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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归女乐黎弥阻孔子 栖会稽文种通宰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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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始计》篇,二曰《作战》篇,三曰《谋攻》篇,四曰《军形》篇,五曰《兵势》篇,六曰《虚实》篇,七曰《军争》篇,八曰《九变》篇,九曰《行军》篇,十曰《地形》篇,十一曰《就地》篇,十二曰《火攻》篇,十三曰《用间》篇。

当时季氏凌孤主,今日家臣叛主君;自作忠奸还自受,前车音响后车闻。

南曰盘门蛇门,北曰齐门平门,东曰娄门匠门,西曰阊门胥门。

密语芦洲隔死生,桡歌强似楚歌声;三军既散分茅土,不负当时江上情。

员、胜相随前进,来到梅里江苏无锡,吴旧都,地在吴江县西。城郭卑隘,朝市粗立。舟车嚷嚷,举目无亲,乃藏芈胜于郊外,自己被发佯狂,跣足涂面,手执斑竹箫一管,在市中吹之,不知是几时学吹起的,谁知此处却用得着。一笑。往来乞食。其箫曲第一叠云:

楚兵来救华氏,晋顷公姬去疾亦率诸侯救宋,诸侯不欲与楚战,劝宋解南里之围,纵华亥、向宁等出奔楚国,两下罢兵。此是后话。

单表卫灵公姬元行至濮水之上,天晚宿于驿舍,夜半不能成寝,耳中如闻鼓琴之声,乃披衣起坐,倚枕而听之。其音甚微,而泠泠可辨,从来乐工所未奏,真新声也。试问左右,皆曰:“弗闻。”何以左右偏又不闻?奇事。灵公姬元素好音乐,有太师名涓,善制新声,能为四时之曲,灵公爱之,出入必使相从。乃使左右召师涓。师涓至,曲犹未终。灵公姬元曰:“子试听之,其状颇似鬼神。”师涓静听,良久声止。师涓曰:“臣能识其略矣。更须一宿,臣能写之。”倘或第二日不出来却如何?灵公姬元乃复留一宿,夜半,其声复发。师涓援琴而习之,尽得其妙。

双柱擎天将相功,小臣便辟岂相同?景公得士能专任,嬴得芳名播海东。

一日,郑人出北门,恍惚间遇见良霄,身穿介胄,提戈而行;曰:“带与段害我,我必杀之!”其人归述于他人,遂患病。于是国中风吹草动,便以为良霄来矣!男女皆奔走若狂,如避戈矛。良霄只说杀带与段,众人奔走是哪一宗?却愚人往往如此可笑。未几驷带病卒。又数日,印段亦死。国人大惧,昼夜不宁。公孙侨言于郑君,以良霄之子良止为大夫,主良氏之祀,并立公子嘉之子公孙泄,于是国中讹言顿息。行人言使命之事。游吉字子羽,问于侨曰:“立后而讹言顿息,是何故也?”侨曰:“凡凶人恶死,其魂魄不散,皆能为厉。若有所归依,则不复然矣。吾立祀为之归也。”只在祸福上起见,不曾论理。游吉曰:“若然,立良氏可矣,何以并立公孙泄?岂虑子孔公子嘉字。亦为厉乎?”侨曰:“良霄有罪,不应立后,若因为厉而立之,国人皆惑于鬼神之说,不可以为训。故吾托言于存七穆之绝祀,良、孔二氏并立,所以除民之惑也。”因其为厉而立后,谁人不知,如何除得民惑?游吉乃叹服。

申亥闻灵王芈围之死,不胜悲恸,乃亲自殡殓,杀其二女以殉葬焉。可笑,可恨。后人论申亥感灵王之恩,葬之是矣,以二女殉,不亦过乎?有诗叹曰:

只为约言金石重,违心恐负九泉人。

却说蔡世子有,自其父发驾之后,旦晚使谍者探听。忽报蔡侯被杀,楚兵不日临蔡,世子有即时纠集兵众,授兵登埤。楚兵至,围之数重。公孙归生曰:“蔡虽久附于楚,然晋、楚合成,归生实与载书。不若遣人求救于晋,傥惠顾前盟,或者肯来相援。”世子有从其计,募国人能使晋者。蔡洧之父蔡略,从蔡侯于申,在被杀七十人之中。洧欲报父仇,应募而出,领了国书,乘夜缒城北走,直达晋国,来见晋昭公姬夷,哭诉其事。昭公集群臣问之。荀吴荀偃子。奏曰:“晋为盟主,诸侯依赖以为安。既不救陈,又不救蔡,盟主之业堕矣。”昭公姬夷曰:“楚虔暴横,吾兵力不逮,奈何?”暴横是他短处,兵力亦未便不逮,何以自诿如此。韩起对曰:“虽知不逮,可坐视乎?何不合诸侯以谋之?”昭公姬夷乃命韩起约诸国会于厥慭yin卫境,黄河北。宋、齐、鲁、卫、郑、曹,各遣大夫至会所听命。韩起言及救蔡之事,各国大夫人人伸舌,个个摇首,没一个肯担当主张的。韩起曰:“诸君畏楚如此,将听其蚕食乎?倘楚兵由陈蔡渐及诸国,寡君亦不敢与闻矣。”说得虽是有理,然己为盟主且不能主张,况他国乎?众人面面相觑,莫有应者。时宋国右师华亥在会,韩起独谓华亥曰:“盟宋之役,汝家先右师谓华元。实倡其谋,约定南北弭兵,有先用兵者,各国共伐之。今楚首先败约,加兵陈、蔡,汝袖手不发一言,非楚无信,乃尔国之欺谩也。”纵责备他,有何益处?华亥觳觫对曰:“下国何敢欺谩,得罪主盟?但蛮夷不顾信义,下国无如之何耳。今各国久弛武备,一旦用兵,胜负未卜。不若遵弭兵之约,遣一使为蔡请宥,楚必无辞。”虽是一策,然行此于暴横之人,正如以水投石耳。韩起见各国大夫俱有惧楚之意,料救蔡一事,鼓舞不来,乃商议修书一封,遣大夫狐父,迳至申城河南南阳北,来见楚灵王芈围。蔡洧见各国不肯发兵救蔡,号泣而去。狐父到申城将书呈上,灵王芈围拆书看之,略云:

却说卫大夫孙林父、宁殖既逐其君衎,奉其弟剽为君。后宁殖病笃,召其子宁喜谓曰:“宁氏自庄宁速、武宁俞以来,世笃忠贞。出君之事,孙子为之,非吾意也。虽非主谋,却是同事,如何推得?而人皆称曰‘孙、宁’。吾恨无以自明,即死,无颜见祖父于地下!子能使故君复位,盖吾之愆,方是吾子。不然,吾不享汝之祀矣。”喜泣拜曰:“敢不勉图!”殖死,喜嗣为左相,自是日以复国为念。奈殇公剽屡会诸侯,四境无故;上卿孙林父又是献公衎的嫡仇,无间可乘。

却说荀吴奉范匄将令,使将士饱食结束,专等时候。只见栾兵纷纷扰扰,俱退出外关,心知外兵已到。一声鼓响,关门大开,牟刚在前,荀吴在后,甲士步卒,一齐杀出。栾盈亦虑晋军内外夹攻,使栾鲂用铁叶车,塞外门之口,分兵守之。荀吴之兵,不能出外。范鞅兵到,栾氏见大旆,惊曰:“元帅亲至乎?”使人察之,回报曰:“小将军范鞅也。”乐曰:“不足虑矣!”乃张弓挟矢,立于车中,顾左右曰:“多带绳索,射倒者则牵之。”驰入晋军,左射右射,发无不中。其弟栾荣同在车中,谓曰:“矢可惜也!多射无名。”乐乃不射。少顷,望见一车远远而来。车中一将,韦弁练袍,形容古怪。栾荣指曰:“此人名斐豹,即杀我督将军者,可以射之。”栾乐曰:“俟近百步,汝当为我喝采!”言未毕,又一车从旁经过。栾乐认得车中乃是小将军范鞅,想道:“若射得范鞅,却不胜如斐豹?”又是斐豹造化。乃驱车逐范鞅而射之。栾乐之箭,从来百发百中,偏是这一箭射个落空。即此可知是天意。范鞅回顾,见是栾乐,大骂:“反贼!死在头上,尚敢射我?”栾乐便教回车退走。他不是怕惧范鞅,因射他不著,欲回车诱他赶来,觑得亲切,好端的放箭。谁知殖绰、郭最亦在军中,忌栾乐善射,惟恐其成功,一见他退走,遂大呼曰:“栾乐败矣!”御人闻呼,又错认别枝兵败了,举头四望,辔乱马逸。路上有大槐根,车轮误触之而覆,把栾乐跌将出来。恰恰的斐豹赶到,用长戟钩之,断其手肘。可怜栾乐是栾族第一个战将,今日死于槐根之侧,岂非天哉!髯翁有诗云:

杨干素骄贵自恣,不知军法;见御人被戮,吓得魂不附体,十分惧怕中,又带了三分羞,三分恼。当下驾车驰出军营,迳奔晋悼公姬周之前,哭拜于地,诉说魏绛如此欺负人,无颜见诸将之面。悼公爱弟之心,不暇致详,遂拂然大怒曰:“魏绛辱寡人之弟,如辱寡人。必杀魏绛,不可纵也!”岂竟不算到兵法乎?若无贤臣之谏,岂竟真以魏绛为戮乎?可见盛怒之下,必须三思也。乃召中军尉副羊舌职往取魏绛。羊舌职入宫见悼公姬周曰:“绛志节之士,有事不避难,有罪不避刑,军事已毕,必当自来谢罪,不须臣往。”顷刻间,魏绛果至,右手仗剑,左手执书,将入朝待罪。至午门,闻悼公欲使人取己,遂以书付仆人,令其申奏,便欲伏剑而死。只见两位官员,喘吁吁的奔至,乃是下军副将士鲂,主侯大夫张老。见绛欲自刎,忙夺其剑曰:“某等闻司马入朝,必为杨公子之事,所以急趋而至,欲合词禀闻主公。不识司马为何轻生如此?”魏绛具说晋侯召羊舌大夫之意。二人曰:“此乃国家公事,司马奉法无私,何必自丧其身?不须令仆上书,某等愿代为启奏。”三人同至宫门,士鲂、张老先入,请见悼公姬周,呈上魏绛之书,悼公启而览之,略云:

再说齐庄公姜光为人,好勇喜胜,不屑居人之下。不知所以能上之方,终不免于居人之下。虽然受命澶渊湖泊名,河南濮阳县西,终以平阴之败为耻。尝欲广求勇力之士,自为一队,亲率之以横行天下。横行天下,岂一队勇士之所能耶?由是于卿大夫士之外,别立“勇爵”,禄比大夫。必须力举千斤,射穿七札者,方与其选。先得殖绰、郭最,次又得贾举、邴师、公孙傲、封具、铎甫、襄尹、偻堙音楼因。等,共是九人。庄公姜光日日召至宫中,相与驰射击刺,以为笑乐。一日,庄公姜光视朝,近臣报道:“今有晋大夫栾盈被逐,来奔齐国。”庄公喜曰:“寡人正思报晋之怨,今其世臣来奔,寡人之志遂矣。”欲遣人往迎之。大夫晏婴出奏曰:“不可,不可!小所以事大者,信也。吾新与晋盟,今乃纳其逐臣,倘晋人来责,何以对之?”纳逐臣与纳叛臣不同,犹不足以为罪。庄公姜光大笑曰:“卿言差矣!齐、晋匹敌,正怨未能匹敌。岂分大小?昔之受盟,聊以纾一时之急耳。寡人岂终事晋,如鲁、卫、曹、邾者耶?”遂不听晏婴之言,使人迎栾盈入朝。盈谒见,稽首哭诉其见逐之繇。庄公姜光曰:“卿勿忧,寡人助卿一臂,必使卿复还晋国。”栾盈再拜称谢。庄公赐以大馆,设宴相款。州绰、邢蒯侍于栾盈之傍,庄公姜光见其身大貌伟,问其姓名,二人以实告。庄公曰:“向日平阴之役,擒我殖绰、郭最者非尔耶?”绰、蒯叩首谢罪。庄公姜光曰:“寡人慕尔久矣!”命赐酒食。因谓盈曰:“寡人有求于卿,卿不可辞。”盈对曰:“苟可以应君命者,即发肤无所爱。”庄公曰:“寡人无他求,欲暂乞二勇士为伴耳。”君子不夺人所好,齐庄殊觉不情。栾盈不敢拒,只得应允,怏怏登车,依人之苦如此。叹曰:“幸彼未见督戎,不然,亦为所夺矣!”

葬事既毕,栾书集诸大夫共议立君。只杀嬖臣可也,囚君弑君,则太甚矣,即虑晋历复有后祸,逐之而别立君可也,何必定弑之乎?栾氏无后于晋,荀偃亦不免于诛,盖天道也。荀偃曰:“三郤之死,胥童谤谓欲扶立孙周,此乃谶也。灵公姬夷皋死于桃园,而襄遂绝后。天意有在,当往迎之。”群臣皆喜。栾书乃遣荀罂如京师,迎孙周为君。周是时十四岁矣,生得聪颖绝人,志略出众。见荀罂来迎,问其备细,即日辞了单襄公,同荀罂归晋。行至地名清原山西稷山东南,栾书、荀偃,士匄、韩厥一班卿大夫,齐集迎接。孙周开言曰:“寡人羁旅他邦,且不指望还乡,岂望为君乎?但所贵为君者,以命令所自出也。若以名奉之,而不遵其令,不如无君矣。卿等肯用寡人之命,只在今日,如其不然,听卿等更事他人。孤不能拥空名于上,为州蒲之续也。”说得慷慨朗烈,切中要害,便知必有过人之才。栾书等俱战栗再拜曰:“群臣愿得贤君而事,敢不从命!”既退,栾书谓诸臣曰:“新君非旧比也,当以小心事之。”只是自家更要小心。

却说各兵围城,至第六日,忽有郑国飞报来到,乃是大夫公孙舍之与公孙夏连名缄封,内中有机密至紧之事。郑简公姬嘉发而视之,略云:

楚用州犁本晋良,晋人用楚是贲皇。

二十四年归宇下,方知忠信胜兵戈。

韩厥知岸贾之谋,夜往下宫,报知赵朔,使预先逃遁。厥曰:“吾父抗先君之诛,遂受恶名。今岸贾奉有君命,必欲见杀,朔何敢避?但吾妻见有身孕,已在临月,倘生女不必说了,天幸生男,尚可延赵氏之祀。此一点骨血,望将军委曲保全,朔虽死犹生矣。”韩厥泣曰:“厥受知于宣孟,赵盾字孟,谥宣。以有今日,恩同父子。今日自愧力薄,不能断贼之首!所命之事,敢不力任?但贼臣蓄愤已久,一时发难,玉石俱焚,厥有力亦无用处。及今未发,何不将公主朔妻,成公姬黑臀之女。潜送公宫,脱此大难?后日公子长大,庶有报仇之日也。”朔曰:“谨受教!”二人洒泪而别。

鲁成公姬黑肱即位二年,齐顷公姜无野闻鲁与晋合谋伐齐,一面遣使结好于楚,以为齐缓急之助。一面整顿车徒,躬先伐鲁,由平阴今兖州府平阴县。山东平阴东北进兵,直至龙邑。今平邑县北有龙山。齐侯之嬖人卢蒲就魁轻进,为北门军士所获。顷公姜无野使人登车,呼城上人语之曰:“还我卢蒲将军,即当退师。”龙人不信,杀就魁,磔其尸于城楼之上。顷公大怒,令三军四面攻之,三日夜不息。城破,顷公姜无野将城北一角,不论军民,尽皆杀死,以泄就魁之恨。战胜而擒,将军之福也,而反以害其民,则又祸之所伏矣。正欲深入,哨马探得卫国大将孙良夫,统兵将入齐境。顷公曰:“卫窥吾之虚,来犯吾界,合当反戈迎之。”乃留兵戍龙邑,班师而南。行至新筑卫地。河北魏县回隆镇界口,恰遇卫兵前队副将石稷石碏四世孙。已到,两下各结营垒。石稷诣中军告于孙良夫曰:“吾受命侵齐,乘其虚也。今齐师已归,其君亲在,不可轻敌。不如退兵,让其归路,俟晋、鲁合力并举,可以万全。”自是量力之语。孙良夫曰:“本欲报齐君一笑之仇,今仇人在前,奈何避之?”遂不听石稷之谏,是夜率中军往劫齐寨。齐人也虑卫军来袭,已有整备。良夫杀入营门,劫了空营。方欲回车,左有国佐,右有高固,两员大将围裹将来。齐侯姜无野自率大军掩至,齐顷亦有行兵之才。大叫“跛夫!且留下头颅!”良夫死命相持,没抵当一头处,正在危急。却得宁相宁喻子。、向禽两队车马,前来接应,救出良夫北奔。卫军大败。齐侯招引二将从后追来,卫将石稷之兵亦至,迎著孙良夫叫道:“元帅只顾前行,吾当断后。”良夫引军急走,未及一里,只见前面尘头起处,车声如雷。良夫叹曰:“齐更有伏兵,吾命休矣!”车马看看近前,一员将在车中鞠躬言曰:“小将不知元帅交兵,救援迟误,伏乞恕罪!”良夫问曰:“子何人也?”那员将答曰:“某乃守新筑大夫,仲叔于奚是也。悉起本境之众,有百余乘在此,足以一战,元帅勿忧。”良夫方才放心,谓于奚曰:“石将军在后,子可助之。”仲叔于奚应声麾车而去。

扬水流束薪,谗言莫相搅!

魏颗排开阵势,等待交锋。杜回却不用车马,手执大斧,领著惯战杀手三百人,大踏步直冲入阵来。下砍马足,上劈甲将,分明是天降下神煞一般!晋兵从来未见此凶狠,遮拦不住,大败一阵。魏颗下令,扎住营垒,且莫出战。杜回领着一队刀斧手,在营外跳跃叫骂,一连三日,魏颗不敢出应。忽报本国有兵来到,其将乃颗弟魏锜也。锜曰:“主公恐赤狄之党,结连秦国生变,特遣弟来帮助。”魏颗述秦将杜回,如此恁般,勇不可当,正欲遣人请兵。魏锜不信,曰:“彼草寇何能为?来日弟当见阵,管取胜之。”留神,留神。未必,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