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这不是小樱吗?”

初桃很担心地看了看她的脚。“那天我们担心死了。”

“我觉得很精彩。”小樱兴致还是很高,“而且热闹啊。”

“那位大人啊,连那种粗鲁的乡下人都要启用……真是不行了吧?”

那刻,八坂樱觉得自己就像这瓣离了枝头的花。

明里被请去在这个宴会上跳舞。

托她的福,丹波其它的人也有了出场的机会,而小樱理所当然成为了为明里伴舞的人。

她们盛妆打扮,在女佣和老板娘的陪同下,坐着轿子前往那位大人物的宅阺。

小樱还是第次穿上如此隆重的衣服,金色的织锦腰带系得太紧了,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隔会就悄悄挑起帘子来透气。

离他们要去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她便不时看到路边有不少带着刀的人,神色各异,形迹可疑。近了之后,便有全副武装岗的卫兵。

艺妓们是从后门进去的。

下了轿子之后,小樱甚至还看到附近了好几个穿着壬生浪士组的浅葱色羽织的男人。

小樱本想低着头快步走进去的,但是却又忍不住看了眼,那些人里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冲田总司不在。

但是斋藤在,而且正在门口的右边。他的表情很严肃,薄削的唇抿得紧紧的,手就放在腰间的刀柄上,目光锐利地扫过走近这里的每个人。似乎只要发现不对,马上就会拨出刀来。

小樱与他目光触,不由怔在那里。

上次她没在冲田他们面前说他替人收账的事,他也没对冲田说她是艺妓的事情。这时再见面,虽然他看起来依然阴沉凶狠,但小樱也就并不像之前那样怕他,以而好像有了种分享过彼此的小秘密之后的亲近感。

这样想着,她向斋藤轻轻笑了笑。

斋藤却微微错开眼,避开了她的目光,面向他们行人点点头,让开了门口。

明里当先向里面走去。

小樱连忙跟上,却又在走过斋藤身边时回眸看着他。

斋藤的目光已落到别处,似乎从来不曾见过她样。

小樱抿了抿唇,低下头跟上姐姐的步伐,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从轿子里下来了,却觉得胸口闷了。

进入主人家安排让她们休息准备的房间,另个艺妓才长长呼出口浊气,道:“吓死我了,怎么这么卫兵?”

“就是啊,竟然还让浪士组的人担任守卫。”

“听说是因为今天的宴会上,会津大人也要出席。所以临时增加了守卫。”老板娘解释。

今天这里聚集太大人物了,当然也会有其它人听到风声,现在局势动乱,会发生什么事都说不定,小樱之前在路上就看到不少可疑的人,所以加强守卫也是正常的事情。

老板娘解释完还不忘叮嘱,“你们都给我认真点,千万不能出错。”

“诶?”

“真的么?”

几名年轻的艺妓显然被前面那句话震撼了,都顾不上后面的叮嘱,追着老板娘问,“您见过那位大人吗?他长什么样?”

她们这里说的那位大人,是指会津藩主松平容保,如今正担任着新设的幕政参以及京都守护职,年轻有为,是如今日本最风光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当然,也是不少仕女小姐们的梦中情人。

老板娘被她们问得不耐烦,沉下脸来,“都给我稳重点。今天谁要是出点错,回去我剥了她的皮。”

艺妓们这才收敛了些,低下头来应了声,“是。”

明里这时反而笑了笑,道:“不用太紧张,像平常那样就行了。把他们也当成普通客人就好。”

“普通客人?那位大人耶!”

“也只有明里小姐你会这么说吧。”

小樱也点点头,虽然她也跟着明里见了不少有身份的客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场合和这样的人物,她也是第次见。

明里却丝毫不以为然,眉目间依然片淡然,轻声道:“……也不过只是客人。”

小樱努力想模仿姐姐这种波澜不惊的态度,但却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尤其在出场之后,看到主席的右边坐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的时候,她吓得几乎就脚踩住了自己衣服的下摆!

……这到底是个什么宴会?

壬生浪士组,松平容保大人,还有外国人。

后面的老板娘当即就沉下脸来,明里也递过个责备的眼神。

小樱连忙收拾好情绪,将全副心思都放到舞蹈上来。

那是她跳得最辛苦的场舞。

这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院中樱花随风飞舞,但随着音乐起舞的小樱却绷紧了身体的每根神经,她很努力地想做到跟明里样优雅从容,却只感觉自己每个关节都是僵硬的,汗水沿着自己的背脊点点滑下,又粘又痒,但小樱却完全顾不上。

……她看起来定像个小丑。

……给姐姐丢人了。

……回去定会被老板娘打。

……也许挨打还不算是最后的惩罚。

……她浪费了这样个机会。

……彻底搞砸了。

这些想法来来回回的折磨她,小樱回到休息的房间就直接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