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一个随从惊叫道,扶住身体僵硬的主子。

于是气急的乌纳斯又一路唠叨回了宫殿,他正在为凯罗尔灌输曼菲士是如何英勇果敢的埃及王,女孩子只要看上一眼年轻英俊的王又会如何迷恋,而凯罗尔与曼菲士是多么登对的一对,两人结合,会使埃及如何繁荣昌盛,如何让威慑各国。

而这个医馆名义上虽然是她,但是被排挤的曼菲士最后也插了一脚进来,他不允许凯罗尔将一整天的时间都花在医馆里,强硬地丢了一名老御医过来,并且要求凯罗尔只有半天时间呆在医馆里,其他时间都得陪着他——一起处理国务。

这粗鲁的动作自然让凯罗尔有些恼怒,望着女王说:“你看,这种暴脾气真不讨喜,我还是很想换人。”

听到这话,周围无论是大臣还是士兵都用一种盼望的表情看着曼菲士,只有爱西丝将手搭在胸前,微笑看着,优雅而淡定。

虽然她在慕沙山的小村子呆的时间不久,但全村的人都认识了,也处了些感情,离开之前,得将先前她治疗过的一些病人安排好。这些病人都是老年人的多,得的都是些旧疾,不能一下子治好,凯罗尔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为他们根治,给他们留了足份的药材,并且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他们家人。

这一路上,善良无知的村民自然不知道他们中混进来了一个坏脾气的奴隶主,犹如以往般与某位萝莉说笑,而凯罗尔也依旧如往常般少言,只是每个同她说话的人她都会礼貌性地颔致意,让人不会觉得失礼。

乌纳斯赶紧招呼两人过来坐,并且送上清水,而曼菲士也拖着凯罗尔一起坐在村长夫妇的对面位置,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

看到凯罗尔出现,行动力甚比霸王龙的某人腾的一下站起身,倏忽之间已经到了面前,一只手紧紧攫住凯罗尔的手臂,当着所有村人的面将她拥入怀抱。

“乌纳斯,麻烦将草药翻个身晒。”

“凯罗尔,我怕你们今晚的晚餐不够吃,所以烤了些面包过来。刚才我去找过村长了,村长说乌纳斯受伤了,这几天先在你这里住下行不行?等他伤好了就可以离开了。”贝蒂边盯着那一锅卤猪脚边说。

一路与采葡萄回来的村民们打招呼,甚至路过葡萄园的时候,还得到了几个年轻小伙子送的几串又黑又大的葡萄。凯罗尔认真地道了谢,等双手都捧满了葡萄后,才拒绝了热情的村民们的赠予。

“凯罗尔,咱们去哪里?”

死亡之家的事件后,曼菲士的脾气明显更暴躁了,动不动就生气惩罚人,使得宫殿里一时间人人自危,宫女们几乎都不敢去伺候他。

凯罗尔直接翻上石台滚到石台的另一边,跳了下去,抓起一把燧石刀一把砍向欺向前的工匠的手臂,再一脚踹向右边的一个工匠的胸口……

“小壹,这次谢谢你了。”爱西丝拉着凯罗尔的手拍了拍,心里极感激自家这姐妹,慢慢地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很不习惯,那时还一心想回去瞧瞧你们怎么样了,可却一直没有法子。直到曼菲士出生,他的母妃早逝,父王便将他丢给我照顾。因为曼菲士,我才对这个世界有认同感,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弟弟……”

就在西奴耶迷茫的时候,却见挤到床前的金女孩摸出了一粒东西,极为粗鲁地将曼菲士的脑袋扶起,将那粒东西直接塞进王的嘴里。凯罗尔的动作太出人意料了,特别是在这种人心不安的时候,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动作而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过来阻止。

凯罗尔听到爱西丝要离开宫殿去卢克索神殿祈祷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表忠心一样说:“女王,请让我随侍伺候您!”

凯罗尔的视线默默地从少年王赤果的身体移到他的脸,却见少年王根本没有分毫的羞耻之心地瞪着她,一把将拿着衣服上前欲要伺候他穿衣的几个侍女挥开,指着她道:“凯罗尔,你去哪里了?过来伺候我穿衣服!”

凯罗尔点头,原本想同爱西丝说一下那个谢吉的事情,让爱西丝命人将谢吉放了。不过亚莉在,凯罗尔决定明天有空再说。

凯罗尔继续严肃道:“这不是积极,而是关心女王的终身大事,毕竟……”上辈子你可是个让家族的人头疼的剩女,这辈子她不能让大小姐再当个剩女了。“虽然姐弟结婚怪了点,但是这里的风俗传统是这样的话,女王你就从了你弟弟吧。不过,根据遗传学,近亲通婚有点危害,你们确信你们生下来的孩子真的会很强勇善战么?会不会得遗传病吧?据我所知,近亲通婚是有风险的,医学证明,兄妹通婚的后代患病风险为18ooo,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加布达大神官看着前方走在最后的女孩那一头金,再一次目眩神迷。他对黄金的喜爱几乎成为一种病态的痴迷,只要有人肯给他黄金,他甚至愿意违背大神官的职责满足一些人的愿望。例如傍晚前,比泰多国那位清纯可爱的公主就找上他,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黄金,希望他能在今晚促成她与曼菲士王的婚事。

凯罗尔安静地吃着松软的黑面包,听着爱西丝眉飞色舞地说着自己这十九年来的事情,默默地收集有用的资料,心里有些欣慰。虽然听到爱西丝说跟随她的那几个侍卫都死了,感到难过,但若她们都以这种方式活在另一个世界,她心里也比较安心。

爱西丝打量她,心情很好,这女孩虽然还是个育不良的小萝莉,但却是个小美人儿,很符合她的口胃。更主要的是,她被人捉到这儿,却丝毫不慌张,反而谨慎而冷静地观察周围环境,没有冒冒然地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我叫路卡,愿为大王效忠。”路卡深深地压下脑袋回答。

这时,凯罗尔打量完了山谷,回看向那名叫路卡的男子,清冷碧绿的眼眸无波无绪,仿佛能看透人心,路卡心中一惊,赶紧低下脑袋,不敢再与之对视,只是心里涌上些许忧虑。这个尼罗河女儿看起来似乎不简单,也不知道伊兹密王子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埃及女王捉住了呢?依这些天的打探看来,埃及法老似乎并不知道此事,难道爱西丝女王与曼菲士王的关系并不如外人所见的那般合契友好,所以才隐瞒了他此事?

此番他谋划这一切,一是为了接近尼罗河女儿,二是想法子救出被关在牢里的伊兹密王子,只希望王子没事。

就在路卡的忧心忡忡中,曼菲士牵着凯罗尔的手往尼普禄多的王墓行去。

墓地口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凯罗尔无防备之下打了个寒颤。曼菲士见状,暴戾的心突然变得有些柔软,将她搂到怀里,用披风裹着她,说道:“凯罗尔别怕,这些壁画是描绘死去的法老变成神,到另一世界的事。以后我死了也是如此!”

凯罗尔近来也在研究埃及文化,自然知道埃及人相信死后如果通过了冥官奥赛利斯的审判,就可以进入美丽的天国,可以在开满百合、莲花的天池上泛舟揽胜,也可以在果实甘美、采摘不尽的果树林中聆听婉转的鸟声,可以无休止地猎取鹅和鹌鹑,这是百姓在人间向往而得不到的生活,而法老则在死后升为天神,继续他们的荣耀……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原来的“凯罗尔”的记忆里,在二十世纪中,她亲眼见到曼菲士的墓,似乎那时那位布朗教授说,曼菲士年纪轻轻就死了,死因不明。而现在看他若无其事地谈论死亡,并无任何惧怕避讳,不知怎么地,凯罗尔心头有些难受,若是爱西丝知道曼菲士如此年纪轻轻就会死,估计会难过狂吧。

这时,有士兵过来说道:“曼菲士王,盗墓者抓到了!”随后几名盗墓者被人抓了过来。

曼菲士怒气勃,“什么,盗墓者抓到了?可恶的东西!”说着抽出佩剑,怒喝道:“大胆的东西,难道不知道盗墓者都人处死么?”

“饶了我,我因为家贫……”

话未完,年轻的少年王的佩剑已经举起,鲜血汹涌,一条人命随之而逝。

“住手!”凯罗尔掩住鼻子,不让浓郁的血腥味扑入鼻翼,扑过去拉住曼菲士拿着剑的手,叫道:“盗墓者虽然罪该万死,但不应该由你亲自行刑。”

曼菲士愣了下,看向她,漂亮的眉眼仍残留着浓浓煞气,看起来竟然有种妖艳的美感。“你说什么?”

凯罗尔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抖的几名盗墓者,淡淡地说道:“你是埃及王,不必为这种事情亲自动手,徒增残暴的名声,有些事情交给下面的士兵来做就行了。”

“你——”

这时,爱西丝、加布达大神官、宰相伊姆霍德布皆已赶到,见此情景,众人神色各异,心里有些惊讶凯罗尔竟然如此大胆地阻止曼菲士杀人的行为。

曼菲士神色一变,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你说我残暴?”

凯罗尔皱眉,他怎么只注意到这句话?难道她前面说的没听入耳?曼菲士在附近的国家人民的印象里,就是个残暴的法老,明明登基才不过半年多时间,但这名声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对他的统治不好。爱西丝私下有计划地培养曼菲士明君的名声,自然不乐意曼菲士动不动就杀人,有些事情若要为,交给下面的士兵去处理便行了。所以,规劝曼菲士的责任,爱西丝很放心地交给了凯罗尔。

“凯罗尔,别惹王生气!”乌纳斯忧心地劝道。

“尼罗河女儿……”周围的士兵也忧心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我是埃及法老,我就是埃及的法!我高兴判谁死,他就该死!你敢说我残暴!你再说一遍,我就杀了你!”

凯罗尔觉得脑仁有些疼,他这么爱听第二遍么,又不是什么好话,说第二遍会让他很高兴?正想开口,却见爱西丝已经一脸扭曲,心中各种咆哮,你这种时候不要这么囧萌行不行?然后朝她摇头,示意她别再说了。凯罗尔歪了歪脑袋,然后决定无视曼菲士的话好了。

又是这种无视,最令人无法忍受!

暴怒的曼菲士用宝权一横,将凯罗尔圈到怀里,黑着脸说:“来人,乌纳斯,士兵,你们将她带回去!你虽然将要成为我的王妃,但我还是无法饶你!”然后对乌纳斯命令道:“把她带回皇宫,然后把她拘禁起来,不准她踏出皇宫一步!”

乌纳斯心知此时最好不要反驳他的决定,应了声是。

凯罗尔被曼菲士推开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乌纳斯,心里怅然,早知道她应该选乌纳斯作丈夫的,比嫁这种易暴易怒的霸王龙好多了。

乌纳斯突然觉得身子一冷,莫名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