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学听着,脸上乌云密布,厉声道:“如果你是想讨论物理学,那你走错教室了。”

李晋听得心驰神往,恨不得生在那个年代,亲身体验那种“天下大事,一言而决”的豪情。

走进教室的时候,他注意到林悦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其中的意味很是复杂,让李晋感觉有些不妙。犹豫了一会,他没去找林悦瑶说话,而是在教室最里边的角落找个位置坐好。

“林——悯,你想找死吗?”林悦瑶咬牙切齿,“什么追求爱情啊,我没谈恋爱,我不想嫁人,你听清楚没有?别让我再重复!”

蓟东游接着说:“弈剑听雨阁中心法,心法的根本便在剑舞天回中。若无剑舞天回的心法,则心弈剑与御剑术的效果都要大打折扣。”

李晋慢慢坐起,费劲地扭过身子按下床头的大灯开关,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他慢慢下床找鞋子的时候,趁机打量了蓟东游几眼:蓟东游今夜穿着一套湖蓝色的袍服,衬得他愈俊美不凡;腰后一个古色古香的剑匣,漆成亮褐色,剑匣的一端露出两个剑柄;另有一柄宝剑悬挂在他右边胯骨处,看造型似是先秦时的古朴风格。

姬怀玥雍容地坐下,轻笑一声:“想必前辈就是弈剑听雨阁的蓟先生吧。从江北赶至京城,千里之遥竟然一刻钟便赶至,蓟前辈好俊的御剑术。请坐,尝尝我家珍藏的龙井。”说完她从茶几上取了一个水壶,将手贴在壶上,不消片刻壶中水就开始沸腾。

世间灵气稀薄,他本以为不可能有人在这般恶劣的环境里修至神灵境的。他一向自傲,可是以他自己的资质,十年来也未曾突破,仍然是天人阶1级的修为,可想而知,天人阶之后想要晋级有多么困难。

蓟东游笑道:“秋风飒爽,正是访友时节。今日入夜,我将走访几个大家族,烦请你告知他们一声,以免他们误会,闹出事端来。访友本是佳事,若有所误伤就不美了。”

李笑微笑着点点头。她平时一般不施粉黛,今天出门前却破例向姜敏曌借了口红、腮红和睫毛膏,小小地梳妆打扮了一番。此刻她看来清新可人,虽算不上一流美女,也别有一番动人风情。

“那要三天不能洗澡了?会臭死的。”李晋笑着脱掉上衣,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点药膏往伤处涂,“这是修真界的药吗?比一般医院里的药好些吧?”

“哦!”于琢恍然大悟,“应该看到了吧,那么大个活人躺在那,想不看到都难啊。不过她好像没去跟周维信说话吧。”

“不知道,没想过。”

饶是有真气护体,这一下也让雷熙明眼冒金星,双手捂着喉咙不停地咳嗽。

雷熙明在旁边又插不上话了,对周维信又嫉又恨,却是无可奈何。

“李笑,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到山上去呼吸点新鲜空气,或者去血拼一把。”姜敏曌忍不住提议道。

“喂,你准备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是不是脚软了打算认输了啊?”叫雷熙明的男孩子一脸戏谑地对李晋喊道。

“吴师妹说的有理。”蓟东游眼含笑意地附和,“那师妹以为,夺魁者会是谁呢?”

“那两个练气2级的废物,通知干嘛?开学时教的法决到现在还没悟透,刘家和谢家送他们来纯粹是浪费名额。”柴琰圭不以为然地说道。

“这说明什么?”李晋含笑问道。

他心念一动,急忙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不远处的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上,然后彻底放开了那层薄薄的防线。

李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迅将窗帘恢复原状,又将寝室的门打开。没过多久,楼道里就回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学生们陆陆续续下课归来了。谁也不会知道,刚才在寝室里李晋立下的宏伟志愿。

这团光“感觉”到,那剑舞似在重复一个短短的循环:先是笨拙、简单、直接,渐渐变得复杂玄妙,然后爆出一股灼热的气息,接下来又突兀地转为yin寒,剑势从复杂回归简单。周而复始。

李晋闭上眼,遥想万年前的远古,正是刀耕火种、筚路蓝缕的年代,那时天地灵气充沛,即使不修炼,也有些天生资质绝佳的人能通过某种途径将天地灵气纳入自己经脉内。一位先祖偶然现自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惊喜万分,却说不出自己的力量是如何得来的,只好认为那是某种神秘的存在赐予他的。但是这种偶然有一次就有两次,渐渐地更多的人也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人是擅长归纳和总结的生物,很快就总结出一套获得力量的方法。在蛮荒的远古,拥有强大的个体力量,就是生存的资本。于是获得力量的人会继续潜心钻研,试验。但是那个年代知识是如此匮乏,人们仅仅能看到事物之间有着联系,却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联系是什么。于是,那些试验和钻研,往往会带来致命的后果。不知道有多少获得力量的人爆体而亡,还有更多人走火入魔……但是终于,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下,人们展出了各种修炼的法决,以及如何运用这些力量的技巧。在前人的尸体上,后人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见林悦瑶沉默不语,杨主任笑呵呵地说,“我知道林小姐对我还缺乏基本的信任。但是危难在即,国家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来渡过难关。你们这些大家族里,老一辈的思想太僵化了,难以争取,所以我们才想从下一代着手,争取和大家族的下一代继承人达成友好协议。”

陈姗姗笑容可掬地从电脑旁拿起一份材料递给李晋:“试用期三个月,起薪6200,各种奖金和福利在文件里都有标注。三个月后薪水提升至7800,以后每年上浮8%。你可以带回看看,如果有需要解释和沟通的地方,可以给我电话。”

可是眼珠子都快揉碎了,那张面孔仍然没有变化。于是李晋试探地叫了一声:“林悦瑶!”

简单地说,真气是一种神奇的力量,游走于人的经络中,但现代科学体系中没有真气的位置。如果要探讨“真气究竟是什么”的问题,先要给真气下个定义,明确它的属xing。

挂上电话后,李晋又翻出李笑的号码拨过去,第一次拨时没人接,第二次又响了好几声李笑才接起电话,“喂,谁啊?”

李晋有点感动,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既然是兄弟就别说得这么肉麻了。感情深,一口闷,来!”

她每抛出一个问题,老人就点一次头,“你想的,与我不谋而合。我更有个大胆的设想,八大门派,是否正对应着八所开办玄学专业的大学?有了这个设想后,我使人暗中打探,现这八所大学的玄学专业有两个共同点:一是都在教修真的功法,二是都有两个以上天人阶的高手坐镇。我们最初以为这玄学专业是那个机构开办的,但现在我知道,绝对不是。那个机构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一直隐藏着,直到最近才被我们现。”

“那女孩也是今年的新生,西雨林家送来的。林家本是秦国一名大将军之后,修习的一直是残缺的本门功法。数千年来林家也出过一些天才,把那些功法早改得面目全非,因此得知我和轻蔓在此地讲学后,这几年陆续派子弟过来学习,想把他们家传的功法补完。虽然他们早已不知渊源,但值此大劫将临之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想学,就让他们学去。”张继学淡淡地说。

他清了清嗓子,回忆了一个网上看来的小段子,说道:“有天刘备请曹cāo吃饭,席间,刘备放了一个屁,很是尴尬。身后赵云忙说:‘诸位莫怪,屁从云中来。’关羽不甘示弱,上前一步说:‘屁从羽雨中来。’张飞嚷道:‘屁是飞来的。’说罢四人哈哈大笑。唯独曹cāo没笑,他对此事深有感触。送走刘备等人后,曹cāo对部下说:‘刘备属下见主公有个闪失,都争先恐后的抢着承担,真是忠心耿耿。此事轮到你们,能办到吗?’众人道:‘这点屁事有何难。’几ri后曹cāo回请刘备,席间,曹cāo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放了个小屁。曹cāo部下早已等候多时,许褚抢先说道:‘屁是褚猪放的。’曹cāo气得直瞪眼睛。典韦说:‘屁是典颠出来的。’徐晃说:‘不对,屁是晃出来的。’曹cāo正要怒,谋士郭图看曹cāo生气了,大声喊道:‘你们说的都不对,屁是图吐出来的。’曹cāo当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从此曹cāo就得下了头疼的毛病。”

说完,林悦瑶捂了一下小嘴:“不好意思我说错了,应该是宇宙级无敌花心大萝卜一枚。哎呀,怎么一紧张就说错了呢,我认罚。”

又扯了几句闲话后,林悦瑶走回了女生堆里,男生们暗暗松了口气。李晋刚以为自己可以清闲一阵了,李笑又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老乡,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他不可能现什么的。冥冥中自然有气机牵引,他身怀云麓仙居的功法,必然被这新建的分院中所藏的法宝气息吸引,晚上心cháo涌动,过来溜达,照我看来也不算什么巧合。”

下午又有一节《玄学史》的课,李晋继续旁听,他心惊胆战地现,张教授似乎别有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个男人的眼神能让他心如鹿撞。

“我先不说,你可以去看一眼,若是猜对了,晚上我请客;若是猜错了,你请。怎么样?”

开学快一周了,他后来又见过林悦瑶几次。大多是在玄学课的专业课课堂上,还有一回是在食堂打饭的时候——李晋刻意跑到林悦瑶宿舍那边的食堂去打饭,一周也就巧遇这么一回。每次见面,林悦瑶都很和气,但对李晋也没有出过普通同学之间的态度。

“只是还好?”

他推开门小心地下车,冷空气扑面而来,让他瑟缩了一下。那名上尉忙从后座拿出一件军大衣披在他身上,关切地说:“许教授,穿上这个,别着凉了。您的飞机已经到了,现在就登机吗?”

许灿云点点头,向后一看,见黑暗中一架流线型的小型喷气机正静静地趴在跑道上。

上尉军官推着他的小行李箱,跟在他身侧,两人很快就走到喷气机前。登机口,一个穿着灰色休闲夹克的年轻人跳了下来,目光如隼地看着两人。上尉军官没有敬礼,只是口吻冰冷地报告道:“许灿云教授已安全抵达鹤洲市机场跑道,请确认。”

那名年轻人掏出一个小小的不知名仪器往两人身上照了照,仪器上一只小灯散出幽蓝的光芒。年轻人点点头,递给上尉一张纸。

上尉接过纸后,接着飞机上起飞指示灯的光线看了一眼,立刻收进衣袋里,“啪”地一个立正,转身小跑而去。

许灿云从未经历过这等阵仗,此刻心中紧张愈盛,站在冷风中,不由得用风衣裹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