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6续登上黑湖边的小船,四人一组。程易跟哈利一起走到湖边的时候现几个新生在后面争执着什么。三人组和火红色的小少年对持着——马尔福克拉布,高尔,还有罗恩?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话,马尔福和他的两个保镖男孩气冲冲地走过来,甚至撞了哈利一下。察觉撞到人的马尔福回头看了一眼,现是哈利之后就哼了一声扬着头走开了。

他只觉得哈利给他套上的十枚据说用以维持体外魔力环境稳定的指环实在是——太耀眼了。这是哈利的监护人为哈利未来学习无杖魔法而准备的东西。由于魔力的第一属性是蕴藏,所以在学习无杖魔法的初期巫师们无法在不借助魔杖的情况下将魔力引导出体外,所以必须喝魔力活性药剂来辅助。这种情况就需要巫师对魔力有非常精准的控制,否则一不小心导出体内的魔力就容易失控造成事故。普通情况下,没有喝过魔力活化剂的巫师如果佩戴上这十枚指环会像哑炮一样无法使用任何魔力。

“怎么救世主男孩,你想给我签名吗?能不能为我在鞋底签一个,这样我就能一直踩着它啦哈哈哈!”

跟在动物园的时候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火焰没有在他身上燃烧,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所体会到的疼痛并没有上次那样猛烈。

“哈哈。”海格掏出手帕来给他擦了擦,“让我看看,我们只去了丽痕书店,接下来来还有魔药材料,坩埚,天枰,手套,羽毛笔……嗯,我可以帮你弄完这些,长袍得你自己来。”海格伸出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摩金夫人长袍店在那边,你可以先回去换件衣服,过会儿去那里汇合怎么样?”

程易也只有无奈地迎头而上,跟众人握手打招呼,然后将头一次又一次掀开露出伤疤给别人看。他没有阻止海格继续向别人介绍自己。相比于跟达力的长时间磨合,最初对哈利的隐隐排斥,他对海格的态度近乎纵容。

“我……”

那是莉莉和詹姆斯原本真正的孩子,他应该接纳好好照顾他,但先不论少年身后那个实力莫测敌大于友的抚养人,少年和他身份的秘密就让他不太想要面对。

程易不需思考也知道那个被替换掉的句子是什么。

他是哈利?波特,同时又不是哈利?波特,他受不了这个身份带给他的崇拜以及同情——前者在他偶然遇见的一两个巫师那里体会过,而后者……这一整个村庄都弥漫着那种淡淡哀伤的同情感。这让他内心忐忑,焦躁不安。

但道歉总是显得苍白无力。自从数年前那个使得所有人欢呼雀跃却惟独让哈利失去父母的夜晚之后,邓布利多始终对这个孩子心存愧疚,而在这一个早晨,真相使得这种愧疚感前所未有地激烈。这个孩子的父母牺牲自己而换来的巫师界的和平安宁,而那一天却是所有巫师庆贺的节日。仿佛当着一个幼小孩童的面在庆祝他父母的死亡,当哈利懂得为父母的去世而悲伤的时候,他会现周围人们的快乐对他来说到底有多么残酷。邓布利多无法谴责那些为了和平而欢呼的人。黑魔王带来的恐怖岁月已经太长久,伤痕累累的心必须用快乐以及希望抚平。他所能够做的就是让哈利在更成熟之前远离这种会令他悲伤痛苦的环境,邓布利多将他送到莉莉的姐姐家里,这是他在世上仅存的血亲,他们能够给他一个有血脉维系的家庭,能够真正陪他一起为他父母的死而悲伤流泪。

失去父母最终还是给那个孩子带来了一些影响,他应该是有些亲情缺失,不太懂得怎样交到朋友。邓布利多希望在霍格沃兹的生活能够带给他一些愉快的转变,让他体会到霍格沃兹奉献给学生们决无差别的温暖。

这男人掏出一封信件。程易在一瞬间猜测那是自己的入学通知,但上面没有写地址。

“你以为你有一座糖果屋吗!”达力拍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坐在了树篱的阴影里。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电视里的女巫在被亨伯特打败的前一秒钟诅咒了他,把他的右手变成了一根树枝。这周的节目结束了。

“哈利,你到底要去哪所学校?”走出图书馆后达力紧盯着程易这样问道,好像不得到答案就不放过他一样。但实际上达力已经问过许多次,但程易从来闭口不谈。

程易摇摇头:“哪里也不去,我回来了。”

那翠绿色的眼睛仿佛还沉迷于适才危险的舞步里,茫然了一小会儿,然后才归于平静。程易轻轻拨开他的手:“我死不了的。可以再试一次给你看。”

既然这个世界其实并不需要我……我……

记得……也不记得。

不仅仅在于打架的技巧,那些根本就无关紧要。而是他从来不像别人那样崇拜地围着程易,不谦卑也不用追随的姿态,同样也不像报恩或者守护,而仅仅是用一种不远而不近的距离让程易习惯。而果然,程易习惯了,甚至还会不自觉地停下来等他。

弗农生气地大骂这些不务正业的流氓混混,然后送走了警官。坐在最角落沙上的程易却起身跟了过去。

“怎么?德斯礼。”

程易转过头,微微皱眉。达力呐呐开口:“你没有擦药。”

没有毛衣被缩小得好像巴掌大的情节。

更加虚无。

回到宿舍的哈利忧心忡忡,正如程易所猜想的,他委婉表达了自己太过疲劳想要早些睡觉的请求,然后自己躲在床帏之后盯着地图上代表自己兄弟的那个小点。

就像从前一样。哈利盯着那个标志着“哈利?詹姆斯?波特”的小点,猜测这名字的主人看到了什么,做了什么,思考着什么。在他得到这张地图之后,他曾经这样消耗掉了自己几乎所有空闲的时间。

哈利穿过了街区,他想要去哪里呢?

哈利的名字在一小堆圆点中间,这些是他的朋友吗?

哈利在房子里没有移动,他睡着了吗?

哈利……哈利……

哈利会看着那个同自己一样的名字,想象着什么时候两个人能够见面,然后交换一个拥抱。他也会抚摸同时按住两个名字,同样的“哈利?詹姆斯?波特”,在地图上看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但实际上却那样遥远。

哈利曾经整晚整晚这样盯着地图看,想象孪生兄弟好梦安眠,自己才有种毫无畏惧的安心感。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哈利的名字停留在一个荒凉的小公园,独自一人,安静地坐了好几个小时。无法控制自己担忧以及期待的心情,哈利按着那个名字传输了魔力,然后被带到了公园里弟弟的身边。

那是他第一次面对面看见自己的兄弟。

和他想象的不大一样,但却绝对不会认错,他想要更仔细地看一看,于是弯下腰,却现对方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是在哭。

他能够感受那种情绪,痛苦,孤独无依,被世界抛弃。这种剧烈的感情冲撞进他的心里,然后同他自己的情绪呼应起来。他明白弟弟受了自己的影响,那双抬起来的眼睛里的绝望感是那样强烈。

你是谁?’

你的哥哥,哈利?波特。’

你说你是谁?!’

哈利?波特。’

然后弟弟忽然在他面前崩溃了。仿佛已经从悬崖上跌落,坠入无尽的深渊。哈利不明白弟弟在嘶喊的是什么,他一边哭,一边笑,一边挥舞着手臂朝天空大声喊叫。

哈利连忙施下无声咒,然后紧紧抱住自己好像了疯的兄弟,但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他懊恼悔恨着——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来见他,所以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无比痛苦地,他夺去了弟弟的记忆然后落荒而逃。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程易几乎要厌弃世界,是那个一忘皆空救了他。在回家的途中程易遇到了受勒索的表哥达力,为他打了一架,然后逐渐地,开始接受这个世界。

而这个晚上,这个哈利满心以为以后可以同亲爱的兄弟生活在一起,可以保护他,可以跟他一起欢笑——结果却现命运时常不会使人如愿的晚上,哈利忽然想起了那天不安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