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是昨天挑衅了斯莱特林纯血的麻瓜种——无疑恰到好处地使得这泥潭显得更加混乱。或者说这种刻意的引导是对内对外的双重震慑。服从者获得荣耀,背叛者便被当做障碍清除。这会是黑魔王对斯莱特林内部的一次选择与清洗?

“怎么。”

即便这样场面也够糟糕了的,珀西仍旧拽着罗恩喋喋不休:“你应该告诉我,一个月!直到教授现了!也许明天早上麦格教授就会给你们扣上一百分,不,也许她马上就会来!”

这些只知道浪费青春的,毫无建树的,无理取闹的——

程易转过头来,看见的是马尔福高昂的下巴。他心情不错,也就不介意对这小少爷稍微温柔一些,但其实也温柔得有限。

决定直接离开公共休息室的程易只好停下脚步:“是的学长?”

暑假到现在哈利虽然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资料,但是一无所获。麻瓜能够烧死巫师?这在巫师界的正统文字记录中简直是天方夜谭。极少有巫师真正相信麻瓜的僧侣曾经掌握这种恐怖的力量,哈利也仅仅在自己的教养人口中听到过唯一的一句描述:“抽取巫师的生命之火然后夺取更多巫师的生命,你不能想象那是多么残酷的战场,完全不是你的历史书上所描述的——这些愚蠢的巫师恶作剧。”

草绿色半长的格林格拉斯将眼中略带气恼的无奈神情掩下,翻开程易的论文检查。

他无法分辨在自己分院结束之后哈利眼底流露的到底是一种多么复杂的感情,但他确信,哈利唯一的弱点是家人,而他是哈利唯一的家人。

“谢谢。”哈利优雅道谢,太过正式的神情和语态让罗恩紧张地挠了挠头。看出红男孩的尴尬,程易指了指前面的船,“快上去吧。他们只差一个人了。”

“好的。”程易捏捏兄长的眉头,“别皱眉。我会认真练习。”

铂金的男孩神情高傲地看着他:“哦!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简直要激动得晕过去了!”他特意用一种尖细的嗓音说话,假装自己是个为救世主痴迷的小女巫。

马尔福跑开了。

海格哈哈大笑着。

程易已经拆开了海格蛋糕的包装,上面用翠绿色的糖浆写着祝哈利生日快乐:“我很喜欢。谢谢。”

“有。”哈利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盒子,然后用手指点着念了一句什么。盒子慢慢地展开,里面排列着层层叠叠的药剂。

“我没有怪你。”他站起来,但并没有接近哈利,而是坐在桌子旁,“坐吗?”

邓布利多意识到这个孩子似乎在安慰自己。

老人微微弯下腰,半月形眼镜后面的浅蓝色眼睛认真地看着孩子:“哈利,你必须要知道,他们是自愿为你牺牲的,不是因为预言逼迫他们这么做。”

邓布利多看着那双平静——甚至可以说冷淡的绿色眼睛,觉得自己也许永远都失去了这个孩子的信任。他无法成为这个孩子导师,那么这个因为仇恨而活下来的男孩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书中描写到哈利在青春期对邓布利多大喊大叫那部分的时候程易曾经对这位老人感到深深的抱歉,同时厌恶极了哈利的做法。因为他也曾误解祖父的苦心大吵大闹,结果在向祖父道歉之前,老人便去世了。这是程易过去的一生中最痛苦最深沉的遗憾。

“是的,我的姨妈告诉过我。”

“你跟我说你不会回来了?”

同一个名字——哈利?詹姆斯?波特。

那里面的确全是达力的课本,他不喜欢念书,所以眼不见心为净:“总比碗橱舒服。”

“什么地方?”

“埃德温?布朗。”棕男孩郁闷地回答。

“呵……哈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身体不想死,自己却纠结着怎么活下去,真虚伪!太虚伪了!”他抬起头来,“来杀死我吧。”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程易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给了他最初的温暖的莉莉和詹姆斯。程易一直抵触着这并非自愿接受的血缘关系,心中还因为执着地认定这并非真实的世界而急躁窘迫,但是在很多年以后的如今想来,他的确不曾忘记那份柔情。不记得詹姆斯和莉莉的样貌,只记得那份温柔。

他还是个孩子。程易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边柔软的笑意。这令他利刃出鞘一般的气质瞬间柔和下来,有种与平常完全相悖的魅力。

“是的,小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凶手已经找到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的姨妈了。”他认出这个孩子是当晚那个冷静到让警官们都佩服的小少年,于是伸手揉了揉黑少年的头。

“姨妈?”程易侧耳细听,然后在达力反应过来之前就拔腿飞奔起来。

“昨天谢了。”

他对着凄凉的夜色,仿佛被同伴抛弃的孤狼一般哀嚎哭泣起来。

“嗯。”程易笑着又在他头顶上揉了几下。他现自己尤其喜爱这个动作。

哈利取过下一份作业,皱着眉头看趁机偷懒的罗恩:“你还有三篇论文没有写。”

“嗷……你不能这么冷酷。”

隐约地,程易觉得哈利好像是在担心什么。

圣诞节假期离校的当天程易趁着一片混乱摸进了费尔奇的办公室。比对双胞胎的身高和危险物品标签在一大片抽屉中翻找,一小时后他拿回了属于劫道四人组的活点地图。虽然版本不如哈利的那一张那么彪悍,但是在霍格沃兹这东西也算是无敌了。

启动地图之后程易现校长以及相关的几位教授和院长果然正在校医院。跟他猜测的没错,为了不引起更多的恐慌以及便于在学生离校的时候做彻底调查,教授们选择在这个时间帮迪安解除石化。

程易再次确认自己完全包裹隐形衣里然后溜进了病房,小心贴着墙角站好。

斯内普端着一杯亮橙色冒着泡的魔药,然后庞弗雷夫人将那被药水奇异地一滴不剩地灌进了石化的迪安嘴里。二十分钟后,男孩醒过来了。

麦格教授那总是大理石般严肃神情明显地松快了不少。

“好了孩子,先把这个喝下去。”庞弗雷夫人将另外一杯看起来安全得多的魔药递到了迪安嘴边,“看在梅林的份上!他一个多月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你们就不能等一会儿再问问题吗?”

正想开口询问的奇洛向庞弗雷做了个抱歉的眼神,然后神态焦急地推开了一些。几分之后迪安的身体重新适应了这个世界,被一圈教授围着显然让他感觉不那么轻松。他不安地开口:“校长?呃……还有教授……教授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