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只能虚弱无力的提着心吊着胆,等待自己的头从坚硬的门槛下跌在地上,“咚!”静谧的夜里,沉闷的碰撞声显得格外的清晰,仿佛撞上了心脏。

黑灰的天色渐渐加浓,仿佛从地平线以下冒出来的光,滤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幻化出一片幽蓝冰冷的夜空,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异样的味道,一抚过肌肤,汗毛就一根根竖起。周围的景物从灰暗过渡到蓝色,白天唯美的花草在幽蓝的光下映出黑暗的阴影,整个房子就像被地狱森林里的危险植物包裹了一般,夜色,景物,声音,都显得诡异起来。

去哪儿了呢?

他苏哲,从小被无数女生追捧至今,现在追一个秋千雪竟然被人说成是白日做梦!

“对呀,被贪玩的小孩弄的老鼠夹子夹伤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小悦回道。

果真是来找他的,秋宏义含笑颔首。

“鬼才信你,你个大色狼!竟然敢对千雪姐姐耍流氓!我踢死你踢死你踢死你!”袅袅抡起那小胳膊腿往一米八的慕云端身上招呼了好一通,发觉拳打脚踢了半天,人家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顿觉憋屈,她的手好痛。她费力的仰起头,看到慕云端压根没把她的招呼当一回事,还在那红着脸盯着秋千雪,顿觉窝火,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嚎哭起来。

门忽的被敲响,小悦跑过去开门,是出去买零食的血蔷薇和瞳瞳,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云端高中部制服的男生。有一个小悦认识,慕云端,钟叔叔的资料薄上有他,也给她们分析过,慕云端是友非敌,而且经袅袅验证,他是一个有风度有修养的人,嗯,可以放进来。但后面那个是谁?

迟见秋瞳孔有些放大,追上了她之后,做了什么需要逆行去改道?这样的巧合,怎会是偶然。听时一卿刚刚说这些话的语气,明显不像是刚刚才想到,似乎早就已经得出这样的结论。她平时从时一心那儿也听说过些时一卿的事,他不像无的放矢的人,也就是说,确有其事。

大眼睛里泛着光亮,小手握着半瓶无色透明的液体,压过平整立着的的风衣领,凑到那片麦色的脖颈处,缓缓倾斜瓶身,倒出一小滴清亮的液体滴在了上面。

隐在墙角的时一卿实在听不下去这两个小家伙左一句无耻右一句卑鄙的,心里默斥了他们的语文老师一顿,微沉着脸,大步越过他们,穿过巷子走了出去,截住了前面一瘸一拐的秋千雪。

唔,记忆有些模糊了……会是,那个小男孩么?

送完人后,风华直奔风魄的书房,此时书房里只有风魄一人坐在办公桌前。

时一卿隔着一张茶几看着她艳红的小嘴蠕动着,外面露出一截白色小棒,本来就肉得像包子的脸腮被那颗糖撑得更鼓了,小嘴一抿一蠕的,看起来吃得特别香。冷峻淡漠的眼里掠出一抹若所思的笑意,她很喜欢吃糖?

为此,时家的几个女人对时一卿与风魄的来往还颇有微词,他们时家三代为国,三朝忠臣,怎么与那些个土匪头子交上好了。时一卿却无动于衷,女主人们也习惯了时一卿那不被世俗束缚的思维,多次劝说无果后,也就默然了。

……

唔,快要见到父亲了吗?可是她周末有安排呢,真是可惜呀。

林老师转过头,奇怪的打量了她几眼:“不舒服?”看那表情,的确不像舒服的样子,而且说话都有点吞吞吐吐了。

当秋千雪喊了严厉好几声时,严厉的眼睛还在放空的盯着先前秋千雪站的那颗树下,瞳孔中没有了焦距。

钟润成笑着摇了摇头,将侍女娃娃放回了原处。

秋千雪抱着袅袅,腰板被压得往后弯着,钟润成看得颇觉惊险,一个不小心就会两人齐齐往后倒的样子。

风华不以为然的挡住:“死开,我比你们谁都认识得早。”然后笑眯眯摆出亲切姐姐的笑容对着秋千雪:“开学就听说高一新生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公主,听到她们描述就猜到是你了,上一星期实在太忙才没抽出空来看你,还记得姐姐我吧?”

听李唯说,云端高中部就没几个人不认识秋千雪的,苏哲认识她倒也正常,千雪那么可爱,喜欢她想来看她的人肯定也不少,那苏哲遇到千雪和她聊上几句也正常。

啊哈!若是许香香还没到学校,突然被和她好了一年的男朋友阿哲学长甩掉,然后又见到刚和她分手的前男友,第二天就对另外一个女生百般殷勤,以许香香那种又直又烈的性子,会怎么对待那个女生呢,怎么惨怎么整吧。

老板可能察觉到她的注视,其实倒不是她八卦,她总觉得,刚刚的老板,虽仍然带着温温的笑意,但好像有些淡淡的惆怅,除了千雪小姐的事,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伤感呢?

秋千雪拔开长椅后的树枝,被遮得只有点点碎光的树荫下,一个穿着云端高中部校服的女生背对着她蹲在地面,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时不时抖耸着肩呜咽。

秋千雪收拾好渔具,有些费力的提起半桶鱼挪到岸沿,把桶斜斜一推,“哗啦”半桶鱼全倒进河塘,溅了一身水花。

小手在床边、梳妆台、柜子上摸摸,敲敲,偶尔打开手机灯筒照照。“咚咚”指关节敲在衣柜里面的木板上,发现不一样的声音,扒开挂在柜子里的衣服,手机灯照在门板上,看到一个小门栓,小嘴弯弯,就是这了。

让她想想,这都是哪些人的声音呢?唔,记不得名字了呢,前世欺负过她的人太多了啊。

某种情绪如毒液释放一般瞬间流遍了全身,不自知的握紧了拳头,深深的威胁感让她忘记了刚被拒绝的难堪。只是被牵在父亲手里的她,做不得半点不适合的动作。

瞳瞳收拾着小型的机器,在形状不规则的离心机死角处看到一小滴残留的褐色液体,用细小手指伸进去擦了干净,然后和袅袅一起在地了搜寻起来。

“瞳瞳呢?”

花爷爷在一旁看得不明所以,怎么好像小姐给夫人夹一次菜很难得似的,难道是之前经常不在一起?

朦胧的真相只隔着一层他们亲口承认的薄纱了。

那真的是张人脸吗?不是个娃娃?

空洞了10多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填满了,以后终于能和女儿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却只能顶着一个莫须有的身份待在她身边……这样,也好。以后,她就是迟见秋了,没有人知道,她女儿的父母曾是一对兄妹。

等秋书青断完句,秋千雪伸出手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秋书青抬头,由惊讶转为欣喜。

少女却是习惯了这样的黑暗与安静。

“哈哈哈!没关系啦,人家小妹妹喜欢就好。”校服女生倒并不在意,反倒觉得有意思。

“噗!”白清清看到那招牌忍不住笑出声。

陈威在狭小的空间里几乎用完所有力气,呼——呼——就在身边了,再大力一点就能被听到了。

他一直想不通,他是有着见不得光的心思,但他还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这个小孩会这样对待他。他觉得,或许这个小孩并没发觉他的心思,只是想找一个试药的人,随便哪个人都可以,而他只是倒霉的赶上了。或许,哪天她心情好,就会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把他放了。

到现在,像当初一样让他觉得“想多了”的事越来越多,在外她有天才之称,但他觉得天才都不足以形容得贴切,在他看来,她多智近乎妖,外界知道的她读书厉害,擅长小提琴,天才之名主要是因为她的年龄。他们却不知道她国画、书法、制药都是无师自通的天才。而他也只能把想不通的一切都归结于她的天才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了不是吗?

白清清把秋千雪出生时她知道的情况告诉过他,10年来,秋千雪一直无理由拒绝过生日。

秋千雪用双手抱着奶瓶,在那双盯着她奶瓶刻度一动不动的眼睛前,舌头慢慢往后缩起,吸进一口奶水,慢慢将两腮放松,然后闭合牙关,舌头卷在中央,抵住食管门,虚咽了一口之前存在口腔的空气。

她恍然。原来,上一世,她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吗?

夏盼云慌慌张张跑上楼,只见女儿站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盯着躺在床上的女婿,那神情,似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和不可置信。

顾苡北曾经这样评价过这个男人,流光溢彩、财大气粗、光芒万丈、傲睨万物、老奸巨猾、衣冠禽兽,啊呸!错了错了,总之所有高大上的词儿他全占了,搁那儿一站,绝壁是个吸引眼球的大人物!

最后只有一句对他的形容最贴近“这个男人很腹黑!”

就凭那几个闪闪发光的词儿,就这么死皮赖脸阴魂不散的缠上他吧!下半辈子自己也会沾点儿光跟着蓬荜生辉!

然而他故意让她缠上的理由也很简单“或许是闲着无聊,想找个女人回家宠着玩。”

于是两人愉快地在一起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白天么么哒,晚上啪啪啪,没事再来虐虐贱人吧!&!--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