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间﹐连破了三十七名新秀玄士的境﹐虽说是都只是新秀﹐但都西京成千上万的新秀中特意挑选出的杰出人才﹐即便是他﹐若不是动用自己的境﹐也断然不可能如此潇洒破境﹐可少年身上却未见有何异常﹐仿佛玄道之境在折花笑面前就是一团空气﹐挥挥手就不见了。

车阵的各个角落都上演精彩的对决大戏﹐一个个年轻的身影奋战在各自的擂台上﹐势如猛虎﹐娇若游龙﹐拼命地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才华。

安静!折花笑来历不明﹐不修玄不修符﹐却位列天爵榜高位﹐这说明甚麽﹖他修练的邪道﹐甚至可能与太和道有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只怕为了颠覆玄道正统而来﹐此子绝不能留﹐留则生患。

然而﹐像池横拳逍薄烟这样的顶层人士却明白﹐太和道不过是疥癣之疾﹐对於神都而言﹐如太阳般冉冉昇起的折花笑才是那座天下名城的心腹之患

口气虽然轻佻﹐似若游戏之言﹐可一字一句又挤着牙缝间吐出﹐衬托着嘴角溜出的冷笑﹐寒若坚冰﹐任谁都能听出其间包含的杀意﹐。

刹那间胸中豪气骤生﹐抬挺胸﹐含笑凝望﹐昨夜的那几个耳光是他生命中值得骄傲的一页﹐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眼前这家夥再爬起来。

折花笑却是苦笑一声﹐轻轻叹道﹕哪里是甚麽好东西﹐只怕是联系着灾厄之事﹐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这字里行间透着肃杀之气吗﹖送我这东西的人也说有关天下运数﹐从前无人识此字﹐因而无从考究﹐如今知是仙文﹐怕传说是真的。

出……出甚麽府﹖我怎麽不知道﹖池鄱鄢大惊失色﹐失态地大声惊呼﹐把里里外外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玄皇令,命西京玄王为围剿总督,率西京诸军围剿太和道余孽,并命谈仁诰为围剿参赞使,率太学学子入军。

诗师转身朝著谈仁诰同样盈盈一福,出身玄王之门的她对这些神都的名流高士并不陌生,许多都与她父亲有所往来。

莫非他是为了诗师而来?

且慢!

想到这一层﹐他的野心再度膨胀﹐看待事情的角度也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淡淡一笑﹕年轻人血气方刚﹐总会有些磨擦﹐没甚麽可大惊小怪的。此时此刻﹐西京的年轻人们怕不知道怎麽琢磨收拾那些太学生呢!打驾﹖那是早晚的事情﹐不用紧张。

刚才那一瞬间生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重复﹐白肩少年如同飞舞的仙鹤﹐在天锁境内华丽的转身﹐右手轻轻一抬便破开了境壁﹐然後化成流星冲到了面前……

小浅被撞得哎呦一声﹐若不是折花笑眼急手快﹐几乎要撞出回廊。

怎麽﹐打定主意了吧﹖葛汉民闪亮着眼睛满怀期待地问道。

算了吧﹐鬼鬼崇崇的﹐诗师都出面了﹐他居然还不出来﹐缩头乌龟。

这葛氏一族很厉害吗﹖折花笑故作谄笑小声又问。

可我还是想获得正式身份﹐堂堂正正地进入道院学习﹐没有学习就没有未来﹐爷爷总是这麽教我的。小丫头鼓起腮帮子的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尤其是眯成弯月的眼睛。

池横拳略加思索呵呵一笑﹕是我太急躁了﹐没把事情想明白﹐还是你心清啊﹐不愧是狐侯。

折花笑有些吃惊﹐武道虽然末落﹐但武技的展并没有停滞﹐许多方面甚至有了革命性的突破﹐这空中战阵的衍变便是其一﹐他对此仅仅知道而从未见过﹐只是这样的攻击只能取巧。

这些年看你对谁都淡淡的﹐无论是王孙公子﹐还是绝世天才﹐都不加辞色﹐神都的判令是绿肩奴﹐只好在绿肩中挑选﹐恰好逍玄侯推荐了这麽个人﹐对你而言……倒是独一无二。

贬为贱籍的女孩应该是那家的……啧啧﹐太遥十美图中人啊﹐太遥一国的青俊都趋之若骛的美人……把她塞到我名下﹖逍玄侯看中了我哪一点﹖

长街﹐茶铺﹐细雨﹐少女……

原本天高海阔任我游﹐如今这一次……作茧自缚啊!

老师﹐新鲜的天爵榜﹐离曜……离曜师弟他登榜了!别过之飞扬着手中的榜单﹐笑得合不拢嘴﹐您看﹐离曜师弟排在九百九十三位﹐虽然是榜末﹐但日後定能再度爬昇。

巴陵玄王一声沙哑的惊啸﹐脸色大变﹐眼含惧色﹐不顾一切地身子朝前微合情合理﹐双手乍合骤分﹐竟在七叶境中硬生生挤出自己的境。

看着那缺口巨环﹐折花笑不禁苦笑﹐原以为摸到了《生死绘》的脉路﹐没想到这才看到边﹐离入门尚有十万八千里之遥﹐终点更是遥不可及。

裸的指责一下便引起了骚动﹐在场的名士或多或少表示过破境的想法﹐这一句便把他们打入贪图财货的小人行列﹐岂能不恼。

伸手摸摸折花笑的脑袋﹐老人眼中含泪感慨地道﹕惭愧﹐连我都选择了放弃﹐你却一直坚持救人﹐好孩子﹐真是难得的好孩子。

屋内寂静无声﹐折花笑呆坐了半个时辰﹐突然打了激冷﹐时不我待﹐这边可以等﹐太和生死境内的人每一刻都在流失生命。

瘦削的身躯宛如空中灵竹﹐孤远高洁﹐透着难以言喻神韵﹐一双清目淡然幽深﹐仿佛看穿了世界﹐眉宇间阴煞阵阵﹐若风雪之境﹐带着凛凛寒气﹐不怒而威﹐偏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下子又把距离拉近了。

孺子可教﹐正是如此﹐但是――老者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切断献祭是要受天谴的﹐没有人知道会有甚麽事情情﹐也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就我猜测﹐切断献祭之时﹐天地之力汇於一人﹐胀也能把人胀死。

老伯你也不错﹐知道这麽多﹐怕是身份也不一般吧﹖折花笑斜眼瞅着他。

兄弟是要……予试平琢磨过味儿来﹐眼睛顿时一亮﹐腾的站了起来﹐兴冲冲地道﹕好!临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绝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别急别急﹐孩子还是你们先照料着﹐毕竟还得吃喝﹐我誓﹐只要我活着就有她的一条活路。折花笑突然冷静下来﹐先安抚了这一对情慌意切的小夫妻﹐心里细细地琢磨起来。

初时﹐他多少有些担心﹐太和生死境最强的便是天地揉化﹐这或许就是揉化的过程﹐渐渐地﹐似乎又不像是有甚麽问题﹐至少在离开境空间之前﹐揉化与否都很难确认﹐心也逐渐放宽。

非也!小爷原本是逍玄侯的囚犯﹐被锁在符车之中而已﹐与玄侯无关。少年不卑不亢地应道。

甚麽是生死境﹖

折花笑是谁﹖有谁知道﹖他抬起头问了一句。

最後四字如巨潮排岸﹐轰鸣不绝﹐无论上方的袅娆还是下方的少年都悚然一惊。

为甚麽﹖

陌怀远眼中却是一幅极其诡异的画面﹐让他心底冒寒﹐暗自忖道﹕这小子不会疼疯了吗﹖这都能笑得出来﹖疼成这样也能笑﹖

川成东道﹐上弧城。

如果我不死﹐以後我会姓折花﹐名字嘛……还没想好﹐等活下来再说。哦﹐对了﹐这姓可不是为了挑戏你。

其余九人谁也没有和应﹐面面相觑﹐满脸尴尬羞愧之色。

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