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豆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习惯了。平日里也是早早的醒的,不过是饿醒的。”

张云“噗嗤”一笑:“掌柜的倒是个心善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打他的。”

县城里很热闹,除了办年货的,还有好多闲逛买东西的。

“看得出来。”张云赞同的点头,“我看谢大人很在乎他的马。”

陈二媳妇的东西一样没丢,她家虽然看着富裕,但钱几乎都被她花到首饰上了,所以她的满满一匣子金银首饰都还在,喜得她抱着匣子,揪着陈二就兴冲冲的走了。

张云忧心忡忡,这样冷的天,千万不要病了。端了热水,给他们擦脸洗手,又弄了花椒水让二人泡脚。这样忙了一番,看他们脸色好多了,才端了热粥和小菜,让他们慢慢吃。

接下来陈美丽上前,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因此不像先前慌乱,只是回道什么也不知。

陈二娘面色犹豫,张云说的也是合情合理,难不成小豆真是陈美丽的娘家大哥害的?

小豆举起手中的盒子,老实道:“刚才马儿跑得快,把小豆撞倒了。大伯给了小豆一包点心,说别跟别人说。”

张云随口道:“下午再看吧。我要炸虾,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到了镇口,张云远远地看见路边上走着一个窈窕的倩影,好像是冯娴雅。张云坐直了身子,试探的喊了一声:“冯娴雅?”

呃,其实我不是天才。张云顾左右而言他,道:“看来我们每个人都要多多开发自己了,以造福全人类为奋斗目标,哈哈!”

张云这才略略放心,抱着一丝侥幸去看梳妆台。檀木盒子不见了,自然里面的金钗和宝石簪子也没有了!抽屉里的钱盒也空了,十几两银子,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剩下。

村长夫人给她到了一碗热茶,张云谢过,喝了一口,里面加了不少糖啊,真甜!

小秀高兴的接过去,这支钗是张云刚才在王家的时候戴的,钗上是一串珍珠流苏。顶端一朵粉晶桃花。小秀戴在头上,让流苏一点一点的碰着额头,高兴的道:“谢谢大姐。”

“三老爷说的是。”这些家丁们是十足的狗腿子。

“咳咳,这是我大伯的二子,王子兴,在同辈里行三。”王子明介绍。

张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这只老狐狸!

吃过饭,陆采便回了后院的屋子,他的身体太虚弱,必须要打坐调理。

几个人到了镇上,已经是下午,到点心铺买了各色月饼,其中不乏包装精美的,张云打算串门用。买好东西,顺便去布庄看看。

张云连忙赶着驴车跟上。转过几颗大树,果然见前方一个破旧的院落。这院子虽然破旧,但看得出来原来是很大的。

伙计上前作了揖,对张云道:“张云姑娘,这是锦绣布庄的路掌柜。”接着对路掌柜道,“这就是做布娃娃的掌事张云姑娘。”

眼见马上下工了,张云招呼道:“大家辛苦了,今天就提早下工把。我买了一些卤肉,还有一坛水酒,大家歇歇吧。”

布庄这会儿忙得很,挑布的,量衣的,讲价的,熙熙攘攘。伙计们裁缝们一个个满面春风,温声细语的应对贵客们。

目前豆芽主要是张氏父子,张大婶,李老汉几个负责,生意上了正轨,每日里只要按流程走就行了,不需要特别的劳心劳力。张云有时候看看,她没时间就嘱咐红梅注意点,到没出过什么岔子。

小子陈斐此时死拽着母亲的衣角,一步也不肯离开。正在干活儿的陈聪氏一脸苦相:“去年他爹在县城惊了县府的小舅子的车架,被马踩死了。斐儿亲眼看见血腥一幕,自那以后就这样了。”县府的小舅子没有追究马车的损失,陈聪氏孤儿寡母,哪敢去闹,只好葬了她的当家的。村里人很是抱不平,但民不与官斗,所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到了地方,两拨人分成两部分,张云红梅和李老汉还在如意阁门口,张老爹带着张大娘和张国才则在集市的另一边。路上不时有人看看这色泽好看的豆芽,但没几个人买。

张云买了二十个鸡蛋,一罐牛奶回去。牛奶约莫有三升左右,做点心是用不完的,其余的她准备煮着喝。

“豆芽是啥?听起来像蔬菜。”张国才问道。大家都很疑惑。

看来这一家真的很照顾原主。张云笑着一一回应,然后道:“张婶儿怎么样了?我做了糖水给大家尝尝。”说罢从竹篮里端出一海碗糖水来。

掏出怀里的铜钱,张云慢慢数着。今天樱桃和鱼卖了两千文,分给红梅五百文,还有一千五百文;蘑菇七十八文;野鸡五十文。共1628文,花掉780文,还有848文。张云把剩下的铜钱包起来,放到床底下。

红梅这才拿了那条小点的草鱼,樱桃没拿,家里人是不敢吃的。

“我们?!你还带小峰小秀去?”红梅一脸不赞同,但看张云态度坚决,只好叹口气,“怎么突然就胆大了你?好了好了,我跟着一起去吧,到底我比你大一个月,照顾你是应该的。”

“喔。”李豆的身子往后扬了一扬。

让李豆在院子里扎马步,几个小家伙去屋里玩玩耍,张云收了饭碗,开始刷锅洗碗。灶上有热水,把热水倒进锅里,用丝瓜瓤洗了碗,接下来刷锅。丝瓜瓤真是天然的“钢丝球”,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会被钢丝球代替了,张云很不明白。

要说丝瓜真是个好东西,丝瓜长藤子的时候,用藤里滴出来的丝瓜水敷面,美白补水,还消炎抗菌。嫩丝瓜炒菜特别好吃;老丝瓜去掉籽儿,刷东西不是一般的好用,而丝瓜瓤放进烧水的茶壶里,还能吸收里面的碳酸钙等沉淀,用处多多。刷好锅,张云把丝瓜瓤洗干净挂到墙上的钉子上。

趁着还早,张云打算把被罩取下来洗洗。家里太大了,单靠明天恐怕打扫不完。堂屋的两边有炕,所以张云和小峰小秀都只盖了一床被子,把被罩床单取下来,换上干净的。

抱着一大堆要洗的床单被罩走到院子里,见李豆双腿打颤,快要站不住了。张云不去管他,把床单被罩放进大盆里,提了热水出来,跟凉水混合到一块儿,用皂角开始搓床单。

水是井里的,井水冬暖夏凉,也不是很难受。皂角的功效不是很好,张云搓的比较费力。幸好有搓衣板和棒槌,这样才好了许多。怪不得古人的衣服补丁加补丁,纯的棉布本来就不是很结实,再这样搓衣板搓,棒槌敲,不破才怪!

真是怀念洗衣机啊,这些个床单被罩,往里面一扔就行了,出来就是干净的。现在不仅没有洗衣服,还得自己搓,搓完了还得摆干净,干净了还得把水拧干,拧干了再挂到绳子上。一言以蔽之:累!

洗完了床单,李豆竟然还扎着马步!张云不禁重新审视了他一遍,难为他这小身板了。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练。”张云让他停下。

李豆松了一口气,他这心中一松,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扎马步时间太长了,双腿疼的都没有知觉了。慢慢的站了起来,挪到屋子里。

张云让他坐到椅子上自己揉揉腿,站了这么长时间,一定要揉腿让血液流通,否则明天李豆就得疼的下不来地。

李豆轻轻的弯下腰,把双手放到大腿上,隔着棉裤,轻轻地揉了上去。“嘶”的一声,李豆倒吸一口气,这种僵硬疼痛的感觉太让人受不了了。

张云见他一脸苦相,笑道:“不要急,时间长了就好。我当初刚开始练习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李豆点点头,慢慢的揉着腿。张云坐了一会儿,让他自己歇着,出去了。

小峰带着小秀和李米正在捉迷藏,几个人玩儿的不亦乐乎。

“小心点儿,不要磕着碰着。”张云嘱咐了一句,搬着凳子,拿着话本看了起来。这样纯粹是打发时间,这些话本没什么特别的情节,几乎都是才子佳人的故事。一个落魄书生,得到一个大家闺秀的爱慕,然后得了盘缠,考取状元,事业爱情双丰收;一个穷小子,偶然碰上一个仙女儿,仙女儿为他下了凡,相夫教子一个主题,但凡男的不如意,总有一个貌美多金,善良单纯的上流女看上她,从此平步青云。

张云最讨厌的是《薛平贵与王宝钏》,这个话本纯粹就是一部渣男的奋斗史。薛平贵是个穷小子,被宰相的三小姐王宝钏看上,然后从了军。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得到的消息是薛平贵做了大事业,娶了一位公主,然后公主不计前嫌的让王宝钏当了妾,跟王宝钏姐妹相称。再然后王宝钏当了几天贵妇人就暴毙了。然后渣男和小三幸福的生活。

张云当时看完就把书扔进火炉里了,实在太气愤。当时还把小峰小秀吓了一跳,作为长姐,张云深表自责。&!--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