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记得这么牢。
小王和蒋雪的表情绷不住地直笑，装模作样地大咳了好几声互相贼兮兮地对视,赵惊云很是不忍直视,又望天踱步去和主编摄影聊天。
“我自己也知道，我接触的人越多，得罪的人可能就会越多。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和你并肩而立，而不是依托在你的羽翼下。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执念，或许是因为你太过优秀，很多方面我都配不上你——所以在唯一可以自傲的工作领域，我不希望也有你的影子；所以也害怕你了解到我太多的过去，最终也会发现我配不上你。”
陈越不自觉地搡开身边的甄圆，笑，“顾总，卫欢小姐这可不是故意爽约。”
期间卫欢往s省又去了几次看望亲人，闲暇时就留在酒店看剧本，在星期日的晚上，决定接一部香港班底的现代爱情电影，五月末进组。而按照卫欢接下的工作量来看，到进组前她根本没时间和韩北宸团聚。
“去年十一我找到了你小姨，她没给，还是小南想着我是你父亲，给了你的联系方式。”
她没料到韩北宸会如此绝情，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得到了被封杀半年的下场。无非是和卫欢发了几句牢骚而已，难道卫欢在他心里，已经重要到这种程度？一直以来韩北宸对华影旗下的女星都一视同仁，偏偏出来个卫欢，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没理会他的辩解,卫欢继续道，“明知道我不愿意还企图强迫我，顾先生，若不是我现在是公众人物，我绝对会告你强x未遂……你把我当玩物，还希望我能对你有好感吗。”
韩北宸晚上到家时，就看到她端坐在书房里，拿着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非常认真专注的样子。
“抱歉，不小心给你摔到地上了。”一个甜得发腻的嗓音，听上去简直折磨，“还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奖杯。”
“那么，卫欢，甄圆两位大美女，你们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卫欢被韩北宸搂得紧，在外面还好，只是暖和，进了开好暖气的房间，就有些喘不过气，推了韩北宸半天见毫无成效后，她认命地抬头，嘟囔道：“饿了。”
还好卫欢无意识地捏了捏纸张，摩擦出窸窣的声响后缓缓道：“他现在是我的老板，如果公开的话，会有多少人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潜规则起……”
韩北宸眯了眯眼，本想说点什么，听出她语气里的特别滋味，沉吟了半晌，俯身摘下一朵玉兰。
蒋雪等了半天，见她始终没声，才又扭过头怒道：“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多等几个月等大家的劲头过去再……”
见卫欢扭过脸直视着自己，韩北宸又是一愣，半晌，才强制自己把余光从她的锁骨处挪开。比想象中的要更细腻柔软一些，韩北宸目光一凝。
他还挺沉得住气，卫欢伸手出去接了点点雪花并雨水，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先说道：“你怎么不问我小姨讲了什么。”
本来还云淡风轻的卫欢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无精打采地低下头。她当然也知道从s省去横店方便一点，但那不是，卫欢捋了捋头发，那不是打算趁着最后一天回去看看他么。都六天没见到了，一进组又得等到杀青才能出来。
粉丝还好对付，看到偶像温柔相向后都自觉地让开不少，记者们可没容易那么打发，还是卫欢把赵惊云祭出来当挡箭牌“惊云哥和嘉影也会来录影，应该就在路上了”。
卫欢在采访和节目里都拘谨得很，还有好几次出了有名的状况，现在采访虽有所改善，但节目发挥仍称不上如鱼得水。
午饭一开始，周瑞站起来，就把第一筷子龙虾肉夹给卫欢，还说：“妙宜你吃。”
她当时一愣，沉默了好久，最后自己还是没有回答上来。
卫欢听到她滔滔不绝的言语，不住地摇头，也觉得好笑：谁不想拿视后呢，但偶像剧女主有几个能拿视后的，除非对手太弱，外加公关给力。
要不要这么嘴快，卫欢无奈地看了蒋助理一眼，对着电视屏幕抬脸示意她别废话。
卫欢喝了口白水，又剥开一个香蕉，慢条斯理地吃完后，才回答蒋助理说：“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作品说话是王道。”
所以在拍摄有蝎子的部分时，韩北宸真的是提心吊胆，就差没冲进镜头站到卫欢身边。
嗯？卫欢在看到一连七条的短信提示时有点惊讶，又可耻地感到了小激动。
“我给你系，”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卫欢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连呼吸喘气都尽数忘记。
他的潜意识里对此似乎既惊讶又不奇怪，端详了卫欢几秒钟后，韩北宸下床，窸窸窣窣地动静让卫欢从沙发上猛地惊醒。
这种态度在公众看来就是半默认的炒作了，有不明所以然的粉丝们积极地在海蓝剧组官微下指责这一行径，看得卫欢很是心虚，好在导演她们都没生气。
见蒋助理没否认，卫欢皱了皱鼻子说，“这花味道好重。”
蒋助理抽了抽眼角，调到体育频道，“呐呐，你喜欢看的篮球比赛，这是那两个队来着？”
这人真有病，卫欢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捂着嘴想到，她也不知为何，听到顾江沉的反问半点不着慌，好像笃定了韩北宸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星光的现代剧，也是不少演员垂涎的资源。
她圣母？卫欢无言看着蒋助理。
但他强行按捺下这种冲动，深深吸口气，往后反又退了一点，依旧和卫欢保持着三四步的距离。
果然又当做没看到他，顾江沉眼见着卫欢又是揉眼又是打哈欠，硬是没往他这边瞥过一眼，就有些愤懑气郁。
和悦到渗人的地步——匆匆逃离顶楼办公室的张特助，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下午的定妆过程折腾得卫欢几乎不愿意去回忆，客串的于薇儿比钱玥来得还早，在诸多工作人员面前很是上演了一出“秀恩爱”的戏，但几乎是她单方面宣告对顾江沉的主权。
——
得到了卫欢的肯定答复后，张姐在电话那头说，“如果你上这个节目戴上国内某品牌的帽子，该品牌会支付高达五十万的赞助费，怎么样啊小欢，有兴趣吗？”
是啊，这个问题，卫欢回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她为何要来呢。
如今她虽然人气高正红，但根本没演过几部电影，论起来也只是在电视圈打转。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她，卫欢迟疑着说了，“不用。”这种发展不是卫欢所希望的，按她的设想，韩北宸既然在医院碰了一回钉子，就该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对她丢开手——非卿不可这种事不存在于现实中，无论是娱乐圈的男星，还是富商，都是被人捧着宠着的，一旦被拒绝往往都不会再展开追求，可韩北宸他……
卫欢的打算是跳完了第二首就和周若说一声先回去，没料到会恰好碰上周宛和韩北宸。
——
对了，新的剧本你看了吗，有个正剧挺不错的，你还没演过呢，对了小欢，有件事文玉跟我说了，她觉得你的短板在感情经验太少，我在想，要不给你介绍几个圈内操守不错的男明星认识认识……你都二十六了。
看着卫欢光洁的额头，韩北宸犹豫了再犹豫，伸手碰了碰。
空荡荡的十七层里，他说不出话。
一如既往的黑色西装，挺拔的身材，英俊的长相，让在场的男演员相形失色。
“哪里，只是人气奖入选者中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徐莹言笑晏晏地说，又扫视了一遍台下坐着的演员，撩撩头发。
不对，她不会再流泪了，又能哭给谁看呢，对不对？
午夜时分人们很容易发怒，韩北宸觉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也不明白为何卫欢的冷淡会让他如此生气。
卫欢将头偏向一边，低下眼帘，声音压抑又颤抖，“对，没有别的什么了。”
卫欢记住张姐的交代，全程惜字如金，“不是”“不是”，一连几个不是抛了出去，在助理的帮助下直接进了车。
嗯，是丰润了些。韩北宸不动声色地瞥过她锁骨下的白嫩柔滑，有点得意——他的功劳。
走了没几步就见卫欢不自觉地把礼服往撕裂处扯，忍不住一哂笑道，“遮什么？总是要脱的。”
卫欢右手扒着他的腰，左手半点力用不上，被他这话气得糊涂，正要争辩，见这人眼里有笑意划过，简直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