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一击谈仁诰有些措不及防﹐可一拳把人打缩成肉球﹐力量之怪可想而知﹐而这也是人们最为惊骇的一点。

战场在第二道境壁﹐将道高手几乎都被挡在外面﹐玄士挑起了主战的大梁﹐其他位列玄爵的名士就有好几个﹐其余皆是上境玄士和中境玄士。

折花笑却是一声苦笑。

送你﹖你有甚麽好送的﹐进了仙门你就是仙﹐活得比我们都滋润﹐还不如指望你多留给宝贝给我。折花笑揪着他的胡子嘻嘻笑着。

不奇怪﹐我们分开已经八年多了﹐大家的变化都很大﹐大概……我的变化更大一些﹐所以……也没甚麽奇怪的。

折花笑一手牵着玉人﹐一手以雪钢叉为杖﹐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前方的太师道徒对视一眼﹐各自闪开左右﹐让出一条通道﹐抱手在怀等着看少年撞壁﹐可接下来的一目让他们瞠目结舌。

好!那我们就挟怒而战﹐一举杀之!

狼山域大灾﹐瘟疫横行﹐死了太多太多的人﹐连蛮兽都抗不住﹐小织她身子弱极了﹐单靠野果根本救不了她﹐到处都是死屍﹐碰都不敢碰﹐连喝水都得小心再三﹐最後实在没办法﹐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织就这麽死了﹐只好割了自己几块肉﹐吊了七天的命﹐总算救活了。

这种状况﹐只要有一人失控﹐其他人都跟着失控﹐各自奔向感觉安全的地方﹐呼啦一下散了个乾乾净净。

幻象而已﹐无视就好﹐杀!

与折花笑的游刃有余不同﹐突击小队大部份成员都显得有些狼狈﹐一是蛮兽突击太﹐他们措手不及﹐心理压力巨大﹐实力无法完全挥﹔二是神符不能使用﹐玄术的效果大受打击﹐他们身上的符装和符武器也无法挥出正常的水平。

他深知太和境没那麽容易被破﹐刚才的剧烈动荡只是破了那灰袍男子的﹐然而这座巨大的太和境由无数太和道徒联手组成﹐单破一境根本不足以撼动主体﹐危险依然极大。

折花笑一把巴掌拍在自己身上﹐生死绘并不是只能用在敌人身上﹐同样可以在己身施为﹐效果与打在敌人身上回异﹐此刻这一手正是那残谱中仅存的七篇十殇之一的――殇魄

凭空得来的力量﹐他自然不会放过﹐纳气诀一展便将死气尽收入体﹐这不是第一次吸纳死气﹐修练者的溢散的死气比平常人要多出许多﹐这让他更加相信﹐生死气的转换与天地源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前部还没入境吗﹖折花笑副手之一﹐来自西京京学的天才少年博云妙诧异地问道。

叫嚣的声音嘎然而止﹐无论玄道还是将道﹐眼珠子都是一凸﹐上弧城之役并未传扬﹐在场几乎无人知晓﹐但听到巴陵玄王也吃了亏﹐谁也不能无视﹐目光都投向了池横拳。

诗师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很久才道﹕你到底修练的是甚麽﹐强到这种地步﹐我虽然不修玄道﹐却也知道玄道诸境攻守强悍﹐你怎麽就那麽轻松?

答案很简单﹐你天生丽质﹐不用施脂粉也是绝色美人﹐我天赋异秉﹐不用修练也能打得人满地找牙。

是!

于潜鹤捻着长白髯轻声笑道﹕他们心里想甚麽只有他们知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不喜欢玄皇您独揽乾纲﹐而喜欢的是太遥历来奉行的制衡之道﹐太遥看似一国﹐却是由成千上万的世家构筑而成的一张大网﹐没有一个世家能控制如此众多的世家﹐所以似合实分。

不能让这小子在我眼皮下耀武扬威﹐事关太学荣耀﹐岂能退避不战﹖

一大早就这热闹啊!

折花笑回头一笑﹕那也没办法﹐我不可能拿着这东西去找旁人﹐若是以为是甚麽仙诀奇书﹐那可就麻烦大了﹐太和道尊与我有些交情﹐只要小心行事﹐应该可避人耳目。

池鄱鄢一听心就凉了﹐急得如同火上的蚂蚁﹐口舌不清地叫道﹕不不﹐谁也不能让你离开﹐谁也不行﹗

都回歸座吧﹐有正事要議。

仿佛默契似的,九位年轻俊秀一起站了起来,用各自的方法向诗师打招呼。

追出殿外,却见折花笑早已再次被宾客们围住。

谈仁诰却视而不见﹐神都之内这样的神装也不是没有﹐所以依旧不依不饶﹐质问道﹕逍玄侯难道认识这两个恶少﹖

此外﹐他们还有一番心思﹐荀束剑在太学排名第一﹐若击败了把他打成猪头的对手﹐日後便能压荀束剑一筹﹐眼下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在这宾客满席﹐全都是见证者﹐一但成功﹐定然名动一方﹐对日後的展也极有好处。

你怎麽打人﹖

折花笑只有一个目标﹐因此目光投向人影最多的区域﹐只要是美人肯定吸附了一群人在身边﹐神姬若是﹐袅娆若是﹐那位肃未谋面的西京之花想必也不会逊色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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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姐姐很也受欢迎啊!

折花笑脑袋中渐渐成形苍府道院的轮廓﹐

哭甚麽﹐那个妹妹不知道还没有机会见﹐你这个妹妹再不管﹐哪是做哥哥的道理。

西京城的流民营地只在寮区﹐也就是十三城之外﹐大都建在河岸之上﹐一方面接近水源﹐生活较为方便﹐另一方面河岸的斜坡不会有任何房屋﹐有足够的空地让他们搭建帐蓬﹐而不至於与本地居民产生冲突。

逆字杀技﹐上篇十二个一字杀技之一﹐故名思义﹐逆流而动﹐透过敌身将死气逆流全身﹐削弱诸脉之力。

啧啧﹐这礼比刚才恭谨多了﹐看来是真心感谢。

旁边的清蕃少女见他沉思不语﹐不禁有些尴尬﹐留也不是﹐走也不走﹐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倒是茶铺老板洞悉了她的内心﹐笑着给她斟了杯茶。

歌声琴声相携飘荡﹐空间仿佛瞬间挪到了狼山域那片起伏的群山﹐时而独峰参天﹐浩浩巍然﹐时而林荫谷深﹐幽兰香麝﹐又如山岭拂荡的轻风﹐抹尽都市的凡嚣﹐洗去人们脑海中的繁杂﹐回归清宁。

天空中满是飞行符车﹐除了荣城和王城需要特别许可才能进入外﹐其他区域几乎不受限制﹐甚至还有以飞行符车为根基的空中浮宅﹐显然都是身份高贵之人所建﹐一座座修建得极为奢华﹐从地面看宛如仙境中琼楼玉宇﹐美不胜收。

玄公此言差矣﹐我师徒侥幸成功而已﹐日後结果尚未可知﹐哪来第三人。

快﹐快出手﹐护住她!

是。

看着空气飘荡的九片光叶﹐喧嚣声嘎然而止﹐大部份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片悬浮之叶﹐这才知道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满肚子怨言也烟消云散了。

趁此大雨的光景﹐八年来笑傲山林的折花笑飞快地冲回太和生死境。

这一结果让他瞠目结舌﹐原本怀满期待的他如同迎头浇了一盆冰水﹐身心透凉。

陌怀远呆了一呆﹐随即明白话中之意﹐脸色微微泛白﹐不过眼眸间惧色大减﹐一脸好奇地看着折花笑﹐弄不明白话中之意是真是假。

老者颇不以然地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破境之法显然而见﹐就看如何施法﹐玄道对於天地源能的使用压榨到了极点﹐尤其是神符之道﹐一味的借天地之力为已用﹐效果虽然极好﹐但非己之力﹐对於仙途无益。

卖钱﹖老人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折花笑有些尴尬﹐片刻笑声渐收﹐随手又摘了一片递了出去﹐揉成汁抹在眼睛上。

予试平低头沉思片刻﹐又望向妻子﹐妻子抱着孩子轻轻摇晃﹐明亮的眸子闪烁如星﹐转了半圈突然仰头向天。

命都没了﹐这身外之外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