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她走过去,两个小家伙并不意外,只是抬头开心的打了个招呼,又低下头继续忙她们的了。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白清清眉头一皱,这说的什么话?她这是怀疑dna鉴定的结果?

就在他前面,三个精致可爱的小孩站成一排仰着头怒瞪着他,而他们身后,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男人臂弯里搂抱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娃,满脸怒气的小女娃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根吃冰淇淋的勺子,显然刚那几个冰淇淋雪球就是出自她的小手。

迟见秋离开t市14年,对这几条街道完全没印象,也不知道钟润成说的再走一阵是要走多久,事实上,她一直搞不懂为什么这么远的路,他们带着四个小孩子,竟然不坐车,非要走路,钟润成美名其曰:“逛街”,但都快下午了,却什么都没逛到。不过她想钟润成应该不至于没意识到,或许,他是有什么用意也说不定,可能是不在她理解范围的一种教育孩子的新方法吧。

他惊恐的发现,面对这样的事,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少女竟然一直都在笑。她没有在猜出他的意图后怒骂或质问他,没有报警,没有叫人,而是笑得很开心的将他当尸体一样拖进了她的房间……

轻微的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规律起来,似乎在左边,又似乎在右边,又好像,是在身后,不明的生物正从某个方向慢慢的接近倚在房外的少女。

顺着女老师的动作,她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一张照片。

人群只在许香香出现时静了那么一下,又继续吵了起来,尖锐的讽刺,不客气的辱骂,一声叠一声的刺激着苏哲的耳膜,他低着头,眼珠上翻,腥红的眼眸盯住许香香,牙齿用力的咬出泛酸的声音,双手紧握,骨头咯咯直响。

袅袅积极的抢着回道:“因为我们是千雪姐姐的妹妹。”

秋宏义担忧的问:“伤得可严重?在哪家医院?”

慕云端看到她们反应,心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着脸问袅袅:“你,你哭什么啊?”

血蔷薇似乎看出小悦所想,站在她后面说道:“这位学长我们也不认识,他说他是来医院看朋友的,遇到了我们就问是不是千雪姐姐住院了,想来看一看。”

“难道是……?”她低着头垂眸喃道。

“站住!”

不知道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给她抹上了,止住了往外冒的鲜血,然后站起了身。

时一卿将车停在刚刚女司机停的位置,摇下车窗,幽冷的目光盯着不远的小道上恣意行走的娇小身影。暮色下,暖黄的光铺洒在翠色的绿化带上,涂抹成一片嫩绿,再往上看,树林边界被光线晕出淡淡的金色,颜色往上开始慢慢变黄,变橙,冷色调逐渐转变为暖色调,上至高空,便是红彤彤的晚霞。

之前随他们理由有多烂,她也懒得去深究别人的*,可明显的,已经牵扯到了秋千雪。被做科研的人盯上,还能是什么事?她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那张脸的时候,也脑子犯抽的想,不知道如果有国家的人看到那双比常人大了两倍的眼睛,会不会抓着她去研究?

“你也要吗?”

资料上,除了7年前中考状元一举和两年前加入国家音乐协会一事,在平时的小事上,秋千雪行事作风都比较低调,然而那瞩目的光芒与她神奇的人格魅力都让人无法忽视她,相应的,她也只能停留在被普通人关注的阶段,即便她与钟润成走得近,上面的人,也没有任何人怀疑过她。

袅袅透过窗户看到秋千雪,老师一走,她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又一头往秋千雪怀里扎,好在秋千雪坐在有靠背的凳子上,顺势抱起袅袅,捏了捏她的包子脸,唔,难怪那些人都喜欢捏她,果然捏起来很舒服呀。

几只萌包子们也就嘟了下小嘴,不过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她们不能太粘千雪姐姐,姐姐要忙着做功课,还要忙着做研究,好不容易有点时间休息,她们不能太不懂事了。

严厉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快步走进了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映入眼底,镜中,那双眼里,充斥着的,竟然……不是懊恼,不是纠结,不是痛苦,而是因渴望而又得不到的抓狂……

“……啊,啊?”严厉一惊,条件反射的茫然回应,看到是秋千雪,猛得后退了一步。

秋千雪侧仰起头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瞳瞳安静的站在一旁,虽然他也有些羡慕袅袅只有那么小只,但是姐姐跟他说过,他是男子汉,将来要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他不能这么娇气,只是那如宇宙一般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泛着羡滟的光彩,吸住好几双想移都移不开的眼睛。

几人顺着看过去,果然秋千雪乌黑的头顶上别着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毛球,但……

许香香一边疑惑一边顺着一排修剪得有大半个人高的景观树偷偷的走近,一会儿,两人的对话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停住脚步,躲在一颗正好可以挡信她身形的小树后面。

迟到了一个星期到学校的许香香,见到秋千雪的第一面,就在阿哲学长对她示好的情况下,那,她的漂亮,她那莫名的吸引力,都是狗屁了,只怕是,那张脸有多漂亮,许香香的恨就会有多深吧。

钟润成躺在皮椅上一张张的翻看这些照片,多年的跋涉,最初的照片里那个俊朗帅气的男人慢慢的消瘦了身体,苍白了脸色,磨出了皱纹,黯淡了眼中的光彩,他一直在找他的妻子,秋书青。

昏暗灯光下的树丛中,站着一个童话里走出来的少女,头顶扎着条深绿色荷叶边发箍,肩后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有丝丝被风扬起吹到胸前,同色系的深绿色及地蓬蓬裙,堆着一层层黑色的荷叶边,泡泡袖中伸出来的白嫩的小手里拿着一根魔法棒。晃白的巴掌大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对大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小巧笔挺的鼻子下嘴唇的异常殷红。此时正歪着头一脸疑惑的望着她。

秋千雪看了看秋宏义,礼貌的回话:“我家离这太远了,我一个人过来的,不太方便带回家。反正,钓鱼不是以鱼为载体享受‘钓’的乐趣吗,乐趣享受到了,载体就不重要了呀。”

打开灯,关上柜子门,秋千雪缓缓的走下阶梯,这个地下室的确很大,还分了间,让她惊讶的是地下室整齐的摆放着她做陶俑瓷器所需要的机器和工具,另一间则是她研究新药和实验的设备和原料。包括这些机器,整个地下室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来并没有告诉过别人,所以才一直没能打扫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