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们虽然一致认同攻击者不会是个学生,但嫌疑人确实是三个小孩。其中最让人头疼的是,嫌疑最大的居然是哈利!

“墙、墙上的字,托马斯先——生没有印、象,我、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该考虑,他、他有没有中夺魂咒?”他环视一圈,像是在等待反驳,显然这个猜测令他本人也非常反感。

程易最后选择在遥远的开学之初格林格拉斯为他们介绍学校的时候他钻过的那个两小时休息室来消磨一整个上午的时光。毕竟这还是一个特殊时段,学生的去向都必须向级长登记,程易至少该为自己的失踪找个借口。两小时室位于拉文克劳塔楼,与其说是一间定时密室,倒不如说是拉文克劳独有的小休憩室。柔蓝色的整体色调点缀青铜色泽的花边与压纹,小型书架旁边散放着柔软舒适的扶手椅与铺着洁白桌布的小圆桌。程易进入的时候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位黑男孩,对方看见他进来微微挑了挑眉毛。

魔法石剧情没有生,本该在奇洛身上的主魂尚且不知所踪。金妮更加要等到明年才入学,罪魁祸还会是原来的古旧日记吗?

将沉默看做默认,罗恩露出一种想要把他解剖看看内部构造的神情。哈利却盯着他若有所思。

所以,幸好这样的事情没有生。

斯内普不喜欢照拂小孩。这些思想不成熟的未成年个体不仅愚蠢更喜爱自以为是,会以“这是我的人生,我需要独立”为理由进行很多大面积不可避免的破坏。但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这是单纯的责任。

“被你的朋友抛弃了,嗯?”

级长赛尔温走了过来,拍拍快要暴走的格林格拉斯的肩膀:“埃尔维斯,我想你不介意我跟你小家伙谈谈?”

据说只有高纯度的魔法火焰才能烧死巫师——哈利并不确定那火焰跟程易所散的火焰到底是不是同一样东西。只是这种灵光一现式的联想让他感到不安。

“我相信院长不会期望每个人都得o——对不对?亲爱的室友。”

惊讶,恐慌,失望,担忧,忐忑,无措……

“你认识他吗?”程易的眼神很柔和,哈利也望向那条船上的几名小巫师。

“那是因为你戴着指环。从现在开始你要继续练习,然后逐步把指环摘下。”

“你说……道歉?”

“随便你。”

书中的哈利有这么受欢迎?也许是罗琳女士没有描写,至少程易记得那小子很平安地完成了开学前购物,而不是像他这样……被围观得有点……连冷漠眼神都没有用,对方只会觉得他是在害羞,然后引来一群人更热情的围观。他换上一件新的衬衣溜进理店,决定至少将头剪短,能够省去掀开头的动作。

海格再次掏出他的那块大手帕擦掉眼泪和鼻涕:“我们应该讨论点儿快活的话题!对了,生日快乐哈利!我自己做了一个巧克力蛋糕,希望你能喜欢,不过过来的时候可能有点儿压坏了。当然也许你更喜欢再去定做一个,他们的花样更好看。”

“嗯?”

哈利强烈的情感,让他不太知道要怎么处理。

“哈利,我保证,你不会成长成为一个令人失望的人,你可以对自己的未来怀有更多期待。你的父母,詹姆斯和莉莉,他们会为你骄傲。”

这个孩子不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他并非完全不在意这一切。一个人如果能够感觉到痛苦,他也必然能够感觉到愉悦。

他听见自己苍白的声音在凝滞的空气中响起。

在哈利?波特整个系列所有人物当里邓布利多是最令程易动容的人,因为他总是会在阅读中将自己祖父带入这个角色。温柔强大,慈爱睿智,固执又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庇护他人,程易觉得祖父的性格同这位老人真是完全契合。他幼年是在祖父身边长大的,所以在祖父过世之后就不由自主地为自己选择了这样一位移情形象。

因为守护魔法?也许因为他在这个世界出现使得守护魔法出了一点差错。那魔法的效用大概从‘食死徒找不到’变成了所有人都找不到。这是程易目前为止能够得出的最有可能的结论。

“我真的是巫师。我将去巫师的学校学习,过几天就离开了。”

活点地图是掠夺者四人组明绘制的,只能显示霍格沃兹城堡。四人组在学生时代就做出了这样的东西,这说明活点地图的难点在点子,而不在高深的魔法知识。四人组的同学也许会对这地图知道一些,但是斯内普从狼人教授那里得到地图的时候似乎感到很惊讶。这么说地图应该是只属于四人组的秘密?而且活点地图的构成是因为四人组熟悉霍格沃兹,眼前少年刚才所说的却是显示。他的魔力只能显示大概两英里范围,这意味着什么!这幅地图就像卫星导航仪,只要有足够电力就能覆盖全球!这说明至少需要三颗同步卫星。

“你是说你的那些课本?”

程易安静地坐在沙上,沉默不语,他知道弗农有事问他,大概知道弗农?德斯礼要问什么,事实上这正是几天来他思考的问题。

“你打架的时候还是一贯的绅士风格。”程易把缠在对方脸上的衬衫提起来穿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达力慌了手脚,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处理这种状况。

被无辜牵扯到这个世界,知晓自己永远无法回去的时候,他是用对这个世界的责任来约束自己继续生活。不可或缺的救世主,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再放纵自己,尝试一点点融入世界。虽然将他强行拉扯到这里的这个世界很可恶,但是就像达力,就像佩妮,就像德斯礼……这个世界上的人是无辜的。他既然取代了原本的哈利?波特,就算不是自愿的,但他也愿意承担起这份责任。

“你要牢记她。”少年并没有回答程易的问题,而是将他修长的手指覆在程易按压着他喉咙的手上,“她是我们的母亲,她为你献出生命。”

达力在自己生日的前一天要求程易跟他一起到动物园去。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在脑海里想到蟒蛇剧情,于是程易点了点头。达力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他一遍,然后快乐地去准备了。

格莱斯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九岁的孩子:“哦,是的,请你放心,举报人的详情不会泄露,这应该只是个巧合。但我们会调查的。”

“我好像听见妈妈的声音。”

下午放学的时候程易被三个大孩子堵在回家途中的一条小巷里。程易认出其中的两个正是昨晚跟达力打架的人——而且身上带着伤。

“啊啊啊啊—————”

“哦,那只是偶尔的乐趣。”老校长仍旧笑着说,“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曾经……”

“我可从来没有过!”麦格恼怒地反驳,她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认真自律的好学生。

“好吧……”邓布利多遗憾地叹了口气,“当然,这是我的错,如果因为我的纵容而使得他们遭遇危险……事实上几乎已经遭遇危险了。米勒娃,我必须向你道歉。”

女院长看起来还没有完全原谅自己总是童心大跟着学生们一起惹是生非的校长,但显然也不打算再纠缠这个话题。

“我想你一定累了,”邓布利多恢复了柔和的神情,“去好好休息吧米勒娃,我还得再跟西弗勒斯说一说哈利的事。”

一边分到一个哈利的两位院长在这一瞬间未免都有些微妙的相似的情绪。

“明天见。”

“明天见。”

“那么,要来点儿什么吗?”麦格离开后,邓布利多的神情显得威严睿智了许多。“一杯热可可?啊,我还有一瓶1845年骑士酒庄的葡萄酒,这是某一年圣诞节我收到的礼物,也许现在打开正好,但很可惜我不能陪你共饮。”

老人的身体早已得到校医的警告不能再摄入酒精,就连低度的黄油啤酒对他来说也是种偶尔才能喝到的奢侈品。

“一杯黑咖啡。”斯内普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原本积累很多的不满悄悄退却了。校长已经如此年迈,而他与预言共同认可的巫师界未来却只有十一岁——虽然头脑聪明,但除了惹麻烦什么也不想做。

而显然邓布利多本人对此保持着极度的乐观。斯内普注意到刚才直到最后邓布利多也没向麦格作出承诺——那位严肃正义的院长总是被老人这样糊弄。他当然不会出言提醒,但好歹也意识到了今后自己恐怕不会比麦格愤怒更少一些。

他敢打赌邓布利多故意在自己面前暴露衰老来博取同情——格兰芬多狡诈起来比斯莱特林更可怕,因为他们让你意想不到防不胜防。

斯内普喝了一口老人提供的提神饮料,他放下茶杯。这个动作仿佛一个信号,空气里温暖柔和的氛围一扫,变得凝重起来。老人浅蓝色的眼睛看着他。斯内普知道,从自己踏入这个办公室开始——甚至更早,当他在校医院向老人投去那道视线的时候邓布利多就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难道这一切还不足以洗刷掉他的嫌疑吗?”

“我以为你会更加谨慎。”斯内普说。

“谨慎是一种美好的品德,但并不代表任何情况都适宜挥这种品德的优势。”

“邓布利多!”斯内普黑色的眼睛带着某种不打算为任何事退缩的坚定,“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学生。哈利?詹姆斯?伊格诺图斯?格兰芬多,我不认为他是一个学生。无论是他的名字还是他同波特巧合的相识,我更加觉得这其中有某种阴谋。”

“但是你没有任何的证据,西弗勒斯……”老人叹息了一声,“与谨慎相同,信任同样是一种美德。”

“这是直觉。”黑风暴般的眼睛直视着浅蓝的视线,“而这直觉无数次救过我的命,使我得以仍旧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