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转了转眼睛,突然起身说道“哎呀!我突然肚子疼的厉害,看样子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说完就朝客栈的后门跑了出去。

“什么?你让我和那个泼……你让我和我表弟住在一间房?”

柳木说道“喜欢。你不是也觉得很漂亮吗,漂亮的物件谁又会不喜欢呢。”

柳木笑道“就是说上天要是想交给一个人重要的任务,必然先让他经历过咬掉皮肉,抽筋拆骨被折磨死,脱胎换骨升仙之后就什么都不能阻挡他成就大事了!”

柳木并未理会二夫人,只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俞婉然只说出去走走,冬露将一件薄披风披在了俞婉然身上,只嘱咐了句夜里天凉,也没再多说。

柳木白天做了一回大英雄,晚上在春风阁又被这些人一阵吹捧,姑娘们又是好不殷勤。柳木这春风满面的哼着小曲,刚踏进府门,就有小厮传话说老爷在祠堂等她呢。听见祠堂两个字,柳木顿时就没了得意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恐惧。这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也不是谁的忌日,好端端的让自己去祠堂,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柳木一巴掌拍在夏铜脑袋上,“你瞎想什么呢,我是在想周大海逼曹民委身给他的事。”

柳木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想不到这小辣椒居然这么辣!多亏了你,要不然我非得被这辣椒给折磨死不可。还是香芸你对我最好了,每次我有麻烦的时候你都会帮我化解危机,不像那个泼妇,我都要被辣死了,她还笑得出来,关键的时候不‘落井砸石’就不错了。”

柳木恍然大悟,原来这泼妇是因为昨日的事深感愧疚,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柳木直了直身子,说道“现在装起好人来了,要不是你这扫把星,老子能落得如此狼狈!”

说完却听见柳叶啜泣了几声,几人一看,柳叶低着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了桌上,二夫人说道“这大早上的你哭什么呢。”

说来也巧,柳木刚说完这话,周围就起了风,不知什么地方还传来一声猫叫。

“奇耻大辱?”香芸疑惑的看着柳木“难不成昨夜真的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许弓笑道“看来咱们兄弟果然是没白担心,还真真的叫人家给收拾了。那也不知你昨晚的洞房到底事成了没有。”

虽说柳木说的都是假的,可俞婉然还是被对方一脸贱笑的样子气的红了脸。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你不扭下来尝尝又怎么知道到底甜不甜呢。”

香芸拍了拍柳木的脸蛋,“大喜日子,难道就这副苦瓜脸接新娘子去?”

小厮说道“因为少爷要吃张记酒楼的醉八仙,所以香芸就提着食盒出府去了。”

柳老爷若有所思的看了柳木一眼,柳叶说道“刚刚听闻俞姑娘来了,不想又没看到她本人。早就听说了关于金陵第一才女的传闻,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呢。”

“你要成亲了?”众人闻声回头,只见紫嫣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

“脚趾不沾牛春水……?”俞婉然疑惑的看着柳木,显然是没明白柳木要说什么。

柳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听见屋中传来水声,柳木用手指沾了沾口水,将窗户纸捅了个窟窿,只见一女子正背对着自己沐浴。

“老爷,木儿不行,可咱们还有林儿呢。前天那姓周的媒婆还说要给林儿说个大户人家千金呢。再说,这总账房上的事儿可得早些交代好了,免得日后……”

“那个金公子派人来了,说是晚上想约你见个面。”

柳木看见桌上放着那根藤鞭,知道自己要是被柳老爷发现又要遭殃了,刚要走,正巧过来两个丫鬟,“大少爷。”柳木本要摆手示意这两人不要出声,但已经晚了。柳老爷转过身怒视着身后蹑手蹑脚的柳木,“你给我过来。”

柳木笑道“钱老板,虽说这事儿与你无关,可到底也是在你赌坊里出了事儿,你说吧,怎么办!”

柳木和柳叶才走不远,就看见二夫人坐在花园里训话似的对柳林说道“你可得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做个威风八面的大官,也让娘这个妾侍跟着沾沾光。到时候再娶个豪门千金或是金枝玉叶的,可别让我这个做娘的跟着操心。大夫人死得早,要不然就算没横死,也得被你大哥给活活气死。”

“是呀,柳公子你也真是的,总是和那些莺莺燕燕的胡扯在一起,好人家的姑娘都不敢嫁给你了。”

柳木做出一个明显的假笑,“真是巧到家了。”也不知为何,她见了这两个人就觉得烦。

俞婉然一笑,朝二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冯公子说道“咱们四人如今也算是熟人了,可还未请教两位公子大名呢。”

柳木说道“白天不是请教过了,只不过我们两个没时间搭理你。我叫柳木。她是我表弟,俞……尾巴!”心想俞婉然这名字太女气了,而且俞婉然那第一才女的名号在金陵叫的那么响,万一书院里有人听说过这名字,那岂不是要穿帮了。但又不知该叫她什么,就胡编了一个鱼尾巴

“鱼尾巴?”冯公子和温公子有些惊讶的看着俞婉然。

俞婉然抱拳说道“两位莫要见怪,表哥一向喜欢玩笑,在下俞……”

柳木抢着说道“是是是,她不叫鱼尾巴,我开玩笑的,其实……她叫……她叫鱼鳞!”柳木对俞婉然笑道“是不是啊,表……弟!”说着还特意加重了表弟二字,似是在警告对方,如果你不承认自己叫鱼鳞,我就告诉别人你是女人。

俞婉然勉强一笑“在下俞……林!”

冯公子说道“在下冯琅渠,家父便是当朝吏部尚书冯良。这位是在下的表弟,温思仁。”

柳木看见这两人盯着俞婉然的样子就觉得心中不爽,不屑的说道“冯烂蛆!温死人!你们两个表兄弟的名字还挺有意思的啊!”

冯琅渠说道“的确有所含义,只不过并非柳公子所理解的那般可笑。琅,美玉之意,意欲君子当温润如玉,渠,是水渠的渠,父亲是希望我日后可以做一位福泽百姓的父母官。”

温思仁笑道“家父乃是当朝京兆尹,温万庭。《礼记儒行》有云,温良者,人之本也。思则是思国思民之意。还未请教柳兄和俞兄是哪位大人家的呢?俞公子谈吐不凡,想必也应该是个书香门第出身。柳公子做事不拘小节,必定是个将门之后吧。”

“酱门?”柳木说道“我们柳家有钱庄,有茶园茶庄,有蚕厂布庄,有当铺,有货行,有古玩玉器店,江南一带共有铺子一百三十六间,作坊五十二家,可的确是没有做大酱生意的。”

冯琅渠笑道“柳公子说话还真是风趣。”

“哦,原来是商贾人家的。”温思仁语气中略有不屑,又问“那俞公子定是出身书香门第,或是文官之后吧。不过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朝中有哪个姓俞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