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头微微转开。

终于有一天,向凡出来了,他脸色阴郁地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走吧,子默不会回来了,而且,子默不会再见你,他说了,他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上一页返回目录页下一页单击键盘左右键←→可以上下翻页

回到校去,我突然意识到,我成了c大近来风头最劲,也是最最新鲜出炉的校园新闻人物。

我不想让他熟识的人多看见。仿佛,这样感觉亏欠他会少一点。

紧接着,他又微笑了一下:“对了,忘了恭喜你,出乎我的意料,考上了g大。”

物理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红表棒黑表棒什么的,稍有不慎走口讲成“红宝宝”、“黑宝宝”,我不禁微笑,呵呵,老师的口误永远是学生的福利。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死洋鬼子,还会玩我们中国人独创的文字游戏了!

好在大家没有在意,这一顿饭吃得有惊无险。

吃完饭,从餐厅又移坐客厅。

四个男人在那闲闲喝茶,聊天。

妙因忙着收拾,我在一旁帮忙。

其实,以我从小到大一向远庖厨的光荣历史,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因为,她做事很麻利,像敏捷的羚羊般在餐厅和厨房之间跳来跳去,不一会儿就整理好了。

对于这样安宁的生活,她应该觉得很幸福吧。

我的心中,又是微微一叹。

一切忙妥当之后,妙因切好了餐后水果,我们一起端了过去。

我们又坐在那个宽大的布艺沙上。

我们坐着,间或聊着天。

我终于打量了一下秦子默,这个房子的男主人。

他今天穿的是休闲的棕色套头毛衣,和深灰色休闲裤,很居家的感觉,看上去清爽而温润。

而且,比起当年,更增添了一份成熟和优雅。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茶。

唔,可能茶水太烫了,眼前一阵湿气。

很快,我就现,今天的秦子默有点反常。

他很少说话,几乎不说话。

他偶尔,也会淡淡回应其他人的闲谈,也会和着大家的话声微笑。

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有点心不在焉。

而且,他不再是平日里那个虽然稍显淡漠,但有礼有节的秦律师。

因为,他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对詹姆斯光怪陆离的好奇问完全置若罔闻。

我想,大概大家都看出来了。

因为,不光詹姆斯的眼睛就像胶在他脸上一样,连相对敦厚的雷尼尔都有些诧异地看了他好几眼,妙因,更是一言不地,默默注视着他。

只有唐少麟,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轻松自若地,微笑地闲聊着。

我仍旧,又低下头去。

一时寂静。

突然,震天响的手机铃声,这次,是那个洋鬼子詹姆斯的。

他对着电话叽里哇啦说了一通洋文,不一会儿,挂断了,然后,对着秦子默说:“richard,peter问,上次那个ca色的丁先生,他的名片你还有没有?他还有一些事情,要找他再谈谈——”

秦子默只是略略思忖,便指着离詹姆斯很近的,搭在沙背上的外套,意兴阑珊地:“在我的钱夹里,可能会有,你自己找找看。”

我看到妙因奇奇怪怪地看了他一眼。

詹姆斯兴冲冲地去翻他的口袋,找到那个钱夹。

我猛然间一阵晕眩。

那个黑色钱夹,我太太太熟悉了。

他过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我送他的礼物。

算不得贵重,甚至,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也几乎没有什么款型可言。

那是当年的我,下课后刨遍g大附近的特色小店,东挑西选之后,买下来送给他的。

钱夹右下方还印着一个浅棕色的小狼头。

没想到,他一直留着。

但几乎是同时,我直觉不妙,非常不妙。

但凡沾上这个叫詹姆斯的洋鬼子一丁点边,都会出事。

他实在是比大富翁里的大衰神,还要衰得多得多。

果然,他东翻西翻了一会儿,似乎无所收获,但是,他仍不死心,将钱夹又翻来覆去找了找,还不甘心地抖了抖。

一张小小的照片轻轻地,滑了出来。

我又是一阵晕眩。

我清晰地看到,秦子默的脸色略略苍白。

他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一簇火焰。

灼热,而决绝。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地,一言不地伸出手去,想要拿回来。

有人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