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看着二夫人,“杀威棒?”

冬露笑道“若是耐心一些不就能听得懂了。”

说完便和许弓叫来的那些女子玩闹了起来,这一闹腾,柳木也就忘了刚刚那片阴霾了。

柳木笑道“逼良为娼……这曹民长得还不错,若是擦点胭脂穿个罗裙,估计也能扮演个小娘子之类的。”

俞婉然站在窗前恰巧看见柳木四处乱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柳木接过俞婉然递来的酸梅汤,心想这泼妇完全没道理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啊。遂闻了闻那碗酸梅汤,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怪味,生怕俞婉然给自己下毒。

柳老爷说道“算了。额头都肿了,也算是罪有应得。此事我且不与你追究,下次小心些便是了。”又问柳木“你的脚怎么了,刚刚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真是奇怪了,若是墨汁洒了也应该是洒在衣服上,可怎么会洒在脸上呢,除非是被人泼了墨。”柳叶不依不饶的问道。柳叶身后的两个丫鬟也说道“大少爷的脸上怎么会涂满了墨水呢。”

“可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还有大少奶奶呢,你又岂能将秋霜关到柴房里去。那岂不是打了大少奶奶的脸了。”

“啊,早上没睡醒,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在门上了。”

柳老爷面露不悦之色,“喝你这茶还真是难呢,大清早的这一大家子人都在等你吃早饭,若是再晚一些,只怕喝过茶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柳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既已知道配不上婉然,那就更应该对人家好一点了。”

紫嫣苦笑,只说道“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

“香芸离开少爷房里就出府去了。”

“可那馒头又怎么会被撑死呢,大哥你还真是会强词夺理。”

张福说道“难怪柳木迟迟不肯成亲了,原来是等着这么一桩天赐良缘呢。能取得如此贤妻,我倒是要在这儿先恭喜你了。”张福说着举起了酒盅。

俞婉然皱了下眉头,将手抽了出来,“不劳烦柳公子了。”

柳木也不知道自己晃悠到什么地方了,再看看四周,自己似乎还迷路了……

二夫人瞄了眼账簿,却也看不大懂上面写的是什么,说道“老爷生意越做越大,这么些个铺子也有的忙了。咱们林儿如今也长大了,我看也是时候能替老爷分担一些了。再说老爷一年还有几个月要在外面走动,要我说那总账房的钥匙……”二夫人一笑,小心翼翼的说道“是不也该有个人替老爷管理这大家大业了。”

“紫嫣!”门外老鸨一边敲门一边喊紫嫣,语气之中似乎还能听出脸上的笑意。

“夫人啊,我真是有愧于你,咱们木儿老大不小的了,都是我教导无方,如今都没有哪家姑娘敢嫁给他。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欺男霸女,还与那青楼女子不清不楚的,传的满城风雨……”

“且慢,且慢!”赌坊老板挤进人群,“柳大公子,这可和我钱某人无关,顺风赌坊从我爷爷那辈就在金陵立足了,几十年从来没在里面做过鬼,这小子是上个月才到我们赌坊来的,一定是他私自在骰子里搞鬼,和我们赌坊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柳木苦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制的小铃铛递给了柳叶,“在金器店看见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媒婆扭腰搔首的走出柳府大门,刚跨出门槛就与一个步履匆忙的人撞在了一起,媒婆脚跟不稳向后一退坐在了地上,“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撞了老娘!”媒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子,再一看眼前那俊俏的公子,急忙又换了一副嘴脸,卑躬屈膝的笑道“哎呦……原来是柳大公子呀,我当是谁呢。”

柳木满面愁容的站在一旁看着香芸忙来忙去为自己收拾东西。

“这个是金疮药,这个是跌打酒,如果平时有个风寒之类的就马上吃这个药丸,还有这瓶药是……”

柳木说道“香芸,你准备这么多药干什么呢,我又不是去开药铺。”

“你这一去就是两年,如果生病了可如何是好。”

“放心吧,你看我这身体壮得像头牛似的,才不会生病呢,再说了,那里又没有爹的藤鞭,我巴不得快点去呢。”

香芸又小声说道“这个包袱里是外衣,还有来月事用的那些东西我都藏在箱子最下面的暗格里了。你到书院一定要小心些,做事别再没轻没重的了。出门在外可不像在家,凡事要学会忍让,不可再任意妄为了。还有啊,那些个蛐蛐儿什么的就都不要带着了。小心老爷又说你是玩物丧志了。”

柳木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它们,千万别把我的蛐蛐儿都饿死了。还有啊,如果真的要两年以后才回来,那你可别急着嫁人,我怕回来之后看不到你。”

香芸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嫌我啰嗦,巴不得我赶快嫁的远远的呢。”

“才不会呢,我倒是巴不得你永远都不嫁人,永远留下来陪着我。”

香芸苦笑“你这话若是真心,那我便永远都不嫁人,一直陪着你。”

柳木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当真了,也记下了。若是有一天你嫁了人,那我就带上添油加醋还有不三不四把你抢回来。”

俞婉然走到门外恰巧听见了这话,又见香芸整了整柳木的衣服,“到了那边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写信回来。”

柳木笑道“我又不认得字,哪里会写信呢。要不给你托梦吧!”

香芸佯装责怪说道“好端端的又说起胡话来了。还有啊,到了书院要听少奶奶的话,出门在外的你们是一家人,少奶奶总不会害你的,你可千万别耍性子故意气少奶奶。你如今怎么说也是少奶奶的相公,在外面多多少少的也学着体贴一些。”

柳木哼了一声,“不提她还好一点,一提起她我就心烦。那泼妇就像个老妈子似的,到时候一定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什么都得听她的才行。只可惜那泼妇懂得武功我打不过她,要不然我非得在途中找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把她卖了不可。”

“看来这一路我倒是应该小心一些了。”俞婉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柳木一愣,马上陪着笑说道“娘子武功高强,就算是我敢卖,谁又敢买你呢。除非是那些满脸麻子又跛脚,活腻了的老鳏夫。”

香芸马上倒了杯茶给俞婉然,说道“少爷就是这样口无遮拦的,说起话来像不过脑子似的。少爷从小就没出过远门,也没离开过下人照顾,这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一走就要两年,这两年就拜托少奶奶费心多加照顾了。”

还不等俞婉然说话,柳木急忙插嘴说道“我又不是得了失心疯的傻子,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她来照顾。这泼妇不暗害我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临行前柳老爷又将银两和银票都交给了俞婉然,还特意吩咐柳木若是用银子就去俞婉然那里取,必须要俞婉然同意了她才可以有银子花。如今柳木可谓是两袖清风,走的干干净净,身上一文钱都没有了。

不三不四还有柳府管家和几个家丁护送柳木和俞婉然一路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