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肩﹖葛汉元忍不住笑了起来﹐正想否认﹐却惊讶地现二弟点了点头﹐连忙把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皱着眉头问道﹕你怎麽把随从带进王府﹖

人们第一个反应不可能﹐第二个反应还不可能﹐一个白肩少年﹐轻轻松松甩了太遥新秀第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最伪劣的仿照也照不出这种可笑的话面﹐然而荀束剑脸上鲜红的手印却是铁烙一样的证据。

这条龙爪擎天带来自太和道尊﹐事实上他这一身装扮除了那身袍子﹐全都来自破了太和生死境後临别所获﹐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极品﹐而每一件都存在特殊的效用。

目光回溯﹐斜前方的府第高高挂着一方巨匾﹐上面写着斗大的葛府二字。

看着充满竞争味道的目光﹐折花笑暗自苦笑﹐他可没时候玩争风吃醋的游戏﹐原本就比正常太遥人少了两百年寿命﹐上次为破太和生死硬吃了剧毒﹐境是破了﹐实力也大幅提昇﹐可寿元究竟少了多少实在不好说。

少年恭敬的态度让巡检如吃了人蔘果般舒坦﹐笑着说了一个刘字。

折花笑和小浅排在最短的一列的最後﹐前方有七八个人﹐所以并不着急。

听我说完﹐事已至此﹐你我更是不能犹豫﹐迟则生变。

折花笑给了一个安慰的笑脸﹐随手摸出了小巧薄翼刀攥在掌心﹐如今的他已非吴下阿蒙﹐连整个太和生死境的灵能已经完全消化的乾乾净净。

想必你已经听到风声了﹐我给你找了一个所有人都吃惊的归宿。

折花笑傻了眼﹐这结果实在太离奇了点﹐刚才还穷凶极恶要砍要杀﹐一转眼夹着尾巴跑了﹐这脸变得比天气还快。

湿成这样会生病的。折花笑柔声再劝

折花笑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城墙高耸入云﹐而城上的碱阁更如云端上的琼楼玉宇﹐巍然矗立﹐俯看四方。

难怪神都一直在在意太和道余孽﹐这些年他们居然到了这种恐怖的境界﹐看来围剿之事不得不做了﹐逍玄侯﹐你说呢﹖迟铭月回头望向神色轻松走来的逍薄烟。

面对巴陵玄王质问的目光﹐袅娆淡淡一笑﹐回眸望向太阳般灼目的太和生死境﹐就这在转身之际﹐瞳孔陡然放大﹐眼神中投射出惊骇莫名之色﹐身子也倏的一僵。

神识穿过小门﹐一个崭新的空间呈现在少年面前﹐空间看上去不大﹐但灰暗的边缘并不像是真正的边界﹐只是看不见任何存在。

不知玄侯大人肯割爱否﹖一名中年文士打扮的尖脸男子眯着眼睛笑问﹐裸的眼神毫无顾忌﹐简直要将袅娆剥光。

五行毒灵﹖

这个破字勾起了他的兴致﹐若是完成所有字符的活化﹐倒也足够一千字符之力。继续往下翻阅﹐千残之技果然需要足足一千字﹐让他意外的是这一千个死篆字符竟不是随意挑选﹐而是有定数﹐上中下三篇各有一项专属本技﹐而杂合诸篇又有十项﹐统称千残十三破。

陌怀远心中一颤﹐身子向下滑去﹐好在侧方的一只手扶住了他。

折花笑倒吸了口气凉气﹐若能与天地抗衡﹐恐怕已经是仙人了。

折花笑摇摇头道﹕这你可就错了﹐若说是宝藏﹐十有打不起来。

慢着――

若能救他一命﹐恩同再造﹐我夫妻九泉之下也铭记大思。

突然﹐身上一阵莫名搔痒﹐他以为被境攻击﹐吓了一大跳﹐可四下张望﹐似乎又不太像﹐心里正存疑﹐肌肤上的那堆字符中突然有一个跳了起来。

袅娆小声在他耳边提醒道﹕他是昌林玄公狊奉常﹐川成这四道中﹐他是巴陵玄王之下的第一人﹐巴陵玄王不管俗务﹐所以他的势力很大﹐本身的实力也极为强悍。

受了刀刑﹐血脉受创﹐命气溢散﹐或许命不久远了。少年谈笑间把上身一剥﹐露出一身赫然醒目的刀疤。

每一次榜单的变化都会立即由各种途径传送出去﹐远至天边也能洞察其中变化。

袅娆轻轻放下茶碗﹐端坐正身﹐一字一句地道﹕有我在﹐他未必敢。

太遥人――答案就是如此简单。

抱歉!我要开始了。

少年是个恩仇必报的人﹐好歹借了人家的一条命为未来铺垫﹐无论如何都该解开《诛选》之谜。

苗条纤细的身躯轻轻晃动﹐双腿凌空摆荡﹐只能用破烂来形容的衣服挂在身上﹐下摆磨得像狗啃似的﹐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脸上平和而灿烂的笑容﹐那绝不是一个等待死刑的人应用的笑容。

谈仁诰一下子愣住了﹐甩头看了一眼告状的几名女弟子﹐一个个脸色尬尴﹐显然少年所说不假﹐但他从来都不是讲理的人。

一个清蕃流民﹐卑贱如狗﹐也没甚麽错。

众人面面相觑﹐终於领教到谈仁诰的护短﹐这一句实在是蛮横不讲理﹐连他们都有些听不下去。

面对讥诮之言﹐折花笑的反应竟是咧嘴一笑﹕您说的是﹐小人就算卑贱如狗也算是条知礼仪的。

一句出﹐满堂皆惊﹐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少年﹐这一句实在太绝了。

逍薄烟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欢颜﹐少年果然没让他失望﹐连削带打﹐把堂堂谈仁诰也骂成了猪狗不如。

放肆!

谈仁诰气得脸色紫僵﹐连西京玄王都不敢这麽跟他说话﹐一个不入流的流民少年居然敢众挑舋。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哪敢放肆﹐您说小人卑贱如狗﹐小人便是狗﹐您说小人是猪﹐小人便是猪﹐连半句都不敢反驳啊!折花笑两手一摊作无辜状。

不知谁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接着哄堂大笑﹐连池横拳都忍不住放声大笑﹐原本严肃的审问顿时变成了一场闹剧。

谈仁诰被咽得不轻﹐却没甚麽办法﹐人模人样的少年竟然学着地痞流氓﹐面子里子一概全舍了﹐这样的对手根本有理说不清﹐何况他原本就不占理。

竖子安敢如此!

谈仁诰弹笑而起﹐磅礡的气势如海潮般扩散而出﹐一下便驱散了空气中闹剧的元素﹐再次变得紧张沉抑。

折花笑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并不受对手强悍的气势所慑﹐这份从容也赢得了许多人的赞许﹐从後面赶来的葛氏兄弟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抹了抹额前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