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知弘历喜好的众女明白,这位纵使尊贵,那也是被爷供在府里的角色罢了,翻不起大浪。

乌嬷嬷心疼地看着高氏:“那侧福晋又何必与那拉侧福晋对上呢?福晋自不会让她出头!”

“就是高氏那狐媚子得宠嚣张得敢跟福晋别苗头罢了,格格您是担心她在爷那里给您下舌头么?”容嬷嬷回道。

扶着容嬷嬷的手,胤礽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向着门外走去,走向未知的将来。

压下欲出口的惊呼,胤礽脸色不变,定了定心神,这就是那拉氏年轻时,不,是自己往后的相貌么?倒真是个美人坯子,略见憔悴的病容更添几许柔弱。再加上胤礽本身的那尊贵清冷的气质,比之梦里所见的那拉氏更胜一筹,若真是这个样子进了王府,恐怕按弘历那小子的眼光,还真逃不掉。

同样是爱上了高高在上的帝王,结局也同样是无奈。胤礽是被身份和血缘这两道枷锁牢牢束缚,最终只能选择在沉默中毁了自己。而那拉氏,不仅毁了自己,连带着她的子女,也都落了个没下场,因为她动了真心,这是生活在紫禁城中的女子最不需要的东西。

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胤礽心中百感交集,对于还能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他是感到很高兴的,虽然对皇阿玛的感情不可能有得到回应的一天,但只要自己还有这段记忆,这段感情就能继续存在下去,起码自己知道,这世上有那么个人一直在坚持着。

雍正二年十二月十四日戌时,废太子胤礽病逝于禁锢地紫禁城咸安宫,终年五十一岁。7788xiaoshuo

李佳氏红了眼圈,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爷,别这么说,喝了药就能好起来的,快喝了吧。”

“不是,你给家里传信,说我不日将会传太医进府诊脉,让那个李太医把他排班出诊的日子知会我。”胤礽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挥手让容嬷嬷退下后,胤礽闭上眼睛沉思,默默完善自己的计划。

三日后,那拉侧福晋院子的人报福晋说是侧福晋身体有恙,富察氏听到消息派人拿帖子到太医院把太医请了过来。

胤礽着中衣躺在床上,床帐被容嬷嬷放了下来,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蒙上一块纱帕,一位大夫正在给他诊脉,正是那天谈话提及的李太医。

李太医诊完脉,略一沉吟,正欲开口,旁边的容嬷嬷已经挥手让人退下,琉璃、岫玉两个丫头也守到了门口处。

李太医也是见怪不怪,脸上毫不动容,直接把诊脉结果说了出来:“侧福晋的身子康健,只是略有些郁结,微臣开一剂方子略微调养即可,可用可不用。”

“不,本福晋子宫虚寒,气血虚,又兼心中郁结以致淤血不消,损精耗气,此次葵水又见崩漏之兆,虽现及时无性命之忧,但往后恐再难受孕。”胤礽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从床帐内传出。

床边的李太医和容嬷嬷闻言齐齐一惊,顿了一顿,李太医接话了:“是,方子照这脉案开了。五日后,臣会再过来复诊。”说完,起身施礼后离开。

送走了李太医,容嬷嬷撩起床帐,扶起胤礽,不解地看着他。

“福晋放到咱们院子里的眼线查清楚了罢?”胤礽没有先给容嬷嬷解释,反而突然问了一句。

容嬷嬷反应也快,立刻回道:“查清楚了,是琉璃手下那个叫雪琴的丫头。”

“那好,把今天诊脉的结果好生透给她知道,想必她主子得了准信,往后也不会再花太多功夫盯着咱们院里的事了。”

“格格,这样做好么?咱们盯紧了雪琴那丫头,也不会出大事的,又何必……”

“照我说的做,以后你会明白的。”

“对了,进府前埋下的钉子现在能靠近她们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没?”

“能说得上话了,现在除了福晋身边的奴才,其他院子里的都安排好了。至于几个格格身边的小太监,也按格格你的吩咐,或引诱他们家人赌钱,或派人将他们家人打成重伤,或将有官职的弄出事,再出手救下他们,把柄也握在咱们手里了。”胤礽提到这个,容嬷嬷脸上马上放光,颇为得意地回报。

“很好,动手的过程中,没有暴露是咱们乌拉那拉家的人吧?”

“格格放心,办事的人稳妥得很,按格格的吩咐,只是悄悄地透露了一点消息给他们,引他们往高氏那边想,也没给他们准信,保准查不到咱们身上来。”

听了容嬷嬷的话,胤礽满意地点了点头。

“格格,您是有什么计划么?要动手了么?”容嬷嬷还是按耐不住,开口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