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实俩人对视一眼,有些尴尬道:“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主子看了京里来的三封奏折后就立刻吩咐回京了。”

踌躇满志地来到了胤礽的小院,芸娘在进门前就将她的髻弄乱,衣衫弄皱,故意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加重脚步冲进胤礽的房间。

这短短时间内,胤礽就经历了坠马,失踪,昏迷,失忆,一连串的变故纷至杳来,饶是康熙平日谨慎敏锐有加,却也在这一刻乱了分寸,竟是没有马上看出芸娘的异常来。

芸娘相信,老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肯定不是就这么平庸地过一辈子的,因此,就算她早知荀睿对她有好感,师傅在去世前也希望他们俩能结下良缘,但她一直都对此不置可否。

“刚刚那位夫人醒来后似乎忘记了前尘往事,连自身的身份都想不起来,老夫估计,她应该是头部受了撞击,淤血压制了头内经脉以致失魂。”

“嗻!”

“朕要你们是干什么的,要是怕担责任,就呆在屋里别出去,朕恕你无罪!”康熙的话让众人明白他必要外出的决心,众人无奈,只能跟着。

心中想着,胤礽的动作却半点不慢,立刻吩咐下去,让人传信回京城里头,分派人手调查永珏百日前后是否有异常,并着重交代了荀睿的事情。

因此,胤礽就要开口制止两方的打斗,然而在胤礽出声之前,刚刚还被胤礽那一脚给踹得透不过气来的白吟霜,却突然尖叫了一声,直直对着康熙扑了过来,或许是吃了胤礽的亏,生怕再被踹上一脚,白吟霜这回是死死拽着康熙的衣角,让康熙一时间动弹不得。

在宫里的时候,也不过是陷在局中,反而看不清了罢!如今跳出窠臼,不再钻牛角尖的胤礽反而更能看清康熙的内心。从再次见面起,胤礽已经现了康熙对待他与前世时有所不同,关切宠爱依旧,却放佛多了一丝占有欲。

亏得吴来机灵,康熙一出声,他就拽了一个路过的人细细问了,在鄂实、傅恒尴尬之际,及时解围:“回爷的话,听这本地人说,这前头有家楼外楼,最为有名。”

“娴主子,奴才已经把信给京里递过去了,这段日子,请娴主子让奴才安排人过来保护几位主子的安全。”来人恭敬地跪在地上,语气表情动作都挑不出一丝错误,只是话里话外分明就是跟定了胤礽的样子,不容拒绝。

带着仆妇孩子的青年女子,即使是江湖人也该懂得避嫌,陈洛却不管不顾地跟着他们,胤礽对陈洛无来由的紧追不放产生了一丝厌恶。

“皇上,皇贵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令嫔忖度着康熙的心情,试探着开口。

因此,康熙只是吩咐粘杆处以后留意一下诸位阿哥的动向,借此观察他们的布局谋略和心计。对于永琰的一些小动作,康熙打算睁一眼闭一眼。

愉嫔听了令嫔的话,这才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请皇上恕罪,妾身失礼了。”

小丫头委屈极了,又不能责怪不懂事的永珏,只能对着胤礽娇嗔一句:“额娘~”调子拉得长长的,小鼻子上还挂着奶汁儿。

尤其是虽然大清承平日久,但白莲教和天地会的人犹不死心,时不时就要闹上几场,如今胤礽离宫,这身份断不能被这些人得知,否则会生什么,胤礽就是不用想也知道,所以,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留在船上的。

虽说康熙心里对胤礽担心得几乎夜不能寐,但胤礽的身份不比新月,新月的名声坏了也就坏了,影响虽不好,但更主要的责任却并不在皇室身上!

胤礽以为小丫头会想很久,结果出乎他意料地,小丫头没一会就看着胤礽说:“虽然额娘说的话儿臣没有全部都明白,但是如果留下来以后再也见不着额娘和弟弟,那儿臣绝对不愿意,至于责任什么,儿臣记得额娘说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儿臣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鱼和熊掌,但儿臣知道额娘会对儿臣好就够了!以前皇阿玛从来不过来看咱们的时候,儿臣过得也很开心呀!”

被解救的克善看着完全听不进话的新月,心中彻底失望了,知道这个姐姐已经疯魔了,现在只求她不要闯出什么大祸,不然估计他们都得折在这宫里。

“娘娘,这可是大恩典啊!自圣祖爷以来,还没有过皇贵妃和皇后同在的时候呢!可见皇上对娘娘您和小阿哥是多么上心了!”

胤礽腹中的孩子却仿佛急着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一个劲儿地往下钻,虽然生得快些也能减少受折磨的时间,但是密集的阵痛却让胤礽连喘口气缓一缓的时间都没有,下半身几乎都要痛到麻木了,人也完全使不上劲,只是机械地靠着容嬷嬷,被她们撑着挪动脚步罢了。

胤礽挥挥手,道:“你们怎么都站这来了,皇上呢?”

富察氏应下后,眼角余光瞥了珞琳一眼,心中暗自得意。这些日子以来,富察氏放在珞琳身边的人回报说珞琳对新月的态度从得知新月对努达海的感情后,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

康熙狐疑地看了小丫头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悦儿的字果然不错!你自个练的么?”

待小丫头离去后不久,胤礽就感觉肚子涨涨的,竟有些隐隐作痛的样子,心下立刻惊慌了,连忙让容嬷嬷去传太医。

胤礽一有个风吹草动,太医们就被小太监拉着飞奔往承乾宫,一段日子下来,太医们都被折腾得苦不堪言,纷纷祈祷胤礽肚子里的小家伙快快出世,以脱离这水深火热的日子。

这一生,老天让自己重活一次,或许就是给他个机会弥补遗憾。

努达海脸色一变,虎着脸道:“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地方?如今圣上正当壮年,能进宫那是福气!”

“知道了。额娘,以后我流血不流泪。”小丫头拍着胸脯道。

两个大宫女立刻走到新月身边,搀起了新月,新月被这一打岔,终于稍稍止住了哭声。

也不知努达海是迟钝过头,还是被情爱冲昏了脑袋,完全没现康熙的情绪有异,请安后,立刻递上手中关于荆州一役的折子,心中暗自盘算着:不知月牙儿如今怎样了?如此娇弱的女子,又遭逢巨变,如今却要独个进宫面见太后皇后等人,真真是难为她了!哎,这般令人心疼的女子,就该被人捧在手心好好呵护宠爱的,不知皇上打算如此安置她和克善呢……

而今,永琏没了,不得皇帝近身的自己该如何是好?后宫女人没儿子,即便贵为皇后,以后也是人死灯灭。三儿的前途,自个家族的兴盛都促使自己必须有一个阿哥。永璜虽养在自己膝下,但却没有改玉牒,自己有了永琏后,待他也不如从前,早就渐渐离心。如今年纪也大了,晓事了,这隔阂想消除就更是不易!孩子!自己需要一个孩子!咬了咬牙,富察氏终于做出了个决定,传信让家里人送进宫一个握得住包衣女子。

有了主意,康熙更是心情大好,按住胤礽的双手,转身把胤礽一把拉进怀里,开怀大笑道:“景娴,你可真是朕的解语花!”

果然是贪心了么?以前是爱不得、求不得、舍不得,身份、性别、血缘,种种阻碍如一座座高山拦在两人之间,那时的自己,只觉得如若有天能名正言顺地在那人身边,对那人倾诉自己的爱意,此生便再无所求。

“娴贵妃,哀家听说,皇帝身子康复以后,都是歇在你那,是不是?”钮钴禄氏一脸严肃,眼神复杂地看着胤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胤礽也算放得开了些,既能大方地表现出对康熙的情意,也恢复了前世年少与康熙相处时的肆意和亲近。

康熙被胤礽的反应逗得再次低声笑了起来,嘴唇若即若离地碰触着胤礽的耳垂,胤礽一时忍不住,挣扎着要脱出康熙的怀抱。康熙察觉怀里人的意图,反而一用力,把人翻了个身更往怀里拥去。让胤礽脑袋靠在自己脖颈处,一手搂腰,一手轻轻拍抚,那动作自然而然,仿佛做过千百遍。

胤礽来到康熙身旁,熟练地为康熙解下外袍,梳洗完毕后,康熙坐在榻上继续看着胤礽。

夏盈盈的一番举动,把个弘历气得眼前一阵黑,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到达江南的弘皙并没有莽撞地大肆接收胤礽告知他的一切人脉,只是暗暗接触几个管理铺子庄子的人手,把钱财接管过来,在杭州富人聚居地买下一座府邸,安顿下来后,才给胤礽去信。

“皇上,那四格格如何?”

想着想着,胤礽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到底怎么回事,皇阿玛,您的儿子居然沦落到算计自己侄子的后院女子!您快些儿出现罢,儿臣快撑不下去了。

说完,抱起高氏往床边走,高氏在弘历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拉氏,就算你出身高,是皇上亲指又怎么样,爷还不是一听我身子不妥就过来了。满洲第一美人?哼!

进宫的路早已让御林军清了出来,众人按着规矩,喁喁前行。队伍拉得很长,太后的车驾都要进宫门了,阿哥们还队伍后头远远的地方。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从街道旁的一条小巷里窜了出来,恰巧拦在永璜的马前。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身影刚刚窜出,一旁守着的御林军就立刻反应过来,提着刀冲向前去,手起刀落,眼看着那人就要毙命刀下。恰巧的是,永璜被那个身影给吓得一惊,下意识就勒紧缰绳,□的马侧过脑袋,前蹄高高扬起,顺势就将那个人给踹了出去。

虽然行进的度并不快,奈何那个身影窜出的位置实在离永璜太近,等永璜现时,已经就要撞上,永璜下意识的停马动作,刚好救了那人一命,将她从刀口中拉了出来,尽管她胸前还是被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但总算伤没见骨。

永璜的马停住了,几位阿哥身边立刻被御林军围了起来,众人的眼睛都紧张地盯着躺倒在地,血流满身的姑娘。

只见那姑娘手里紧抓着两样事物,颤抖着似乎要递给永璜,双眼圆睁,紧紧盯着永璜,嘴里断断续续地道:“皇上……我要见皇上……把这些交给皇上……”话没说完,那姑娘就因失血过多,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蜜n_n奶奶的剧情已经被我毁得差不多了,亲们应该习惯了吧反正野鸟进宫也不用一定等到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