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知道是个赚钱的活计,而且事后出去躲躲就没事了,谁知道会遇到这群煞星,早知如此给再多的钱也不能干啊。唯今之计也别无办法,只能改口夸夸那位叶大少,指不定还能留得一条小命在。

“下官给三皇子请安。”他急急道,“不知这是……”

自然的力量何其强大。

至于嫡子叶白,却并不是他亲生的。

无他,因为此地竟然是乱葬岗。

事实上a大四位校草选得本就奇芭,为首的那位乃是蓝球社的,本身长得极高。第二位家里有钱,据说东边那栋教学校乃是此位家里捐的。第三位才是按正常校草规格走的,长相极佳不说,还会弹琴,据说曾被星探勾搭过。

总怀疑他们这些人别人用心,一意孤行,最终导至天下大乱。

那时候他们这群人才明白错了,就该以雷廷手段夺下皇位,哪怕直接当众给三皇子一剑都比那结果要好。看看那是什么后果,皇室中人亡了大半,却大多是死在自家人手里,最后更是连皇宫都没有保住。

就算不甘又如何,只要三皇子执掌大权一日,翻身便再无可能。

因为这个蠢货在那种情况之下想的不是团结抗外,而是内乱,总想恃机对太子与五皇子下手,深怕将倭寇打出去之后这二人会再来夺位。却不想……对方来势凶凶,你以为随便打打就能打出去么,那京城为什么会丢?

大半个国家都陷进了战乱,这位竟然还在做春秋大梦。

眼见情况不对,他命锦衣卫众人强行绑着太子离开,是想着总日一日还能东山再起。却不想事情并不容易,要同时瞒过三皇子与那群倭寇,他们一行人目标显然还是太大,终是成了活靶子。一战过后,最终竟只余他一人在众属下的拼死相护中逃了出来。

但伤得太重,没逃多远便已经晕了过去。

再醒来简直如在桃园,森山之中,崖上木屋,下边是清粼粼的细流,往上是望不见头的高崖,崖壁上还有存活着的树木花草。因着是在半空,雾茫茫的,竟似飘在云般一般,睁眼时便见那人站在门口,背光而立,一瞬间便已经是晃花了眼。

是叶白救了他。

那个人平静淡然,谦和的不像这乱世中的人。

只可惜那时他伤得太重,即便那人会些半吊子的医术,也就堪堪只让他多活了半个月,更不提其间晕睡期总是居多。那人为了让他清醒些便在那里讲故事,到后来可能是觉得他一个将死之人便随口道了许多不可思异的事情。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顾昭知道了叶白的身份。

何其讽刺。

朝廷中一直找错了人,也用错了人。

只是这一次他又回来了,虽然来不及在三皇子将人带回去之前一剑砍了,却依旧还有很大的发挥空间。

倭寇再想进来,简直做梦。

厅内汇报的甲三将情况一一禀明后,终于又提到了他们这次主要去打探的人,“没找到,城内没有发现叶白的行踪。”他们甚至秘密的将这些日子出入城门的人全部调查过了,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叶白,藏得够深啊!”忍不住的,甲一感叹道。

顾昭抬眸瞟了二人一眼,问,“城外找了么。”

甲一:“……”

您的意思是堂堂叶家嫡子会窝难民营里?

顾昭却说,“近日城门守卫定然极严,似你们这些人要混进去尚且都要用绳索翻墙而入,叶白进不去也属正常。”何况那人又不是吃不了苦的,记得当初为他熬药,敷药,甚至换衣都做得极其自然,不见半分生涩之感。

此等情况,留在难民营的事情,对方绝对做得出来。

甲一和甲三还是认为可能性不大,但却并没有太明确的反驳,因为每次似乎结果都会证明,他家大人是对的。只不过事情的问题还在于,“难民太多,若想不惊动旁人,我们便不能动作太大,势必会慢上些许。”

“加人。”顾昭立即道。

甲八一惊,“什么?”

“我说加人。”顾昭重复道。

甲八立即道:“这不妥。”身为这群人中靠脑子吃饭的人之一,他的说话权一向比动手权要大上许多,因此这会儿立即反驳,“大人,我们此翻前来可是奉了圣命调查天明教一事的,若是再在叶白的事情上多浪费人手,到时……”

顾昭扫了他一眼,“出了事我兜着。”

甲子辈属下无奈只得从命,一群人悄声无息的融进了难民营里,小范围的活动并打探消息。本以为叶白一个大少爷,如何也会与普通难民有些不同好找一些,却不想打探了许久却全无消息,更是不知……

叶大少现在已经进了城。

杨达人在见过叶则的那副模样之后,便对之前在城外见过的叶白印象更好了。一时之间便起了惜才之心,将人接了过来试图让其好好读书,不在为生计发困,也不至于被困在难民营里只能惶惶度日。

“好好读书,来日好为朝廷效力。”杨达人勉励道。

叶白点了点头,“定不负大人厚望。”

二人又谈了几句,杨达人便要离开,毕竟他是钦差不比叶白清闲。只不过临走时他皱了皱眉,回过头极严肃的对叶白提出建议,“年轻人有点才学是不错,但不能骄傲,更不可轻视他人,你可懂?”

叶白再次点头。

“不错。”杨达人满意道:“像现在这副态度便对了,刚才那是在干什么,用眼角看人不成。”

叶白:“……啥?”

“就杨虎上茶那会儿,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眼神。虽然你这个年纪当日能提出那等办法,本就有些资格傲气,但你不能像那些人学。做学问,当官,都是为自己为百姓,那么你首先就得看得起底层的那些百姓。”

叶白愣了足足半晌。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解释道,“大人,您怕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