林初笑了笑,没有吱声。

两人聊了一会儿,见日头稍稍匿了些,这才结账离开了。

叶静挽着林初的胳膊开始闲逛,细细说着这周发生的事儿。

“我跟他最近重新联系上了,但还没见过面,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叶静甚为苦恼,前男友毕业半年后匆匆嫁入暴发户家中,买车买房娇妻有喜,他却开始怀念起了被自己抛弃的前女友。

林初向来不*插手别人的感情,只提醒叶静把握分寸,说罢又偏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叶静眉头紧皱,神游在外,她轻轻叹了口气。

周五的马路上总是最为繁忙,尚未到下班高峰期,已经拥堵不堪。叶静羡慕林初的下班时间,早八晚四让人嫉恨,林初便与她说了一些国企里的隐晦事情,表面风光,实则艰辛。

走到区青少年活动中心时,里头陆陆续续涌出几批人,叶静摇了摇林初的胳膊:“他们在选房呢!”

经济适用房的选房活动已经开始,为期五天,明天便是周六,到时一定会有更多人前来。

叶静羡慕道:“你知道现在的房价是多少了吗?咱们南江市,不管是哪方面都不给力,只有房价最给力,没有京城阔气,就在房价上面比拼,再过不了多久就能赶超了,我怕我以后连经适房都要不起!”

房子永远是最让人心酸的话题,租房是在替别人还房贷,买房却又不是一抹嘴的简单事儿,不靠父母只凭自己,那是大部分人的妄想,靠了父母买下那短短几十年的使用权,却又让人不甘。

再者,有几家父母能买得起南江市的房子,总结下来,全是妄想。

林初说的头头是道,第一时间消灭了叶静想要买房的熊熊火苗,又让叶静下周六来帮她搬家,只是她也情不自禁的往里张望,那份痴心只能深埋心底。

沈仲询站在路边,侧头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林初,车子驶停下来,助手替他开门,顺便汇报了一下经适房的选房状况,两千多套房源,中选率较去年来说有所提升,价格较低的几块区域更受欢迎。

沈仲询翻了翻文件,让他开去城投集团,助手听令,车子挤在拥堵的车道上,缓慢前行,与林初两人的步伐竟然一致。

沈仲询略觉疲惫,拿开文件靠到了椅背上,余光瞄见林初,他索性便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方向瞧。傍晚比午时更加闷热,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却仍裹着一身长袖长裤,似乎走在了另一个季节。

直到车流渐渐散开,他才收回视线,急速倒退的高楼大厦藏匿在灰沉沉的半明半暗中。

半夜下起了暴雨,林初被淅淅沥沥的雨声扰醒,睡眼惺忪的起来关窗,手刚碰到窗把,便见对门的老吴远远的朝楼下大门奔来,大排档的拼酒碰杯声断断续续的混在雨中。

这一片都是农民房,前几年拆迁后重新建造,一栋栋相同的房子拔地而起,颇具规模。

每一栋房子的构造都相同,一楼主人家,二楼和三楼都有若干房间对外出租,居民大部分都是外来打工者,凌晨过后这里仍吵吵闹闹。

林初租住的小房间朝北,整日里阴暗潮湿,十二平米的大小每月房租六百,条件有些艰苦,幸好她前些日子在关锦花园相中了一套合租房,价钱虽然稍贵,但毕竟是小区,各方面都比这里有保障,只待她下周搬家。

双休日闲了两天,周一又需紧绷工作。

早晨到单位后林初擦桌洗杯,同事们都踩点到达。一上午她都在忙着起草文件和修改领导的发言稿,下午三点又来到二楼腾出来的会议室彩排大合唱,与她同期进单位的几个姑娘和她站在一道,时不时的交换自个儿部门的八卦新闻。

轮到林初时,她也不完全藏掩,拣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信息,大伙儿虽觉得无趣,倒也没说什么,依然同她亲亲热热。

整整一周都早出晚归,五点半的公交车里已没有站人的地方,林初只能前门刷卡后门进,尽量将自己缩在门边的角落,减少与人群的摩擦。

周五那日她更需在单位值班到晚上九点,从公交车上下来后已经精疲力尽,对面的站台处有两人在说说笑笑,老吴侧头时无意与林初的目光相撞,表情立时有些僵硬,林初礼貌颔首,他也没有回应,转身匆匆走了。

林初奇怪得瞅了两眼,另一个男人也垂着头往反方向离开了,瞧起来似乎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猛然想起。

第二天周六,林初刚将搬家的行李收拾了一半,屋外就传来了争吵声,混乱的脚步立刻集合在门口,还有洗发水的香味也从木门的缝隙里溢了进来。

林初打开门,见到几户邻居都堵在外头,对门的屋子里争吵不断,隐隐约约听到些内容。

斜对门的大妈刚洗了头,手上拿着毛巾,水珠都渗透了衣服,胸前松松垮垮,未着内衣。她小声对旁人道:“也不知道谁看见老吴媳妇儿和陌生男人在外面约会了,一下子就吵起来了,我是不信那个小刘会偷人,平时病病殃殃老实巴交的,一点儿都不像。”

另外有人反驳了大妈几句,林初没有细听,她突然忆起昨晚和老吴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似乎在市医院门口和刘姐处在一道过。

她那一阵急于寻房,市医院附近也曾走过几遭,见到那两人在一起时有些鬼鬼祟祟,便多留意了几眼,倒也没往心里去,也不知道老吴口中的男人是否是他,可林初想到昨晚的场景,又立时否定了猜测。

老吴家的两个丫头哭哭嚷嚷的被赶了出来,大妈立时将她们拢在怀里,哄劝着带去了自己家中,已有邻居挤进屋内开始劝架,争吵的缘由夫妻二人只字不提,他们倒也无从劝起,总不能直接了当的将偷人的事情搬上台面。

林初阖上门,继续收拾剩下的行李,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对话都能清晰传来,许久才听见邻居们散开了,老吴也去了工地干活儿,刘姐哽咽着拜托隔壁大妈照看一下丫头,说是要去买菜。

大妈劝慰了几句,又催她赶紧去,过道里这才安静了下来。

林初杵了一会儿,从行李箱里翻出一袋子零食,拣出两根贵价的巧克力扔回箱子,收拾妥当后才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敲响了斜对门。

大妈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林初的行头,说道:“这么早就搬家了啊,要不要我帮你?”

林初笑了笑:“不用,我一个人能行。”她将手中的一袋子零食递给大妈,“这些我带不走,给大玲和小玲吃吧!”

大妈客气了几句,立刻将两个丫头招来道谢,两个丫头擦着红肿的眼睛,娇娇弱弱的道了谢,林初弯下腰与她们说了几句,这才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