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进来的斋藤听她这么说，也微微皱了下眉，看了看冲田，又看看小樱，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微微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坂本龙马犹豫了会，还是答应了。
她向旁边的初桃使眼色让她帮忙掩饰，自己悄悄退出了房间。她要去将喝下的酒吐出来，不然只怕客人们还没回去，她就要先趴下了。
……吸到花粉不是应该打喷嚏么？而且樱花都快谢完了，哪还有那么花粉。小樱本想这么问，但冲田跟着那句话，就让她把这问题咽了回去。
但大部分人，包括老板娘在内，都没真的把这个条件当回事。
小樱稍微清醒了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坐直了身子，向他行了个礼：“冲田先生。”
高杉笑起来，“彼此彼此。”
冲田怔了下，反射性地道：“怎么会没用呢？”
近藤请了医生分别为斋藤和小樱治疗，听到消息的老板娘没过久就找了过来，要接小樱回去。
小樱应着声，也顾不得什么，拉起裙子就从墙上跳了下去。
“要不要给她点水喝？”另个问。
“……壬生狼。”坂本龙马重复了遍，笑了笑，“近藤勇这个人我曾经见过，倒也不算是个坏人，可惜也是个榆木脑袋！”
小樱忍不住问道：“你那天，后来去了哪里？”
明里和小樱都是艳名远播的艺妓，但今天这场宴会上，明里坐在山南身边，小樱却陪着斋藤，而两位局长身边反而是普通艺妓。干部们虽然都知道是为什么，两位局长也并不在意，但对新人们来说，这场面却实在太诡异了。
小樱怔，“咦？你们……不是跟芹泽先生他们起的吗？”
而让小樱意外的是，山南也变成了这里的常客。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佛祖神明的话，请定要保佑他们吧。
小樱的心脏突然跳了下，差点拿不稳手里的酒瓶，红着脸，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才轻轻问：“山南先生为什么想问这个？”
斋藤没有应声，只微微点了下头。
小樱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小樱侧过身子去为这藤长次郎重新斟满酒，轻笑着问：“两位客人……其实是为了那位大人来的么？”
冲田对这种围观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只要她们不影响练习，也就不会去管她们，偶尔还会在休息的时候向她们笑笑。他这种举动常常会引起艺妓们的尖叫，他反而会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来。
小樱点头应了声，在冲田身边坐下来。
艺妓之所以叫做艺妓，正是因为她们首先出卖的是自己的技艺，而不是自己的身体。她们也会陪客人过夜，但那自有套艺妓们的规矩，绝对不是能够这样轻易随便的。
小樱在债务没有还清之前，直都是老板娘的私有财产，就算有人愿意为她赎身脱籍，也要老板娘肯点头才行。
原田见到小樱十分高兴，大声道：“小樱姑娘你果然来了啊。”
“我们是攘夷志士，此行乃是替天行道！”对方这样大声喝叱。
于是两个女孩便悄悄转到了壬生浪士组的屯所。
小樱连忙跟上，却又在走过斋藤身边时回眸看着他。
另个少年也叫起来，“啊，是大念佛会那天那孩子。”
就像她，就像这世上千千万万普通人样。
刚开始的时候小樱有点惊慌，但壬生寺她并不陌生，而且这里这么人，应该不也会有什么事。所以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找能够观看狂言的地方。
小樱惊呆在那里，当她想起来应该叫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回过身来把捂住了她的嘴。
山南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小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如果那天来的是别人，也许就另当别论，但是……是坂本先生。”小樱抬起眼看着他，目光平静，丝畏缩也没有，“我相信他。”
在她在这样目光下，山南竟然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小樱又轻轻补充，“就像我相信山南先生样。”
山南本来准备要继续劝说训斥的，被她这么说，反倒把话都堵在的喉咙里。
见他这样，小樱反而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般，“并不是怕骂才故意讨好山南先生的。是真的打心底信赖你……”
山南有点无奈地皱了眉，叹了口气，“我知道。”
否则她也就不会直接交待那天的人是坂本了，如果她顺水推舟只说是个相熟的客人，他也不可能逼她承认什么。
但正是这种完全毫无保留的坦白和信任，才让山南有些为难。
要怎么样呢？
这个他当成妹妹样疼爱的女孩子，竟然向他坦言她窝藏了他们正在追捕的攘夷浪人，并且还说不后悔，大概下次还是会这么做。
这要他怎么办呢？
山南时没开口，小樱也就跟着安静下来。
她知道自己说这些话可能会有什么后果。
但她并不打算收回。
她做过的事，她下定的决心，自然要有承担的觉悟。
她的确并不后悔，她相信坂本龙马不是那种不顾百姓性命在京都纵火的人。
算起来她和坂本龙马并不熟悉，总共也就才见了那么几次，但就像坂本开始就能把自己的地址告诉她，那天晚上也是明知道她跟新選组的关系，却毫不怀疑地将性命交给她样，她对他有着同样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