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下子使这么大劲,多少有些不适,现在好多了。”

这一折腾,大家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搞了半天,是耗子踩地雷上了,怪不得冲哥这么大火气,当着大舅哥的面,这也应该。

关冲缓缓站了起来,扫视一圈后,沉声道:“今天第一天来,不算仓促,北江很大,但大不过规矩,那今天就说说这规矩吧。”

张叔?陈云的头又炸了,好妹子,这哪是什么叔叔啊,但多年的商海打磨,还是叫他很快做出了反应,于是急忙定了定快要跳爆的心脏,开口道:“小姑娘家懂什么,二爷,没想到我陈云有生之年,还能和您距离这么近,真是祖上积德啊。”

张全摆了摆手道,“那倒不用,陈菲的哥哥也在,而且老爷子交待了,无论如何都要招待好这对兄妹,毕竟是家里兄弟坏了规矩,算是赔罪吧。不过话说回来了,老爷子和我毕竟都老了,这要换做以前,这帮狗东西哪敢这么折腾。少爷,其实……这么跟你说吧,这北江的家业太大了,单靠我一个老头子怎么能行?我倒是和老爷子提过叫少爷帮衬着,毕竟有那层关系在,可……”

陈云的脸色是死灰色的,电话里的确说过是自己人,可这也包括那些敲诈的爷啊,毕竟公司是抵押给他们的,从这层关系上说,不是自己人是什么。

“是陈云吧?”

陈菲是个现实的女孩,虽然赵小蕊总说她大大咧咧,但能与精明的赵小蕊结下这么深的友情,最重要的,还是她骨子里、性情中透出的本性。

说起来,这家叫腾飞广告的小公司,也刚步入正轨,家底本就单薄,可前不久,合伙人却私自在本已谈妥的合同上,更改公司账号,将本该入账的几十万广告费,席卷一空。合伙人消失了,陈云无奈,虽报了警,但还是东挪西凑,将窟窿堵了上去。可万万没想到,合伙人却是拿着公司的钱去赌球,虽说人是抓住了,但被私吞的钱,早已挥霍殆尽。

“改天吧,关冲说他二叔是景昌的洛泽,我也就是先问问,还不知道肯不肯帮忙呢。”

“我说关冲,你究竟是哪位神呢?怎么每个老师好像都急着认识你似的,而且女妖精似乎对你很有好感,还主动约你谈话,不会有什么勾当吧?”

说话的是位中年男子,一身正装,中等身材,白净的肤色下,闪烁着一双机敏的眸光,不用猜,这也是位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对于一下子被套上这么个不守纪律的帽子,关冲还是一怔,毕竟三年的军旅生涯,他深知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不过拿军事素养来苛求自己,也仅是闪念而已。

原来是班里的同学,关冲随口应付了一句,虽说这是第一次大言不惭地当着女同学说假话,可这又是不得已的事,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每日一练?笑话。

作为一名硕士生导师,他打心里喜欢这样的学生,可这些年带过的几批学生中,虽个个出类拔萃,但像关冲这样上进而坚韧的,并不多见,心下难免生发爱才的感慨。

蒋教授有些气急,他本是热爱教育事业的,可面对一届不如一届的学生,也是心下无奈。好在,今天这堂课是他在新学期,上的自认为最投入的一次,虽然整个教室只有一个学生做到了专心致志,一丝不苟,但作为一名甘愿为之奉献一生的老教师,他打心底怎能不高兴。

佟万卷乐呵呵地与洛泽打趣着,虽说眼角的余肉在笑声中止不住乱颤,但关冲看得清楚,这人并不做作,而且更不像个尖酸刻薄的老头,倒像个滑头的老精怪。

纯良质朴?洛琳脑中闪过一团霹雳,实在是对种堪比大熊猫还要稀缺的物种,有种撞墙的冲动。显然,这种本性与这样的花花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若不是这一两天打听了些关冲的过去,打死她都不会信。

对洛泽的脾性,张全再清楚不过,没十成的把握,断不会这般悠然自得。当然,对于关冲,他打心底也是悱恻着。

警察一到,立即控制了嫌犯,而车厢内的乘客,更是争先恐后地讲述着刚刚见到一切。

“都是你个倒霉鬼,差点就赶不上这趟车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年自己8岁,原以为苦熬了8年,将一身的紫色青胎化解后,便熬出了生天,但万万没想到,这次疏忽,却使自己闭上了双眼,结束了只存活了8年的生命,虽然这8年来,他活得比狗还要辛苦,但他还是想活下去,为了师傅和师兄的不舍活下去。

“他老人家可不是医生,不过对人体经络很有研究,至于这套按摩手法,是我从医书上胡乱学的。”

“什么?”

陈菲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万万没想到那神乎其技的推拿手法,竟是这样来的,可看他的样子,并不像说谎,若一开始知道这些,怕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

关冲挠了挠头笑道:“别误会,没把握的事,我从不出手,叔叔这毛病呢,就是血栓堵塞了经络,疏通了就没事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

望着关冲离去的身影,陈菲心里怪怪的,她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可每次谈到关键,他总是遮遮掩掩。不过她清楚,这或许是有什么苦衷吧,毕竟那双眼神是那么清明,那么真诚。

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了一直像影子一样跟着自己的展鹏飞。说起来关冲觉得好笑,这个比他大几岁的人,只要一有需要,他总会第一时间现身。可今天不知为什么,自己并没召唤他,难道有什么事?

关冲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展大哥,有事?”

对于冲哥的平易近人,展鹏飞很感激,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的责任,就像当年父亲跟着洛老爷子那样,虽然父亲不在了,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忠诚,却一直传了下来。

“冲哥,听说您明晚要和同学去景隆,兄弟们想……哦不,意思是叫我问问打几折合适……”

几天的相处,两人早没了先前的拘束,至少展鹏飞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今天说出的话,却异常磕巴,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心计,实则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看着脸色红涨的鹏飞,关冲并没怪他。

“这几天我也是忙糊涂了,反正都是大家凑份子,你看着安排就成。展大哥,是不是兄弟们有事?下午叫他们去景隆吧。”

关冲清楚,若非有事,展鹏飞不会这种表情。

“冲哥,我不该说谎的,是二爷……冲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看着坚定如斯的展鹏飞,关冲拍了拍了他的肩膀道:“你是我大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