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笑和小浅被自动无视了,如同透明一样,开始他们还能安座,但随著人越来越多,他们便成了挤撞的对象,不得不拉著离席避让。

愣了一下后,诗师朝小浅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径直朝前走去,一口气走到最前方,朝著玄王盈盈福。

这对清蕃来的兄妹倒是有些意思,不知天赋如何,若是不差倒是可以收入府中。池横拳的长子池诚成含笑而道。

啼哒……

葛汉民忽然意识到两个少年成为客卿的消息公开的最好机会﹐日後就算两人名声再响亮﹐也会有人记得今天的一幕﹐心随即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

史无前例的巨大的羞辱感化成了利刀﹐一刀一刀切割心脏﹐那不仅仅是痛而已﹐更把这些年累积下来的荣耀与声誉一片一片切走了。

走进幽长的回廊﹐折花笑终於看到了那些顶尖人物﹐一个个都是盛装打扮﹐衣香鬓影﹐极其奢华﹐尤其是西京城本地的名士们﹐无论男女都打扮成一朵花似的﹐再加上极出色的容颜﹐造就了一片俊男美女的盛会。

然而在折花笑看来﹐葛府无论规模还是所展现出来的气度﹐连旧时的花家都比起上。

尽管对方比自己大﹐但折花笑生活经历哪是这些同龄人可比﹐孔雀开屏吸引雌性的场面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了﹐这种层次的挑舋理都懒得理﹐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嘿嘿!你们兄妹走大运了﹐总督察使看上了你妹妹的天赋﹐准备带回葛氏族学重点培养﹐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刘检巡倒真是一脸的羡慕。

更重要的是﹐一但事情有变﹐正试的流民身份足以让他躲过盘查﹐何况还有小浅这个正宗清蕃流民的掩护。

有理。

矗立片刻﹐他微微一笑﹐揽着清蕃少女开始朝前走。

你也该听到些风言风语﹐如今满西京城现在说甚麽的都有﹐就连我的儿子也不例外﹐整天跑到我这来咆哮怨咒﹐西京之花的魅力我算是见识了。

天爵榜中人﹐谁敢轻易招惹。茶屋老板又是随口一句嘟囔为少年解了惑了。

吃了一个吧﹐味道相当不错﹐老丈﹐你说是不﹖加了荨麝草的煎果子我还是第一次吃﹐味道一流啊!

唐州延龄府便是逍薄烟给他安排的出身﹐那里是太遥北方的中部边界﹐极为偏远﹐根本不可能有人认识他﹐这一安排倒是极妙﹐只是军籍让他颇为意外。

袅娆却无暇思考﹐径直往境中心处冲去。

轰――

初时少年完全看不懂这个缺口巨环的意义﹐但当一些字符从小门飘了进来﹐空悬在巨环旁边﹐经过各自归位﹐总共出现了十个词组。

中年男子大惊失色﹐再想反击已经来不及了﹐连忙让开身子﹐却不想白芒所射原就不是他﹐他这一让正好把手中的茶碗让了出来﹐只听当啷一声﹐茶碗被击得粉碎﹐热茶四溅﹐泼得尖脸男子一头一脸﹐头上还沾着茶叶﹐好不狼狈。

话说的平淡无波﹐在老者耳中却烈如炸雷﹐轰隆隆炸在心头――

中篇破阵﹐下篇破神都很好理解﹐唯独上篇这一个雪字让折花笑着实有些摸不头脑﹐偏偏这却是上篇的精华﹐又不能不加以重视。

跟我来吧!陌怀远微微点头﹐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刀子留的缘份怕是老天也抹不去。

我!折花笑面露惊容豁然而立。

东西多了﹐顾忌也多﹐上面自然有人压着﹐这方圆数十里地全是玄道名士﹐至少一个玄王一个玄公一个玄侯﹐他们也怕出事﹐事情一大﹐他们就不得不出手压制了﹐而小东西只限於数人之间的争斗﹐就像小石子扔进水塘﹐一时掀起不大风浪﹐但只要涟漪散开﹐浪自然会来﹐到时候再想压就不只是宝物的问题﹐而是派系的斗争﹐事情由小变大﹐最後烧到他们身上﹐再灭火就来不及了。

宝物﹖

境能维持多久﹖

倒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事情过於匪於所思﹐生死绘的修练与世上一切技法不同﹐按量晋昇﹐注入多少死气就有多少收获﹐就像往瓶子里倒水﹐差一点都无法过溢﹐因此如果没有足够的死气注入﹐进度就会停滞不前﹐自己怎麽努力也没用﹐没想到竟在这种环境下活化了﹐着实有些突兀。

公爷﹐是他干的……被打掉门牙的青年玄士捂着嘴指着折花笑。

再没有怀疑的目光﹐少年长长松了口气﹐这里正围剿邪道余孽﹐自己若稍不留神﹐围剿的恐怕就下他了。

榜单末尾﹐几个新入榜的名字并未掀波澜﹐像这种昙花一现式的改变多不胜数﹐不过只要上一榜﹐就足以说明天赋﹐同样是各势力追求的人才。

瞬间﹐化成化一股暖流﹐穿过了空间﹐穿越了甲板﹐穿过了少年的身躯﹐浸透并温暖了他的心湖﹐自从母亲去世﹐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突然被幸福包围的感觉真好!

听到少年行刺妖姬的消息﹐所有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南照人为了避免妖姬在太遥受到酷刑而选择的苦肉计﹐再加上少年折花顶着个三无人才的头衔﹐越让人相信自己的判断﹐只是他们忘记了﹐大遥的国土上也有一个小小的区域聚集着被抛弃的可怜人。

一抹间赤光乍现﹐血肉分离!

袅娆飘若轻云滑落车面﹐火得仿佛融入晚霞似的火凤﹐陷入了清冷。

少年听到声响﹐口气笃定地说了一句後才转过头﹐随即被眼中那惊艳绝伦的美貌惊呆了。

何苦为我与王妃交恶﹖诗师既是感动又是不安﹐低低地道。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眼睛一凸。

是你﹗王妃母子同声惊呼﹐只是表情截然不同。

折花笑突然端起架子﹐大刺刺往门前一横﹐傲然道﹕小爷的身份怕是你们都知道了﹐这件事是我和玄王之间的私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希望您和殿下离远一点的好。

不﹗

殿下﹐我倒是感动您的情义﹐只是您只怕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折花笑拍了拍诗师的香肩﹐若大一个太遥﹐任凭谁家娶了她﹐都会与诗家是一个下场﹐如果没有与玄皇一战的勇气﹐接近她就等於把自己送到玄皇的屠刀之下﹐我孤家寡人一个﹐生死无惧﹐玄王大人才点中了我。

不但王妃﹐连带那些随从们都腾腾地倒退了好几步﹐少年的声音仿佛一把屠刀抵住了他们的咽喉﹐随时都会抹过。

走﹐立即给我走﹐永远都不许再见这个……女人。王妃看着折花笑还是有些悚﹐越说越没大信心﹐说完最後一个字拖着儿子转身就走。

目送着人影惶恐不安地逃离﹐折花笑忍不住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诗师呆呆地看着折花笑﹐她自己并不知道情势竟是如此险恶。

看来你还蒙在鼓里啊﹗

折花笑犹豫了一番﹐拉着她坐在了廊下的石凳上﹐细细地将她的处境分析了一遍。

诗师越听越是心惊肉跳﹐泪花也止不住地往外淌﹐手绢也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