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毅凡的主动好似给了惜惜无穷的力量,她顺势跪在了早就放好的垫子上,接过月姨递过来的茶盏,双手高举过头,朗声道,“孙媳慕容惜惜拜见老太爷,请老太爷吃茶”

你Tmd光个屁股在大野里方便,身后还跟着个尾巴,你能顺畅?

与那日喜房所见不同的是,惜惜的穿着打扮轻便了不少。

白桑院现下有二等丫鬟八名,全部在秦嬷嬷手底下学规矩,时间有点紧,惜惜只能相信秦嬷嬷的眼光了。

“去叫秀禾过来”君毅凡此时开了口,更是让翠莲的面上生花,在她看来,这事晶儿是逃不掉了,有了芳姑姑,谁还敢欺负了秀禾。

惜惜顺势看过去,心下顿时一惊,那只手,红红肿肿,细看还有许多水泡,而那只手的主人,秀禾双目紧闭,嘴里只闻细细的呻yin。

见到惜惜,丽娘很高兴。

小主子能看到府里头的不寻常,说明她是个有脑子的。

“嗯”惜惜点点头,将手掌贴上他放在毯子上的大手,源源不绝的暖意流向君毅凡的四肢百骸。四目交接中,惜惜道,“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每每看到二小姐自以为无人看到的窃喜或者偷笑的神情,那开怀的笑容和明亮的眸子就是天上的星子也比之不上。

“来,到娘这里来,让娘好好看看”

好好说不就行了嘛,一进去就叫她滚,她要是真滚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也许是他做错了,当初就不该默许了代嫁一事,如果他坚决反对的话,那个奇异的带给他笑容的女孩便不会就此陨落。

哪曾想到这厮不是个弱受竟然是个主攻?虽然是言语上的主攻好像也不符合他娇柔的形象吧。

惜惜只得将期盼的眼神落到了小兰身上,心里不停地翻着白眼。

惜惜不动声色的观察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这些女眷们是有组织有领导的,而且分成了好几个小团体。大体上而言,君正安的妻子刘氏和二伯家的君玲玉是两个不同派系的小头目,而其中那名叫段甄的姑娘又分别与两派中的某部分人走的很近。

君毅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从喜婆的手里接过黄金秤,在众人的紧迫盯梢下缓缓的将红盖头掀了起来。

待到前前后后换水换桶洗了三次了,惜惜才明白,这规矩不仅是大,而且还多,成个亲要净那么多次身,而且还每次都要换不同的洗法和木桶,姐Tmd到底是有多脏?

白光裕也不好亲自上门去问君之谦,只能成天侯在府里头,盼能收到白氏或者慕容珠珠捎来的消息。

吉祥哪里有这个资格回答惜惜的问题,只得老老实实的将月姨转述的命令搬了出来。

按照慕容峰所说,代嫁一事是其夫人白氏瞒着他所为之的,当他现时,慕容珠珠已经被白氏送出了京城,而慕容惜惜早就上了花轿。两家的婚事受到了京城老百姓的普遍瞩目,为了两家的名声和情义,慕容峰恳求他默许了代嫁这件事,就当与君毅凡定亲的是慕容惜惜。

“真的很难听吗?”惜惜扁了扁嘴,问,想起午膳时君正安的话,她决定要让旁观者来告诉她事实的真相。

“实在是抱歉,在下向这位夫人赔礼了”礼貌的欠身拱手,云皓宇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傲气收敛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少爷。

只是这几年来往少了,对慕容惜惜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罢了。

惜惜本想绕过汤药,无奈月姨眼光太过灼热,她只好接过来喝了下去,立马有丫鬟塞了一粒糖球到她嘴里,先苦后甘,味觉整个活了起来。

一看慕容惜惜浑浑噩噩的样子,肯定是受害者错不了了,哪个人能狠心的给自己下这么重的药。

白氏见慕容峰情绪大变,止了哭声道,“我也是为了惜惜好,你看她那样的,以后有哪家肯要她?君家怎么说也是世家大族,家产万贯,总比她日后给人家做妾来的好吧”

月姨领着丫环婆子们,进到房中,只留下慕容府的陪嫁丫鬟两名,合力将新娘子扶到了堂内的炕上。喜婆和另外的丫鬟婆子们安排到了隔壁的厢房歇息。

“那是自然,你放心,你家里人自有夫人照拂,你只管把这事办好,再说了你是慕容府的陪嫁丫鬟,即使入了君府,只要不犯错,谁也挑不着理儿。”

小菊神色木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给晶儿,拉着她来到明心几个跟前,故作不解的问,“姑姑,二小姐可唤奴婢使唤?”

“无事,那你日后就莫要再去了!”惜惜摆摆手,大厨房的权力本就大,掌管着府里所有人的膳食,她可不想日后饭菜中偶尔冒出只蟑螂死苍蝇的,俗话说,跟谁犟也莫跟管饭的犟,人家随便往饭菜里吐口口水,遭殃的还不是她……

身体还很虚弱,惜惜整个人变得格外的脆弱,骨子里那股渴望亲情的希冀被生生的踩在脚下,还落了个遍体凌伤。

白雪公主挡着后妈的路,——于是白雪公主被毒死。

慕容惜惜这阵子清闲多了,珠珠的婚期定下来后,府里的人忙着打点,能用得上的人手全部出调,包括她身边的小兰小菊和文嬷嬷。

泪水,心痛,彷徨,绝望,怨恨……慕容珠珠的心里五味陈杂,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向她压了过来,一瞬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连呼吸都变的无比艰难。

而其他人关心的则是那句不可,堂老可是来反对这段婚事的,或者也是来找理由推脱的?君正安看向堂老的神情凝重了起来,眼前的老者虽是第一次见着,浑身上下的那股子威严却是掩也掩不住,由几人口中得知,这人便是慕容家身份最高的堂老了,曾经官居礼部侍郎。难道他是来反对的?

“如此甚好,既然婚礼的事宜君家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可是为人父母者,总不能让女儿嫁的如此寒碜,这嫁妆委实尚未备妥……”事到如今,慕容峰也只剩下这最后一个筹码,婚事阻止不了,总得尽上一份力,否则实在无法向慕容珠珠交代。

“夫人,你还是起来吧,这事断然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了。”再不舍女儿,也犯不着把整个慕容府都搭进去,慕容家能在京城谋得一席之地,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钱财,他必须得对全府上下的老老少少负起责任。

惜惜早就蹲得手脚都快麻了,待刘管家一走,立刻拉了小菊就快的从草堆里偷摸出来,撒腿便跑,直接往雨竹院冲。

何况还有个鬼魅一般的文嬷嬷,谁知道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被她听见了,二小姐可是又得受罚。

“君正安问起,就说珠珠去了寺庙,他再问去了哪里,老爷就说去了两仪山金光寺!”茂亲王和何碧霞正是去了那两仪山金光寺,说是最少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回得来,白氏相信只要慕容珠珠也去了那处,见到了他们两位,凭借珠珠的品貌才情,定是能入得了那二人之眼的。

君正安身后的随行看不下去了,人群中传来几句小声的嘀咕,声音不大,却足够传到厅内三个正角耳朵里。

“是……是君家大少爷……”珍玉慌乱的说,声调有些不稳,犹豫片刻又道,“还有……还有聘礼……”

“小姐,您放心,文嬷嬷是个明白人,您吩咐的她绝对不敢不从。”红姑抿着嘴,笑的不怀好意。

婉儿走在一众丫鬟的最末端,在跨入门槛前转身给了慕容惜惜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如果说,前番母女对谈是给了白氏一剂救命丸,那么这一次,该是一剂强心针了,慕容珠珠再也顾不上其它,只想着将心意一股脑儿的倾泻出来。

女人的入神在于沉浸在忘我的境界,陷入了琴音当中,既入神又失神。

“母亲有什么办法?”

“丽娘,凡儿会好的!你别哭了!”话虽这么说的,君毅凡却也是无法肯定,这么多年,看着健康的儿子身体一天一天的虚弱下去,到了如今已是骨瘦如柴,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君之谦的心里也差不多快要绝望了,只是他是男人,既是父亲也是丈夫,就算心痛欲裂也只能生生的忍着。

文嬷嬷眼巴巴的盯着,惜惜反而吃的多了,吃的慢了,吃的格外欢快了。

宁婆子点点头,吩咐了几句,便与刘婆子各自管事去了。

二则,她认为慕容惜惜也没这个胆子,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在府里一点体面也无,恐怕早就被磨光了韧性。