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徒端敏本人居然盯着那舞者的姿态,全神贯注的观看,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妥。

司徒端和立刻鄙夷地说:“她们总是攻讦娘用酷吏苛刑,可是她们又是什么好东西。司徒瑄蓄养私兵,暗收死士,偷匿赋税,心存不轨已经多时。司徒瑞贪钱好色,依附她官员为她收罗了不知多少银子和美人,残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娘用人不过是赏罚分明,不知道比她们要好多少!”

他留下是不得已,但以前6颖身边的人,却能自由选择去处。比如王六,既没有回到花山农庄,也婉拒了谪阳的留意,反主动提出想带着还活着的两个姐妹前往齐国,做暗探也好,做刺客也行,如她自己说的:“说好山长回来后,我也一起回花山的。现在山长不在了,我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那你既然是向你堂妹问好,如何就问到她门客的门口去了,还让两个侍从去冲门?这又是为什么?”司徒朔轻描淡写的点出事实,表明她对到底生了什么一清二楚,也警告司徒端和不要把自己这个皇帝当傻子糊弄。

6双的脸更红了,只是这次不是羞涩引起的,而是难堪和失望所致。6敏对他明显表现出的拒绝和回避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早习惯了不是吗?为什么还是觉得不甘心呢?难道她的夫郎真得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数年不见的夫妻依旧还能相守如昔——他暗笑自己:也是,若不是6敏情长如此,他也不会真的如此难以割舍吧?

6观看弟弟一身月白色的衫子,半束的黑缎子一般披撒在背上,两相映衬,十分漂亮。便是随意坐着,也是说不出的雅致风情,更不用说面容俊秀,性子又好。这样的弟弟,她这个做姐姐本来只愁找不到足够匹配他的弟妹,却不想好不容易她看中了弟弟也看中的人偏生对这门婚事一点热忱都没有。甚至为着此事,两人还生出一层隔阂来——那一场游园大戏到底是让6敏看出蹊跷来了。

山长听见这一声唤,身体打了个冷战,突然就平静下来,两只黑不见底的眼睛转过来,森森地在她脸上扫过。

王六说到此处,想起过去自己在6颖身边看她为书院,为大燕,为西北的种种谋划,种种辛苦,一个平日绝不落泪的大女子,竟然潸然泪下。

孟秦盯着司徒端敏,眼中的光挣扎得激烈,但最终还是将手中的剑放下。她回头看了一眼被绑住的燕良驹,深吸一口气:“你打算把她怎么办?你要杀了她吗?”

“6敏,你少装了!你敢说你不是我娘的私生女吗?!!”

忽然青年男子动了,猛得转头向那头看去,只见一架普通的马车慢慢行了过来。他站直的身体,疑惑这罕见人迹的湖边怎么会有人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让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路过孟秦的时候,突然被她拉住,瞪着她像是恼怒又好像是按捺着焦虑:“脚不好就不要逞强,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行……服个软没有人会笑你的。”

司徒端敏想起小时两人亲密时的情形,不仅也心中一暖,神色柔和了许多:虽说自己这个姐姐没什么用,但是到底是自己血缘中最亲的一个人了,就算是经历了十多年时间和地域

“为令弟作画?”司徒端敏皱起眉头,望着6观期盼的眼神:虽然大齐的男女关系不如燕国保守,但是6家的家风严谨,男子向来是少抛头露面的。6观突然请自己去给6双的作画——难道是相亲?

司徒端敏也没有料到自己难得出门透透气竟会遇到6观,心想,6观此时不是应该在瑾王府里参加酒会吗?难道端睿此去要扑个空?

6漾面上一喜:“娘,那我们要不要与端睿接触呢?”

薛少阳知道不论是燕国还是齐国,总少不了有一群人整天倡导天下罢战,善待民生的。但心中不免不屑,军国大事,几百年的血海深仇,岂可因为一些贪图享受的胆小之辈肤浅的言论所控制。这些人要么就是胆小懦弱不堪大用,要么就是一味空谈自我标榜,根本不值一嘻。

薛少阳淡淡道:“你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

黎华录是什么人?这十多年虽然她在大齐上层的话题中出现的少了,但是不代表而人们都忘记:当年瑜王尚在的时候,瑜王府中门客三千,猛将如云,而黎华录其人的名望排名也在前三。

即便大齐再与燕国开战,面对拥有无坚的燕军,她的仇能不能报得了?

“6和宁。”谪阳望着被众人围着的婴孩,略显清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继承她娘的愿望。”

司徒端敏头也不抬,口中却道:“提示一下,孟姨把公孙靖留在瑜王府是做什么的?”

孟秦冷笑一声,公孙靖虽然在军中算个人才,但是比起功夫,你还差得远呢。想拦本大小姐,再等十年吧。

大的那个是指6颖的记忆,小的那个是指端敏的记忆吧?孟获分析女子的话语:因为6颖的那段记忆不愿意面对事实,所以消极逃避,而端敏希望活下来,所以积极争取。尽管6颖的记忆显然比端敏的要庞大得多,但是两种心态不一样,也就给了端敏的意志浮上水面的机会——那么现在跟自己

见到侯盈无精打采回到自己军帐,窦自华犹豫了一会,最后下定了决心,跟了进去。坐在她对面,沉声问道:“和谈的情况如何?”

难道她想岔了?那老尼姑说的不是她理解的意思?

士兵们这才起身离去。

窦自华犹豫了一会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放过她?”

6颖抬了抬眼:“我对她说什么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一个出家人过于关心时政,还干涉到我头上来了,到底有什么目的?更何况按代老她们描述的,普智的武功高,这么一个尼姑,若不是她自己有什么企图,怕就是她背后另有主谋——我倒宁愿是她单纯自个的慈悲心泛滥,跑出来普度众生,多一个麻烦不如少一个麻烦。”

也许,还不仅仅只是这些。

刚刚有人来请时,若不是寒光在一旁劝说,她原本是要推掉这次见面的。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窦云鹏站在院子外观察着女儿房间的灯火迟迟没有熄灭,眉间一片阴翳。

从内库出来,先给老师写一封密信,为这五千士兵独立申请了一个编制——6颖给他们取名“无坚”。她是第一次将花山内库的来历及情形记录在其中,算是对老师的一个交代。

6颖一边爬高爬低地开启一百零八个木盒,一面不经意地欣赏着众人心痒难耐却又强行压制的表情,眉梢不禁慢慢地弯了一弯,不易察觉的透露了主人此刻戏谑的心情。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昨天是我太过分了,对不起。”6颖对着门说话,好像就有人站在门背后听一样。

6颖目光微微颤动,忍住皱眉的冲动和心中的不值,起身走到许璞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亡者为大,不用计较。”

许璞站在人群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到底还是比不上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吃香啊!”

可被孟秦这么一打岔,燕良驹潜藏心底的那点小小的喜悦直接转为恼羞成怒:“谁得意了!?”

孟秦哼了一声。

燕良驹不罢休地追问:“你说明白了,谁得意了?谁会为这种事得意!”

孟秦怒了:“你烦不烦啊,谁应了就是谁得意了!”

燕良驹红着眼睛反驳:“我才没有!”

司徒端敏看着两人对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伸手又给自己倒一杯,正要举杯。王六抬手挡了下来,不容置疑道:“小姐,你今天喝得已经够多了。”

司徒端敏愣了一愣,才现自己面前已经空了两个酒壶。原来越到最后心越乱是她自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

“谢谢你,王六。”司徒端敏放下酒杯,自觉也有些眩晕。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朦胧的目光却是向门外飘去。

她今天将别佳留在了端睿身边,此刻端睿应该带人去断司徒瑞的后援了吧。

门外不一会传来脚步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6小姐可在?”

司徒端敏睫毛微微颤了一下,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