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哽咽的声音,有些生疏地念着这个名字,那人淡漠的面容不变,眼角却流下两行泪。无声无息,默默顺着脸颊向下,落在苏末微张的嘴里。

由此可见,她并不是贪财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常昊的身份对他有所巴结。其实,早在几年前秀娘的态度就很从容,丝毫没有普通庄户人见到富贵人家的惶恐。

“大哥不必自责,这么多年你付出的已经够多,如今也该歇歇了。”

苏末昏过去之前,看到了常昊惊惧交加的面孔,他想说:“对不起,不能和你走到最后。”嘴巴张了张,却已经无法发声,能够看到常昊最后一眼,他这一生也算圆满。

苏末冷笑,若是想要逃走,这些人还拦不住他,只是如今身中蛊毒,就算逃的再远也难逃一死。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投靠景王的两个将领并非草包,治军十分严谨,非但不是乌合之众,战力还十分强大。

李泽晟气得心口疼,不光是这一件事出了茶楼,最近他名下的好几处生意都大不如前,有的甚至不能维持,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人的头骨很硬,能够大力洞穿,一定是个武功高手。”

“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么”

“……”

后来他才知道,常家并非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自常昊接手常家商团以来,几乎年年都有这种周济。都说商人重利轻义,又有几个会嫌钱多。

“这个节日也只有京城才有,传说京城所在就是冬神居住的地方,庇佑着皇室,只有得到冬神的祝福,才能天下承平。”

“该不会——”听到这儿,苏末也有点儿明白了,看向常昊试探地道:“景王该不会派人追杀李香如,然后嫁祸到你的头上吧?”

“李小姐未必会愿意嫁给我。”

“……”

常旭探着头往里张望,却迟迟不见有动静,忍不住催促道。

“翠微,你这厨艺,比聚福楼的大厨也不差了,恐怕在长乐居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第二天正好不上课,苏末就打算在太学四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住处。一出门,就看到一脸春光明媚的某人,比照自己一夜没睡好,这心就更坏了。

今天是有名的大儒钱文远讲课,苏末打定主意要占个好位置,只是在去讲堂的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几个富家子弟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个看起来特别欠收拾的家伙一脸轻浮地道:“小美人儿,你不乖乖地给世子暖被窝儿,跑来听什么课?”

一抹坏笑挂在嘴角,说到这个话题,华飞宇语气也不正经起来。要说那李香如,容色倒是过人,正经八百的大家闺秀,可惜就是少了些灵动,木呆呆好没趣!

桃花淡淡地道,眉目之间确实没有提到郎时应有的羞涩。

做完这些,他想了想,又把那些玉佩腰带之类的配饰收拢了,一并装在袋子里。

拐过街角,一家不大的店铺出现在眼前,香味正是从这家店里飘散出来。苏末细细打量了一下,店面虽小,好在里面很卫生,开饭的夫妻两个衣服旧了点儿,却也洗的很干净。

苏末点了小二推荐的八宝珍珠鸡,又要了一壶茶,两个素菜再加一个甜汤,注意力就又放到了那个卖唱少女身上。

村头大树下,苏末一袭青衣,乌简单束起,单单只是站着,却隐隐约约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他神色淡淡,环顾还有些躁动的人群,缓缓地道:“岸边那些红花有毒,飘落到河里,连带着河水也染了毒,这些鱼在有毒的河水里长大,自然也带了毒。”

紧赶慢赶回了家,待苏末掀开门帘子到了屋里,一家子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投过来,自动让出空位让他近前。

“我想着挑几个大的,给张管事送去,可惜京城太远,不然给常昊他们尝尝……”

“要我说,常家已经足够有钱了,安稳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大胖儿子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放心吧,你哥哥不会生气——”

“嗯。”

“小弟,这怎么成?这种粗活怎么能劳动两位少爷——”

碗里的汤已经不再有热气,华飞宇捏着勺子一下一下敲击着碗沿儿,考虑着要不要说——这是一个秘密,已经在他的心里埋藏了太久,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放心吧,我爹娘他们欢迎着呢!”

苏末被他说的馋虫都快勾出来了,开玩笑道:“我也想当你弟弟啊,可我已经是别人的弟弟了。”

“外面雪大,都别站着了,快进屋去吧。”秀娘接过礼品,热地把人往屋里迎,说起来,要不是这位少爷,妞妞还在周家受苦呢!又加上借贷给他们,她这心里感激的很。

“明天我让张管事找个厨子过来。”

苏末在大家面前说要借贷,其实只是托词,关于那五百两银子,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

“嘿嘿,他们现在哪里顾得上?当初少夫人离开也好,省得现在还要侍候这个病痨鬼,以后说不得也是守寡——”

“没,就是,昨晚做噩梦了……”

“夫人,昊儿那是没有遇到像你这般温柔美丽的女子……”

柳娘哑着嗓子道,想要道歉的话很多,到头来却只有这么一句。

桃花这一嗓子,立刻把所有人都给招来了,全都放下手中的伙计,跑进了堂屋。

“这个啊,爹娘到后面去看大伯他们了,小弟在先生那儿还没回来。二姐,你不知道,大伯和朋友一起做生意,本钱不够就用地契做了抵押,结果他那个同伙卷了银子跑了,现在人家来收房子,要把大伯他们给轰出去……还有啊,大娘气的晕了过去,这次是真晕,哈哈!”

苏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跑到屋子里抱出来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本薄薄的书,封面上画着一个寒瓜,边上写着寒瓜精要四个大字。

张瑛说完,冲着几人点点头,快步离开了。他是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什么是亲,看到刚刚那一幕,心里很是羡慕,对这一家人更是充满了好感。

沈清河某处的伤好了,又开始拿着钓竿,窝在溪边钓鱼。看着自家徒弟在那儿忙活,很是无语,难道医师不比瓜农有前途么?

“三娘,一直供给咱们丝线的宁老板突然毁约了,其他店铺也不肯出售了——如果不能及时交货,咱们会损失很大一笔银子。”

苏末笑着说出了答案,提起这茬儿,绣坊陷入危机之后,之前许诺她的事也就黄了。

苏末苦着一张脸,打着商量道。以前吃饺子都是现成的,这包饺子他还真不会!

秀娘不想吃个团圆饭也弄得这么糟心,见周玉莲面色有些不渝,拿话周转道。

“你这丫头怎么现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