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犹豫了下，让女佣坐到自己的位置，自己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依然从来时那扇小门回到后面的院子里。
老板娘通过小樱求着冲田才买到了两张票，也正因为如此，小樱表示自己也想去看的时候，她才没办法拒绝。而且之前遇刺的事已过了这么久，又是在壬生浪士组的地盘，想来攘夷党们也不会有什么动作，所以也没派保镖，只让女佣跟牢她，以防万。
那边高大的男子连忙停下来，向她还了礼，自称坂本龙马，又介绍了身边的同伴叫近藤长次郎。
但是小樱坚持要学，冲田坚持要教，连明里也出来替她说情，老板娘也就只能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只不过说如果小樱要学的话，只能在店里学。并且只能在每天上午练习，下午依然要练习艺妓的各种技艺，如果她的舞蹈和乐器有点退步的话，就必须停止剑道的练习。
小樱头天晚上喝了，才刚起来不久，头还晕晕的，听到是要见冲田，也没有刻意再妆扮，穿了件日常的米色小碎花衣服就过来了。
小樱见了礼，其它的艺妓们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就坐了。
……要是他能……
“如果我会剑术的话，那天就可以保护自己了吧？也许……也能够保护其它人，他们就不会……”小樱抿了抿唇，没有说下去。
小樱依然不太明白，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小樱愣了下，初桃不说，她倒是忘了那天原田还这么邀过她。
下了轿子之后，小樱甚至还看到附近了好几个穿着壬生浪士组的浅葱色羽织的男人。
他今天还是身白衣，但是外面罩了件羽织，是被小百合和千代嗤之以鼻的浅葱色山形纹，但跟他却意外地合衬，看起来清新爽朗。长发用绳子束在脑后，也束了护额，让他漂亮的面孔了几分英武之气。但眼神依然很温柔，清澈明亮。
“她真惨，第次正式招呼客人，就是壬生浪士组的人。”千代口中虽然说惨，但神情里却有几分幸灾乐祸。
结果倒是让明里说中了。
她的衣领还是红色的，那代表她还是个艺妓学徒。
人贩子恶声恶气地催促她快点，小女孩应了声，低下头垂了眼，小跑了两步，跟上去。
山南的声音很温和，讲故事般娓娓道来，小樱却觉得受到了冒犯，咬了咬下唇，皱起眉来。“所以山南先生这么问，是觉得我学剑只是为了接近冲田先生，其实另有目的？”
不论是听其它人说起，还是自己上次见到，在山南的印象里，小樱都只是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子，所以他根本就没料到她会这样直截了当尖锐地反问，反而被噎了下，时倒不知应该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
小樱抬起手来，为山南把手里的酒杯加满，然后才轻轻道：“我是个艺妓，如果我另有目的，无非是想找人傍身。不过……请恕我冒犯，现在看起来，不管是论钱还是论势，你们浪士组的任何个人都还没有会让我想打主意的资格。”
她倒不是自夸，以她现在在岛原的名气，早已不是普通人可能承受得起的身价了。
小樱这么说，本来只想反击山南，但话说出口，山南还没有反应，却先伤了她自己的心。
是的，浪士组任何个人都出不起她的身价。
包括斋藤。
何况还有明里的例子摆在眼前，这些年里不是没有人想为她赎身，但老板娘还未赚够，又怎么肯放手？
小樱的名气越大，她与斋藤之间……便越看不到前路。
心里像是下过场雪，冷得发痛。
小樱垂下眼来，闭了嘴不再说话。
而山南再次怔在那里。真是失策，早知道这个女孩是这种外柔内刚的性格，便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跟她说话的。他自嘲地笑声，摆了摆手，“不，小樱姑娘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
小樱垂着眼没有说话，
山南又笑了笑道：“壬生浪士组这些人，要说起打架战斗，每人都是把好手，但其实……都是些性格单纯的家伙。”
以小樱接触的这些人看来，倒的确都是单纯爽快的人，但她却不太明白山南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山南斟酌了下用词才继续道：“尤其是总司这孩子，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喜欢个人，也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山南顿了下，“他喜欢你。”
小樱怔住，原来如此。
冲田虽然并不曾在她面前说过什么，但显然他的心情却从来没有瞒过自己的队友们。所以之前芹泽会做那种事，斋藤也……
斋藤之所以会改变自己的态度，也许并不单纯只是生气小樱违约。
若不是相扑大会她去找他，大概他就真的会放弃吧。
小樱轻笑了声，抬起眼来看向山南，“所以山南先生想让我怎么样呢？装作我也喜欢他么？”
“不。”山南摇了摇头，温和地笑了笑，“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如果小樱姑娘喜欢的另有其人的话，不妨对总司直说，以免日后加纠缠不清。不然的话，不论是对总司，还是阿，都太不公平了。”
冲田是个很好的人，对她也很好，亦是十分称职的老师，虽然并非男女之情，但小樱其实还是很喜欢他。
听到山南这么说，她才觉得，也许因为冲田太温和了，自己与他相处的时候也很放松，可能是在无意间给出了错误的信息吧。山南说得没错，像这种事，的确应该早点说清楚的。
小樱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轻轻问：“山南先生就是为了这个专程来找我的吗？”
山南到这个时候才重新端起酒杯来，“小樱姑娘觉得我小题大做么？”
小樱倾过身子去倒酒，没有说话。
山南又笑了笑：“我这个人没什么兄弟，从进入试卫馆，到起来京都，直走到现在，浪士组这些人，就好像是我的兄弟手足。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大家永远都能快快乐乐的。任何个不开心，都好像是家里缺了什么。我是不是太婆婆妈妈了？”
小樱摇了摇头，也笑了笑，“不，山南先生真像是个温柔的大哥。真是羡慕冲田先生呢。”
“小樱姑娘是想说我爱操心吧。”山南喝掉了杯子里的酒，“相扑大会那天，我看到了你和阿……倒是很羡慕你们呢。年轻好啊。”
原来那天他有看到么？
小樱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轻咳了声，“山南先生就不要取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