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隔着浴桶里腾腾的热气,常昊现苏末再次走神了,因为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

常昊看着面前异常好看的少年,觉得就算是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也不为过。

几人中张庆阳喝的最多,却也数他最清醒,此时说话还十分有条理。

常昊勉强将一颗糖葫芦咽下,这种酸酸甜甜的甜食,也只有小孩子喜欢。

常昊也不再避讳,反正现在小侯爷已经恨上了李炜,等于变相向太子一系靠拢。

常昊点头,原来华飞宇就是这么把他哥骗到手的?如果对华飞扬那样的狐狸都有用,倒是值得一试。

苏末利落地扎着针,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半点儿不客气,他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凑桌吃了一顿饭么,怎么就成朋友了?汤震的身份摆在那儿,人家也没做什么出格儿的事,自然不能把人就这么轰出去。

“哈哈,金屋藏娇……”

李炜的怒气随着摔碎的茶杯平息了一些,暂时冷静下来,夜枭的实力他很清楚,什么样的人竟然比夜枭还要厉害?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苏末的院落?

苏末被那含着一丝的眼神看的有些恶心,声音更冷——“滚!”

苏末觉得无所谓,也没想着和这些无聊的家伙来往,一个人听听课读读书,倒也怡然自得。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来返与藏书楼,借一些早就想看的书籍。这样单纯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从前的大学生活。至于和叶礼相识,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切,真没意思……”华飞宇撇撇唇,没有反驳,他还真有点儿怕。经过这几年,苏末的手段估计更加厉害了。再看常昊暮霭沉沉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不禁又叹了一口气。这人要是打定了主意,任你再多口舌也枉然。

“秦大学士?当朝第一才子秦翰?”

苏末有些意兴阑珊,对一旁同样看的目瞪口呆的赵武吩咐道,这一路上需要银钱的地方还多着,现在有个现成的“大鱼”,不宰白不宰。

苏末看似淡定,实则也饿了,只是为了恶整后面跟着的家伙,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苏末摆摆手拒绝了,他对楼里角落坐着的妙龄少女挺感兴趣,准确来说,是对她手里的琵琶感兴趣。就见少女素手纤纤,转轴拨弦,合着琵琶声唱着动听的小曲儿,这场面他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

苏末让人问了一下,中毒的那些人,果然都是吃了鱼的。

“娘的状况和他们差不多,小弟你能医治么?”

秀娘看着儿子蔫蔫的不怎么有精神,摸摸他脑袋安慰道。如今家里有了银钱,生活也改善了不少,以前哪里敢想这些?

华飞宇闻,脸色反而有些凝重,这盯上黄石矿的人想必不少,都说人为财死,这样巨大的利润,也伴随着相对的风险。

“她是我妹妹。”

秀娘定了定神,缓声道,家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她可不能第一个慌了神儿。

华飞宇看到大牛,自动自地给人起了外号,眨着一双桃花眼无比欢脱地道。

晚饭的时候,华飞宇特意做了一桌子好菜,可又有谁有这个食欲?

见他这样,苏末挺有成就感,他自己喝了一小碗就饱了。

苏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疯了,在这儿跟一个醉鬼“讨价还价”。

秀娘正好从堂屋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立的少年,有些不确定地道。这时节,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和家人一起过年么?

“管他呢,就让我哥娶了那个坏女人,好好吃吃苦头!”

见柳娘还想说什么,苏末继续道,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就是常家商团,如果是其他家,说不定连杀人灭口的事儿都会出来——何况这和他当初卖瓜苗那时候又不一样……

回到厨房,厨娘见她一副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念叨——“造孽哟,这一家大大小小都一个德性,儿子都病成那样了,也不知道积点儿德……”

柳娘被跑过来的傻小子紧紧地抱住,她能感觉到儿子身体都在颤抖,觉得自己昨晚的决定总算是值得的。有什么能比儿子更重要呢?既然他要吃苦,自己也只能陪着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儿小九九——”

“……”

桃花追着进了堂屋,硬是撩开布瞅了一眼,然后——

兰花一听有糖葫芦,兔子一样从屋里窜了出来,最近娘一直逼着她练习女红,实在是太痛苦了。

吃饭的时候,柳娘看着这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却没有什么食欲。那次自己来要债的时候,二弟一家还吃的窝头咸菜,这也才没多久,两家就掉了个个儿。只是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夹了一筷子菜到苏末碗里——“翠……老四就是聪明,这寒瓜多少人都种不成,偏你这孩子硬是给种出来了。”

“这怎么成……我们在外面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桃花让人捎信回来,说是陈元老已经收手了,总算让全家人放了心。八月十五之后,又有不少农事要忙,这几天苏贵夫妇还有桂花都要下田掰玉米,兰花留在家里照看着妞妞,至于苏末,忙着完成师傅每天布置的任务,还有就是那十几棵宝贝瓜苗。

“……”

“哦?你有什么好人选?说来听听。”

“等包好了饺子,给妞妞多吃一个。”

“是么……不过这绣工是真的好,桃花姐你的技艺是越来越高了。”

沈清河以为,徒弟是为自己的事难过,拍拍他头顶安慰道。

“咱们家小弟都快成半仙儿了,算的可真准。”

“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到我家坐一坐吧!”

华飞宇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憋到内伤。

“大娘,不怕,我之前在医馆见过,那些失去知觉的人啊,只要扎几针就好了,可神了。”苏末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根他娘用来绣花的小针,笑得一脸“天真”。

“清河,你还真是记仇!”

“其实是张管事让我请你去,有件事他不能做主,小东西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呵呵,我就知道,师傅人最好了。”

常昊不再搭理好友,他是觉得那孩子的笑容有些特别,但也仅此而已。再见面么?他从来不相信好友那不靠谱的预感。

可好话说了一箩筐,小宝贝就是不买账。

“大姐说的对,到时候村里人只会觉得咱们才是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