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被众人拥簇着站在远处向身边一胖一瘦两人说道:“黄老板、杜老板,本来想躲躲清闲和两位聊聊天,小鬼子太猖狂不教训他们一下是不行了!”

“阿正!东洋人鬼主意多你要小心啊!”清瘦中年人手中拿着手帕捂嘴清咳了几下说道:“人有三碗面最难吃!情面、场面、人面,丢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子!”

“面子有脑袋重要?阿正还是小心点好!”身材富态的中年人接口说道:“这局输了没什么!我们大家帮你重新开始有你赌神的名头还怕什么!”

林正嘴角慢慢向上翘起,故意将声音抬高说道:“光着屁股出去他们没有这个胆量!估计是要弃牌了!呵呵小寒别怕只管杀”

“好!我接了!就按照你的意思,加上我的脑袋和他们的衣服!封牌签合同!”山口满脸的皱纹仿佛都张开了,出诡异的色泽。

“父亲当心他们耍诈。。。。。。”一个刚刚十岁左右长相清秀眉间带一颗朱砂痣的男孩从山口身后出来。

“住嘴!太郎!我们赢定了!”山口抬头狂笑道:“牌牌!我要亲手砍下中国赌神的脑袋!”

一张张纸牌分别到两人面前,林清寒面前是牌面一张k两张Q,山口清介的牌面是两张a一张k,两人的底牌和尾牌都没有揭开。

“你没有四条k!今天你们输定了!”山口拿起桌面上的k阴狠的说道:“小家伙开牌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豆粒大小的汗水从林清寒鬓角滴落下来,双手不断的颤抖着始终不敢将底牌揭开,他清楚自己的牌是k一对加Q一对,开局时手中到一对k,凭借惊人的记忆力他知道后面的牌应该是三条k一对Q福尔豪斯,稳赢对手三条a杂配一张k一张1o,谁知道鬼使神差自己的尾牌确是一张9难道开局前小鬼子切牌搞乱了顺序?

“小寒!开牌啊!难道要让我亲自来?”林正满脸怒容冲林清寒吼道。

“师傅!我。。。。。。”林清寒喉头像是被塞住了。

“你!你不管什么先开牌!”说着林正从东洋人的身后走过,来到赌台中间,用力的拍了台子一下吼道:“开牌!”

林清寒颤抖着手将底牌和尾牌缓缓揭开。

“两对!”周围传来唏嘘声,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对k一对Q加上一张9。

“嗬嗬嗬!林正你输了!”山口清介笑的全身的肥肉都抖了起来,“林正君!你输了,你犯得最大错误就是太轻敌!让一个小辈给我对赌,我苦练5o年的赌术难道是为了混饭吃?”他将底牌用力的摔在桌面“你的脑袋是我的了!我是三条a!”

“切”

“呵呵”

“他疯了!”

刚刚寂静无声的大厅顿时哄笑声一片,“两a配杂鱼就想赢两对?他真的疯了!”

林正看了看桌面轻笑道:“山口先生,人老了眼睛不好就不要玩纸牌了嘛!这是摆明了给我送钱,大家又不熟这样多不好!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八格牙路!八格!我的底牌明明是a!你们出老千!”山口的老脸像是被连续抽了十个耳光扭曲变形快要滴出血来,他捂着胸口不断后退脚下不稳摔倒当地,口中不断的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是三条a!”

“八格!”五六个东洋人抽刀起身向着林正冲了过去,顿时满屋刀光。石井次郎冲在最前面挥刀劈向林正的面门,众人惊呼中,一声凄厉惨叫。

石井次郎长刀落地,他颈部动脉上插着一张被鲜血染红的纸牌,仰面倒在地上。另外的几个东洋人都是手腕中招,捂着伤处惊恐的看着含笑而立的林正。

“诸位都看到了,我是自卫,回头请诸位给我作证,多谢了!”林正向周围拱手行礼,回头斜睨了一眼坐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的山口清介戏谑说道“山口先生您这是食物中毒?还是想逃赌债啊?”

“八格!林正,你别太猖狂了!别忘记我们的军舰就停在黄浦江边!”一个身材干瘦满脸哭丧像的东洋军人站起身来说道“你们出老千!山口前辈没有输!”说罢拿出南部十四式手枪指向林正的头部。

“次侬娘B!干他!”随着一声吼十几个短衣大汉手端德国造2o响毛瑟手枪围上了东洋人。领头的一人身高近2米满脸彪悍横肉,他双手各持一只手枪几乎顶到了东洋军人的头上,瓮声瓮气的说道:“在我们的地方耍横!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专治不服!”

“卫华住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给狗生气呢?狗咬了人难道人咬回来?我们就要他们付清赌债就行了!”林正来到大汉身边按下他的手枪对着他轻声说道:“别给他们动兵的借口,上海几乎没有我们自己的军队,现在开战我们要吃大亏!”

“赌局结束!两对胜一对a,林清寒赢得所有筹码!”随着赌正布鲁斯熟练的中文出口,现场的东洋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在当场。

一块纯白的棉布铺在地板上,山口清介肥胖的身体跪坐在上面,癞蛤蟆似地皮肤裸露在空气中。他右手持一把短肋差,左手拿一块白色绸缎,轻轻的抹过肋差上面的松花云纹。片刻后这把心爱的短刀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想到这里三角眼中流出几滴浑浊的泪水。

“父亲!让我来替父亲还赌债”山口太郎跑了过来抱住拿着短刀的胳膊哭道:“父亲请让我尽孝吧!”

“太郎,你是我的传人记住今天的耻辱!替我报仇!明白了吗?看清楚仇人的脸!永远的记住他!十年报不了就二十年,一辈子报不了就将仇恨传给下一代人!一定记住我的话!”

山口清介说完一把推开儿子,双手合握肋差从左侧插入腹部用力向右侧划开肚皮,深红的血液混合内脏碎片涌了出来,在雪白的棉布上面留下了醒目诡异的一个圆形图案,就好像是某国的国旗。

他的表情似乎在承受世间上所有的痛苦,短肋差从腹部右侧拔出移动到上腹部在胸骨下段猛然插入向下划去。这叫做十字切,是武士道精神里面最勇敢的自杀方式,下一步应该用刀尖挑出内脏放在白布上面然后收好肋差身体前倾等死。

可是山口清介的勇气用光了,血沫口水各种粘液从口鼻中不断喷出,他痛苦的回头向左侧看着介错人低声嘶哑的叫道:“帮我!帮帮我!”

卫华作为介错人手持长刀站在山口左侧身后,这是赢家一方争取来的权利。他平时杀伐果断刀口舔血从来没皱过眉头,此时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同情,缓缓的将长刀高举过头顶就要给山口一个痛快。

林正抬手制止了卫华的动作,他上前两步凑到山口清介的面前,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山口先生想知道你的a怎么没的吗”

“告诉我,要不我死不瞑目!做鬼也要掐死你”山口血沫四流的嘴中吐出恶毒的言语。

“掐死我?嗷?我专门请了几个抓鬼画符的道士,就等你来!”说着将衣袖中的一张纸牌放到山口身前,“这就那张要你命的a,这招叫做袖里乾坤,我拍桌子叫敲山震虎,你切牌的时候搞乱了顺序以为我不知道?要是不让你搞鬼换牌你能以为必赢下这么大的注码?”

“你出千!你!”山口又喷出一口血沫圆瞪双目看着一脸坏笑的林正。

“不错我是出千偷牌了!你们从31年侵略东三省,建立伪满洲国,今年又侵占华北,现在陈兵黄埔江畔,杀害了我们多少同胞、掠走了多少财富?老子出千砍你一个人的脑袋先算是利息!这些钱我买成军火捐给政府,好好收拾你们这群!”

“谢谢你来给我们送钱!见到你的天照大婶替我问好!”为了气他最后一句林正是用纯正的日语说的。说罢起身向后走去仿佛地上的是一堆无人问津的臭肉。

“嘿”一声清喝卫华手中长刀白芒闪过山口的脖颈,将那颗邪恶、贪婪的头颅砍下。“好刀!可惜……”看着手中没沾上一丝污渍的雪花云纹刃口卫华轻叹了一口气。

林正突然感觉后背冷,回头看去一双稚嫩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后背。

“林正!我山口太郎向你挑战,二十年后还是在此地我要报杀父之仇!”山口太郎手中拿着肋差斜指林正口出狂言。

“好我应战!”林正心中想到就你个小赤佬二十年后也是白给。

在众人呼喝叫好声中,八个仅剩下遮羞布的东洋人以手掩面抬着山口清介的尸身逃出了帝豪大赌场。

“诸位光临帝豪捧场带来齐天鸿运,才有小徒大获全胜!兄弟我送各位每人5oo元筹码,祝大家满载而归!”林正向周围抱拳答谢,一番话迎来了热烈回应。他扭头用熟练的法文和英文向西方各国宾客又说了一遍,然后一抖长衫走出人群。

“正!”一位明媚皓齿的年轻女子带来一串脚铃声和百合花的清香,悄悄来到林正身边手拉了他衣袖一下说道:“正!刚才吓死我了!你总是让我担心!”。

“帅辰!你怎么来了?王爷叔陪你一起来的?我不是让你今天先去香港吗?过几个月这里事办完我就去找你,咱们在香港完婚,这时候你来做什么?”

“人家担心你嘛!才叫阿爸带我来的,船八点才开呢。”帅辰低头喃喃说道,精致的面孔上透出一股倔强。

“啊强多带几个人!送王小姐和爷叔去十六铺码头!路上多小心!顺路去冠生园多买几盒云片糕带上!”然后转头轻声细语的对帅辰说道:“听话乖,现在太乱了你走了我就能放心做事,很快我们就能见面,这次赢的钱除了买军火的我捐一大笔给慈幼孤儿院,也算是帮你完成心愿好吗?”

“你要多小心”少女的眼眸中湿润了她不敢久留,不是不想和他多待片刻而是怕他分心,更怕泪水打湿了面颊让他看见不开心“正,我让人给你订了卤牛腱子记得多吃点,我等你!”

随着清脆的铃声和幽香消散,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去,身材清瘦的中年人来到林正面前咳嗽几下开口说道:“阿正!你为什么骗她?”

“月笙哥不是我骗她,国难当头我那有时间去想儿女私情?她在这里始终是一份牵挂碍手碍脚的,等打败了鬼子,我肯定会娶她过门!”

“小寒很不错看来他长大了,以后能独当一面了!”月笙哥看着远处说道:“他今天是正将吧?”

“呵呵月笙哥你搞错了,今天小寒是反将,我是正将!千门内的事你不懂!”

“你决定了?其实你和我一起先去香港坐镇指挥更安全些!”月笙哥叹息一声略带沙哑的声调响起“组织别动队配合军队行动拿下虹桥鬼子司令部!你手下的人擅长乔装改扮让他们去刺探情报!南京的戴处长到时候会派人和你直接联系。”

“嗯!我不能扔下弟兄们让他们去抛头洒血,再说我要亲手多砍几个狗头下来,替北面的父老乡亲报仇!”

两个热血男儿将手握在一起同时说道:“共赴国难,甘洒热血。不退强虏,何以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