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平公主,怎么会在府中养鸳鸯呢?

迟疑了片刻,正想着还是莫要与人过多瓜葛时,身后人醇声又起:“推我回意凉阁吧。”

半个上午,过得并不轻松。

他来府里时,她当对方是贵客,亦仅限于此。

望着风风火火找过来的女儿,二夫人皱了皱眉,严肃道:“这才满罚,再不顾着点规矩,仔细你大伯母又要骂你。”

丈夫交代她要好生接待四房母子,自己就在人前给足了她们颜面。

何青蔓口吻极淡,命人将从街上买来的小玩意收起,而后才带女儿往厅堂去。

怠慢不得。

搁下茶杯,她瞅着女儿再语:“绮儿,娘不瞒你,我是料想他的进京跟咱们这次北上有关。但是,无论他是自己主动离乡,还是被人安排到此,其中必然都有所牵涉。

两人逛得很畅快,不拘小节,甚至就在路边的摊位上吃起东西。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无趣?跟你爹一个德行。”

大奶奶面色微郁,语气里带了几分恼意,“不选九妹,难不成还是八妹?”

自己差人去问病情状况,还反被提醒病中不宜出门,让她静养。

然八小姐那处,却恨不得直接冲到阙梅苑里,好好问问顾绮年为什么非要跟她作对。

清早时,自家小姐当着东萍躲在窗外时就故意将话说得那般严重,她心里还真替主子捏了把汗。

顶好的天气,怎么个个都病了?

这夜夜服侍着,虽早已习惯,但终究还是不自在。

虽说心里万千思绪,但面上笑容欣喜,不停扬声赞着说老爷厉害有能耐。

花铃闻言,就走到顾绮年身边嘀咕,“小姐,奴婢可都是为夫人着想。这个叫絮柳的女人虽然过去是老爷屋里的,可到底无名无份,都没做姨娘就敢摆主子的派头,肯定不是简单的。

但他现在,把钱还回来了?

本该参加去年选秀的那名女孩。

王妃而非皇子妃,何青芝盼女儿在安逸的环境下获得最上的荣耀,而非卷入王皇后和穆贵妃的那些事中。

顾绮年暗惊,自然没料到三伯母和五婶婶之间的关系会是如此。

“你我姐妹,这么见外做什么?”

顾家是早在大小姐成为太子妃的那一日起,就注定只能拥护太子的,根本没有回头路。

她在行水路时终日晕眩,珠儿不止揽了少爷身边的所有差事,更将自己照顾的无微不至。病中扶持的情分最是难忘,自己心有感激,两人便姐妹相称。

“嗯,下去吧。收拾收拾,待会我让何妈妈送你过去。”

潜意思便是,让顾家用杨家的银子置嫁妆。

两人继续在廊下候着。花容总觉得身边人不对劲,又想起早前珠儿哭得那神态,颇有些心软。不由开口:“花铃,她不是那种一心想往爷床上爬的人,你别再埋汰她了,她在这边没个知心人,怪不容易的。”

顾绮年见状,吩咐道:“银娟,你带珠儿去隔间里。给她收拾下,这样子走出去让人见着了总要多话。”

在家时做的绣活,路上总颠簸着。没时间绣剩下的那一半。

最关键的。二夫人还想瞒着二爷,这篓子都捅得这么大,根本就不可能有万全之策。

但他还没开口,就听九小姐慢悠的语调传了来:“担待就罢了,粱管事,其实我这人呢,性子就是不好,也没什么耐心。今儿天色有些晚,我知道你们都急着回去,也不与你们拐弯抹角,有什么就直说了。”

顾绮年脸色微滞。愣了愣喃道:“原来是这样。”

屋里静谧,外头街道喧嚣热闹。他恍若不觉般只凝视着那片车帷。

顾绮年露出抹讪意,颇有些不好意思。

这亦是她无力的一点,对古代连坐效应的无力。

谁都看得出她对孙媳妇的欢喜。

二夫人就不敢再用嫂子的身份压对方。下午的事,是二房理亏。

望着葱郁逼真的翠竹,简直雄的紧。

青玉仍在继续:“可不是?还好小姐来的及时,否则八小姐的人搜到爷屋里,真将玉如意从里面拿出来,奴婢们就是每人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

“那小子!”

拔腿就要回去。

八小姐恼羞成怒,她自然不好得罪大派来的人,否则让长房记恨上,回去母亲定得狠狠骂自己。

“什么、走了?去哪了?”

但那阵子我那妯娌故意找事跟我抬杠,我被她闹得心里不舒服回娘家,想着嫂嫂本身就是个厉害的,就寻她给我出主意。大嫂就建议我送茹姐儿进宫,说如若彤姐儿真被选中,三房今后还要嚣张气焰;她还跟我说皇家不可能连选两任李家的女儿做妃子,若是这回彤姐儿中了,我的茹姐儿来年怕是就没机会。

青烟袅袅,却是礼佛之人惯点的香。

满地都是破瓷盏和花瓶碎片。

两个本拿着扫帚在清理庭院的粗使婆子就走了过来。

顾南华就忙拽住她,把她带到自己身旁坐下,“好妹妹”的哄着,“是哥哥不好,我给你道歉。”

许是踩到了她的软处,又或是被人点名了真相。顾佳年恼羞成怒,直接破口骂道:“顾绮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什么时候做出那种失德的事了?分明是你自己行为不规矩,趁着我不在还不知做了些什么好事呢,现在还好意思来冤枉我?”

“左右当时只有公主府的侍女跟着,你我说辞都很单薄,就看六姐信谁的了。”

虽说是在拌嘴,但顾绮年并不看她,漠不关心的神态激得顾佳年恨不得捋袖子动粗。

要是个奴婢。早就一巴掌招呼上去了!

自己难道还总栽在九妹手上不成?

她忙拽向顾锦年,“六姐,你难道不信我的话?咱俩可是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