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给臣放了三天假。”

他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还得把她脸上乱七八糟的脂粉都擦干净,弄出了一身汗总算停当,方才松开她转身到一侧去投那帕子。

“姑娘,要不还是把衣服换上,再上上妆吧,过一会儿怕是来不及了。”锦绣见她取了本书歪在塌上闲闲的翻着,一点着急的意思也没有,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夏绥远察觉到她手心微凉,顺着视线望过去,心底了然,叹了口气拥着她离去。

没得到回答,夏绥远也不觉得尴尬,顺手也从身边摸起一枚石子,极有技巧的冲着水面掷出。

身后突然响起的刻意的咳嗽声让静研一下子泄了气,她嘟着嘴,忿忿的蹬了那扇门一脚,就扭身回去拿起那本书挡着脸,继续看。

夏绥远淡定的回头冲着那几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老头笑了笑,完全不当回事儿。

他吮着她的唇角,按住她的挣动,嗅着她身上一点一点的沁出来的特有的甜香。

“算了,我们自己吃,管他呢?”若姑拾起面前的筷子,如今能让她拿得起放得下的也就剩下这东西了。

这人简直恶心死了,她呕得脸色白,手里要是有刀,早就捅进他胸口了。

牢房外侧的过廊内似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静研惊魂未定,尚是抚着胸口粗喘,侧耳倾听。

或许就是摸样俏些,身材正些,年龄小些。若姑装的不在意,可是心底仍忍不住暗暗的比较,如此一比觉自己这些优点一样都没有就有点悲剧了。

如今这京城里当真是变了天,任是谁也想不到被监禁了十年的太子还能一朝反戈,倒将勇王,楚王,淮王三王定为了谋逆的反贼。如今这会儿功夫,兵部那位李尚书已经迅出了调令,自禁军中抽调亲信替换各地都指挥使,全国各郡府兵马听后中央调遣,不可擅动。

“假的!”夏绥远彻底抓狂了,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啊?

夏绥远叹气,这孩子怕是被吓着了,看来还得好好的哄些时日。

可惜了,怜香惜玉在她这儿真是行不通,若姑直起身,二话不说将别在袖口处的一枚银针取了下来,冷淡的牵了牵嘴角在静研眼皮下晃了晃,手指如电,绕道她颈后,在风池穴处轻轻一戳。

“父皇!”夏绥远一拧眉,也顾不得许多,从怀中掏出解毒的药丸,勉强喂给翰文帝咽了下去,就起身要去召御医。

安续也不勉强他,将药收好,转身迅的离去。

翰文帝又叹气,“你起来吧。”

实在睡不成了,她索性披衣起身,坐于桌前,用手背撑着下巴呆。

一提到这事儿,静研玉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红晕,抿唇道:“其实也不急,绍宽总说,等他真正功成名就,我满了十八岁,再谈这个也不迟。”

他虽赢了状元位子,然而自此便被天下的学子背地里耻笑为“手博状元”。

在西北一呆又是四年,期间蛮族无数次入侵,每次这位王爷都被当成炮灰摆在前面,结果不但大难不死,还带兵击溃过几次蛮兵。当然,军功是没有他的份儿的,原因无他,倒霉而已。

“那个,父皇,儿臣今年二十一。呵呵,还有就是儿臣觉得自己长得太鄙陋,配不上李家小姐花容月貌。”他哈哈的干笑了两声,跪的笔直。

夏绥远摸了摸鼻子,并没有被打击到,反而从背后很神奇的掏出了一个东西,轻轻地放在她枕侧。

静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柔软的毛刷在自己脸上,一阵痒痒,忍不住睁眼,随即有些惊奇的“呀”了一声。

那似乎是只小白狗,还没有她的巴掌大小,身上的胎毛都未褪尽,微微眯着眼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

她伸出一根手指顺着它的毛,小狗抖了抖,叫得声音也奇怪,不是“汪”,倒是很奇怪的“呜呜”声。

这个……静研很好奇的打量着它。估计是凑得有些近了,那小狗半睁着眼皮,棕色的眼珠上杂着一层不太纯粹的黄褐,抬起一只粉红色的软软的小爪子,试探着碰在她一侧脸蛋上。

“他们抓来的雪狼崽子,我看着有意思就跟陛下要来了,给你养着。”夏绥远笑笑,就知道小女孩多半喜欢这种长相可爱的小动物。

狼?静研一下子垮下了脸,翻身背过去。

那只小狼似乎还不怎么会走路,在床榻上勉强晃了晃就腿软的栽倒趴下,小小的尖耳朵一耸一耸。

夏绥远拎起它的后颈直接塞进静研怀里,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不喜欢?”

小雪狼被夏绥远一路拎着蹂a躏了大半天,早就晕晕乎乎,乍一被静研温柔的抱着,顿时觉得暖和,打了个滚就眯眼呼呼的睡了起来。

“我才不养白眼狼!”静研冷笑了一下,甩出这么一句,顺手恶狠狠地将怀里的狼崽儿扔到一边去。

他挑眉,一点都没生气,把痛的呜呜叫的狼崽儿抱回来,一手捧着顺着毛,“你又没养过,怎么知道一定是个白眼狼?”

“两掺儿的杂种才靠不住!”

夏绥远的动作骤然停住了,眸子里一闪而过奇怪的光,一言不的盯着她。

他的视线并不严厉,也不苛责,更不凶暴,然而静研却深刻的察觉到被扫过的各处有一种针扎一般的违和感。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

突然脑门儿上挨了一记爆栗,静研抬手揉了揉,恨恨的回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