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不禁微沉,他的心不由得烦躁起来。

不要!她不要蛋糕!她统统都不要!她只要他们留下来,不要下山,不要……

他抿紧唇,朝福伯挥了下手,右手挡着额头,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

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个x,和女人在床上厮磨,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浪费,甚至……觉得满足。

若不是他的身体仍残留着昨晚欢爱过的感觉,而她也在他房里,颈项有着他留下的吻痕,他真会以为昨晚是他欲求不满作的春梦。

可怎么一到这个小镇就变了调?他被这个奇怪的女人缠上,怎么甩都甩不掉,而且,她轻易就让他失了冷静,却又无法对她生气,她的笑脸彷佛有种魔力,让人拿她没辙。

安千夏看他一眼,哦!松开抓住他的手。

可现在,他却什么事也不能做,只能像个白痴一样站在这里,就因为他家太后要他放假,而且还挑了一个他连听都没听过的偏僻小镇。

哦,对了,你的公寓你妈帮你卖掉了。

他只在乎她喜不喜欢他,爱不爱他,还有,有没有什么事瞒着他,其它的无聊事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你……他的反应出乎艾格预料,他沉不住气地怒shubaojie瞪他。

韩洛宇轻撇唇瓣,拉了张椅子坐下,再说,就算你和千夏从小就认识那又怎样?你只是她的过去式,而她的现在式和未来式都是属于我。没你这洋鬼子的份!

你……看到韩洛宇自信的模样,艾格脸色极为难看,却又不甘示弱地开口。是吗?那你知道安的事情吗?

他冷笑,昨天的晚餐,他一直和安谈话,也注意着韩洛宇的表情,他知道什么能赢他。你能和安聊莫内、梵谷吗?你懂画吗?还有,你知道安喜欢什么东西、她的兴趣是什么吗?你知道她以前的事吗?你知道她多有才华吗?你知道她是在意大利被尊崇为『teodora』的天才画家吗?

teodora

韩洛宇一愣,是他曾听过的那个teodora吗?

看到他的表情,艾格得意地笑了。对,安就是teodora,被国际画坛称为上帝恩赐的天才画家―teodora。

韩洛宇怔着眸光,心里仍震撼着。他知道安千夏爱画画,就算不懂画,他也觉得她画得很好,有朝一日她一定能在画坛闯出名气;可他怎么也没想过她竟会是teodora,他听过这个名字,好几年前,这个名字几乎风靡全球。

全世界都在报导这个天才画家,teodora的画千金难求,让世界的收藏家抢着收藏。

她的每一场画展都引起轰动,她的每一幅画都让人想收购,可她却一幅都不卖。

teodora极有艺术家的脾气,她不卖画给不懂画的人,只要她高兴,她甚至一毛钱都不收就将画送人。那时,他听到朋友疯狂讨论这件事时,还曾笑过这个叫teodora的画家是白痴,不然就是个不曾吃过苦的好命人,否则怎会干出这种蠢事?

他嗤之以鼻,对这种没脑子的艺术家没兴趣,怎么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个teodora……

安的爸爸是个有名的画家,她妈妈是个摄影师,她天生就拥有胜于常人的美感,她从小就拿着画笔,拿着相机,年纪虽小,可是她是个天才,她不该被埋没在这里,她的才华该让全世界欣赏,我可以帮她,我可以陪她,可以跟她一起作画,我可以跟她一起征服画坛,你呢?你能给安这些吗?或者韩先生,你懂画吗?

韩洛宇没说话,他只是沉着眸,不发一语。

见他不说话,艾格更得意了,继续说道:安的个x向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她任x又善变,上一刻喜欢这个,下一刻又喜欢别的,她只喜欢让她有感觉的事物,你以为你能让她喜欢多久?

这是你的心声吗?一口喝完冷掉的咖啡,韩洛宇冷冷扬眸,唇瓣嘲讽地轻扬。若是,那我真同情你;至于千夏会喜欢我多久,我想这是我的事,你是个失败者,不代表我也是。

谁说我是失败……

不然你来找我说这些干什么?韩洛宇懒得跟他废话,他起身,经过艾格身边时轻拍他的肩。

艾格,你的模样太难看了。说完,他跨步上楼。

艾格恼恨的声音从后方追来。安是风,没人能抓得住她,你以为你行吗?你别作梦了,你迟早会被安丢弃的!

韩洛宇抿着唇,俊庞y郁,他不想听,可艾格的话却不停传进耳中……该死!

吵死了!

teodora!意大利语的意思是上帝的恩赐。

韩洛宇看着画画的女人,作画时的她,眼神极锐利,小脸褪去了天真,换上了沉稳和认真。这时的她,不是他认识的安千夏,而是teodora,那个传闻中的天才画家。

他在络上查了关于她的事,才知道她去世的父母皆是艺文界有名的人物,留下的遗产和保险就是一笔庞大巨款。

而她,从小就引人注目,十五岁时画的一幅画,纯真的鲜艳色调让画坛震惊,她也从此扬名,被称为teodora

可在她十九岁那年,在她的名气达到顶峰的时候,她却突然消失了,画坛不再有她的画作,她彻底在画界消失。

有人说teodora是江郎才尽,也有人说是画到疯狂而自杀,各种传闻都有,而她已流传到市面上的画作则被叫价上亿,人人竞相收藏。

他看得出她爱画画,他记得她谈着绘画时的眼神狂热而喜悦,她是乐在其中,真心爱作画。既然如此,为何消失?

而且,为何不告诉他她就是teodora?这应该就是她一直瞒着的秘密吧?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teodora韩洛宇突然开口。安千夏手上的画笔顿住,她讶然抬眸,惊愕地看着他,然后立即明了。是艾格说的?

这就是妳一直不敢开口的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韩洛宇真的不懂。

安千夏咬着唇,美眸娣着他。你也知道teodora?她知道他不懂画,关于任何艺术的事他从不涉足。

这个名字没听过的人很少吧?韩洛宇耸肩,没错过她眸里的紧张,他不禁疑惑。妳怎么了?

没有。她垂下眸,小手紧握着画笔。

他却没忽略她的苍白,还有,她又避开他的视线,每当她躲开眼神不看他时,他就知道她在害怕。

她在怕什么?

我有朋友很爱teodora的画,他花了一大笔钱好不容易才买到一幅妳的画,还高兴地开了庆祝宴,邀了一堆人欣赏他买来的画作。那时他g本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看的,颜色抽象地混合在一起,他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美,还笑朋友是疯子。

不过妳为什么要消失?妳不是很爱画画吗?将画展出让人欣赏应该是每个艺术家的梦想吧,妳怎么放弃了?韩洛宇笑问,眼神却不带笑意,凌厉地看着她。

而她,一直低垂着头,随着他的每句话,手心握得更紧。

妳不想回去画坛吗?只想一直待在这个地方画画吗?妳只画给自己看吗?应该不是吧!不然妳不会每次谈到画就兴高采烈地分享,妳也想将画出来的画给别人看……

我不想!安千夏开口,手上的笔几乎被她捏断,她的声音轻颤却坚决。我只想这样画就好。

没有人看也无所谓,她只想单纯地画画。

为什么?妳这样就满足了吗?既然如此,为何妳和艾格聊画时却一脸兴奋,妳……

别说了!她慌乱地打断他的话,急忙起身,我不画了,我累了,想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