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昊也不再避讳,反正现在小侯爷已经恨上了李炜,等于变相向太子一系靠拢。

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向厚脸皮的人,居然脸红了。

苏末利落地扎着针,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半点儿不客气,他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凑桌吃了一顿饭么,怎么就成朋友了?汤震的身份摆在那儿,人家也没做什么出格儿的事,自然不能把人就这么轰出去。

他不由感叹,到底是只有苏末啊!这么想着,心底又有些微妙的酸。

李炜的怒气随着摔碎的茶杯平息了一些,暂时冷静下来,夜枭的实力他很清楚,什么样的人竟然比夜枭还要厉害?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苏末的院落?

少年半坐在床上,只着一袭白色里衣,一头青丝垂下,端的是眉目如画,被人盯着也没有惊慌失措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任人看。

苏末觉得无所谓,也没想着和这些无聊的家伙来往,一个人听听课读读书,倒也怡然自得。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来返与藏书楼,借一些早就想看的书籍。这样单纯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从前的大学生活。至于和叶礼相识,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华飞宇这混蛋,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他以为人人都能像他一样幸运么?华飞扬就像只老母鸡,把他护在羽翼下丝丝的,不受任何伤害。

“秦大学士?当朝第一才子秦翰?”

李炜紧张地盯着那张精致的面孔,一如往常好看,不知怎么偏就让他觉出几分可怕。心怦怦地跳,好像下一刻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张了张嘴,嗓子一阵紧,只说了一个“你”,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苏末看似淡定,实则也饿了,只是为了恶整后面跟着的家伙,他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苏末下了马车,随手拿出几块碎银子道:“赵叔你先去吃饭,然后找个客栈订下来,咱们今儿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苏末让人问了一下,中毒的那些人,果然都是吃了鱼的。

苏末提起的心放下一半,跟着兰花快速朝家里走去,不忘出口安慰道。

秀娘看着儿子蔫蔫的不怎么有精神,摸摸他脑袋安慰道。如今家里有了银钱,生活也改善了不少,以前哪里敢想这些?

华飞宇拿过桌上的算盘,拨弄的珠子噼里啪啦响,常家是生意人家,常昊少不得要各处跑,不过这次也委实久了一些。看来,这次的生意非常重要。

“她是我妹妹。”

底下的议论不断,不少人都用看好戏的态度等候着失态的展,对于最近似乎运气很好的苏家,他们早就各种羡慕嫉妒,如今心里倒是平衡了。

华飞宇看到大牛,自动自地给人起了外号,眨着一双桃花眼无比欢脱地道。

“或许,你应该和你哥好好谈谈……”

见他这样,苏末挺有成就感,他自己喝了一小碗就饱了。

“你——”混蛋……

秀娘正好从堂屋出来,看到院子里站立的少年,有些不确定地道。这时节,他不是应该在京城和家人一起过年么?

常昊一向很实际,他实在不占成好友的做法,就算是离家出走,事也并没有解决。

见柳娘还想说什么,苏末继续道,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也就是常家商团,如果是其他家,说不定连杀人灭口的事儿都会出来——何况这和他当初卖瓜苗那时候又不一样……

“老夫人——”

柳娘被跑过来的傻小子紧紧地抱住,她能感觉到儿子身体都在颤抖,觉得自己昨晚的决定总算是值得的。有什么能比儿子更重要呢?既然他要吃苦,自己也只能陪着了。

常父微微皱眉,训斥儿子,他当然是向着媳妇说话的。

“……”

兰花丢下手里的玉米,跑到苏末跟前,伸手就想把布给掀开。

兰花一听有糖葫芦,兔子一样从屋里窜了出来,最近娘一直逼着她练习女红,实在是太痛苦了。

“大娘剥玉米的时候被锥子扎了手。”

“这怎么成……我们在外面随便吃点儿就行了。”

桃花有些吃惊,她只是痴迷绣艺,最大的理想是成为绣师,从来没有想过继承师傅的家业。

“……”

苏末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顺便提道。

“等包好了饺子,给妞妞多吃一个。”

秀娘又拿了三双碗筷出来,不慎热络地招呼道,这一家儿来准没好事,就看他们能憋到什么时候了。不过,自家今年日子才好过了那么一点点,她实在想不出以他们这样的家底,能来占什么便宜。

沈清河以为,徒弟是为自己的事难过,拍拍他头顶安慰道。

之所以拖住三叔,是为了争取时间,做好完全的准备。

“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到我家坐一坐吧!”

“你说,沈神医会跟相爷回京么?”

“大娘,不怕,我之前在医馆见过,那些失去知觉的人啊,只要扎几针就好了,可神了。”苏末从里屋出来,手里拿着一根他娘用来绣花的小针,笑得一脸“天真”。

那人在榻上坐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可苏末神奇地感受到他周遭所围绕的低气压,想也没想地安慰道。

“其实是张管事让我请你去,有件事他不能做主,小东西可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眼见气氛越来越凝重,苏末忙扯开话题道,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治好的事儿,自闭症的孩子,需要更多关心和爱护。

常昊不再搭理好友,他是觉得那孩子的笑容有些特别,但也仅此而已。再见面么?他从来不相信好友那不靠谱的预感。

这一声喊的,可把苏末给高兴坏了,只是,这舅舅就舅舅,为什么还要带上个小字?

“大姐说的对,到时候村里人只会觉得咱们才是无理取闹。”

“你们俩,不要做的太过分。”

桂花虽然也深受打击,反应倒是更加镇定一些,毕竟在大户人家呆了几年,到底要长些见识。

“不给也行,我们这就去找村长,要是再解决不了就报官。”

“你想不想学医术?做我的徒弟?”

“大姐,你以后就住在家里,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咱们到农市去吧,大勇不是说让你捎些玉米种子回去?”

一双手在苏末上揉了几下,常昊觉自己最近似乎爱上了这样的动作,不光是柔滑的触感,还有两人之间独有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